第二十七章独抗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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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面男子连连中的,并无丝毫喜意,但觉每一次击中对方身体,均有极大的反力回撞,而对方受击之处,或柔软滑腻,或坚硬如铁,似乎能随他运劲之不同而任意潜变。愈到后来,劲力愈难透入。他连番得手,却不能致敌死命,优势已耗损过半。慧静乘机连出重手,急挽回败势。

那白面男子接下慧静发来的几股大力,真息渐不畅,知对方斗得起,周身暗劲密布,自家与他连同一体,倘若受得实了,必有命之忧,当下拳势一变,右手五指微分,掌心虚涵,轻轻柔柔地向慧静左肘托去。他此时尚占了三分优势,这一下料敌机先,手掌正托住慧静左肘。慧静见这一式怪模怪样,并无实用,正待上步发力,一拳见功,不料那白面男子手托其肘,五指头忽向斜上方一推,跟着掌心吐劲,轻轻弹在肘尖。这一推一弹几乎是在同时。慧静猛觉肘部一痛,拳上力道骤失,手臂竟似臼了一般,好不僵硬。一惊之下,急忙收曲手臂,出腿踢向对方小腹。

那白面男子见他仍能收臂,倒是一怔,右手五指勾曲,中指骨节微突,向来腿膝处击去。慧静知他这手法大有古怪,连忙收腿。那白面男子哼了一声,手臂暴伸,拿住慧静膝盖,指尖似扣似提,掌心推使力,将他膝骨卸下。

慧静听骨内格格有声,心知不妙,大吼一声,一掌直击对方头颅。那白面男子见他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只得松手闪身,脸上却出极惊讶的神情。原来他两次出手,使的都是松溪派秘传卸骨之法,此法神秘无方,堪称松溪派最上乘之武技。

通常的卸骨之法,宋代时便已有之,但须补以擒法、拿法,方能趁机发力,令人臼。张松溪一代巨匠,思悟如神,中年时竟抛开擒拿两法,独创出一套前所未有的卸骨之术,其要旨全在随人而动,乘便制敌。凡人抡拳出腿,关节处必然松活,如能在此一瞬间施以手法,逆其生理方向发力,则关节必致离。但此法行来异常艰难,时机稍纵即逝,极不容易得力。一旦差之毫厘,便成无的放矢,反要受制于人,故非经亲授,实难了悟微。那白面男子自师兄处得此秘术,尽窥堂奥,非但出手快捷无伦,且于攒、捏、按、推诸法之上,更创出弹、带两法,为此绝学锦上添花。但凡与人手,只要略施此技,对手无不骱屈服,似今这般两次无功,实属生平仅遇。

慧静收回腿来,膝间又酸又,心中好不慌,眼见那白面男子又抓向左肩,连忙曲肘上步,撞向他口。那白面男子这一抓只是引手,料他必会上步来攻,手腕突然向下一转,四指头迅疾无比地在他臂上托了一下。这一托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慧静使力凶猛,胛骨处骨大开,受此外力一托,一条臂膀险些被卸了下来,一时惊怒迸,呼呼几拳,都击向那白面男子要害。

那白面男子不慌不忙,左一推,右一带,轻轻巧巧地化开来掌,其间巧借慧静之力,慧静拳劲越强,他越是大显神通,寻机施术。几招一过,慧静处处掣肘,拳劲大收,只觉每一处被他碰过的关节都似支离破碎了一般,两臂回护前,再不敢贸然出拳。高手较艺,贵在得机得势,一旦到了这步田地,已是必败无疑。

那白面男子见慧静全然取了守势,心下再无顾忌,右掌一挥,疾拍其面,左手顺势一探,将他右腕叼住。慧静此时心胆已寒,明知应该翻腕反拿,其掌握,却又怕用力过猛,被他借力带骨节。稍一迟疑,面一掌已到。他举臂上格,正不知该如何使力,忽听右腕喀然一响,原来那白面男子趁他犹豫,已将他腕骨震

那白面男子卸其腕,知他右臂形同虚设,当即腾出左手,拿向他耳处死。慧静一条手臂动弹不得,另一条手臂又用来格挡面而至的一掌,眼见对方拿向自己耳,自知大限已到,不由得浑身栗抖。哪知这一抖牵动臂上筋,竟生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右腕处嗒地一响,腕骨居然回复原位。他不知自家神功有成,全身骨关节与常人大不相同,还道是神佛暗中护佑,狂喜之下,右掌不假思索地向那白面男子心口按去。

那白面男子处处料敌机先,却料不到他腕骨臼,会自行复位,五指拿向他耳腹袒无遗。慧静生死关头,出手哪还留情?一掌重重击来,正印在那白面男子心口。那白面男子周身一颤,手上却是不缓,五指钢勾一般,扣在慧静耳后。慧静大惊,翻掌又拍中他锁骨。那白面男子闷哼一声,向下坐倒,锁骨碎裂,五指缓缓松开。

慧静死里逃生,正要向后退开,不料那白面男子坐倒之际,突然向前疾扑,抱住了他‮腿双‬。慧静两腿一麻,仰面便倒。那白面男子单手撑地,陡然跃起,凌空抓向他咽喉。慧静惊呼出掌,直奔他小腹打去。那白面男子竟不自顾,猛地落下身来,扼住慧静脖颈。慧静惊骇无比,全身力道都聚在掌上,砰地一声,直将对方击上半空。

那白面男子连受重创,伤势极重,一头栽了下来,五指仍作势下抓,齐入土中。这几下兔起鹘落,快逾闪电。众人发一声喊,都惊得张大嘴巴,合拢不上。

周、木等人既惊且疑:“这白面男子明明占在上风,为何顷刻间胜负逆转,败得如此狼狈?"忽见人影一闪,那黄脸男子已晃到同伴面前,出手点了他几处道,急声唤道:“象川,你怎么了?”那白面男子到了这时,一口血方了出来,双目半睁半闭,并不答话。众僧见他连受重击,还能保住命,无不骇然。慧静惶惶而起,也出惊惧之情。

那头陀等人见那白面男子口吐鲜血,都围拢过来,人人心情沉重。那疤脸老者怒视慧静,恨不得上前与他拼命。忽听那黄脸男子冷冷的道:“你等不是他对手,休要枉送命。”那疤脸老者虽怒火腔,对这黄脸男子却十分恭顺,垂手退在一旁,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黄脸男子说完一句话后,似乎费了许多气力,脸上又出浓浓的倦意,背着手走开两步,于同伴伤势竟似不甚关心。此人乍一看去,比那白面男子还要年轻几岁,这时心有所想,不觉现出老态,双眉微微皱起,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那白面男子望着此人背影,一脸的惶恐不安,似小儿做了错事,生怕尊长责罚,任腹内蹈海翻江,也不敢哼上一哼。那头陀见他牙关紧咬,知他若非疼痛已极,绝不会此情态,心道:“这小秃驴果然了得!竟能将笪先生打成重伤。适才我三人还想与他拼命,那不是找死么?”他一向对那白面男子心怀崇敬,从未想过他也会败于人手,眼见他支持不住,正要俯身搀扶,忽听那黄脸男子低沉着嗓音道:“我劝你不要理会他人之事,你却偏要拉我前来。这一回脸面丢尽,你让我如何下山?”那白面男子心中一急,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双目一翻,竟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无不诧愕:“这人怎地如此薄情?他同伙被人击伤,他还要恶语相讥。这等情可实在少见!"那黄脸男子明知同伴昏倒,却不回头,负手望天,缓缓地道:“洪转,你说今之事,我该如何是好?”那头陀应声跑到他身后,诚惶诚恐地道:“前辈神功无敌,理当教训一下那小秃驴,好教他知…知道…”那黄脸男子不待他说完,突然反手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跟着晃动身形,欺到那书生和疤脸老者身旁,全不见手臂有何动作,那两人已离地而起,直摔在三四丈外。这一下变起仓促,那三人怦然倒地,几乎是在同时。周四大吃一惊,脸骤变,以他这等眼光,竟没看清那黄脸男子如何出手。此人举手间便将三人打飞,武功之高,委实不可思议。

那黄脸男子击飞几人,怒气不消,点指几人道:“你们几个东西本不成器,却偏要依强附势,帮他人做那清秋大梦。今斗不过人家,便要我去争回脸面么!”那几人跌在远处,摔得着实不轻,却无人敢向他看上一眼,心中都想:“早闻他情古怪,喜怒不定,未想竟至于此。难道笪先生被人打伤,是我等之错?如此迁怒于人,可没半点道理。”各自虽觉委屈,心下却不怨恨,似乎能被此人打上一回,是一生中极大的荣耀。

那红衣人自几人面之后,便在场边悄立不语,这时见那黄脸男子发怒,更是一声不吭,惟恐惹祸上身。

那黄脸男子气乎乎地站了一会儿,迈步走到慧静面前,视慧静道:“你既然侥幸得手,为何不杀了象川?难道少林方丈许你杀生,你也不敢大开杀戒么?”慧静见他一双眸子冷得出奇,先自怯了,不自觉地退后两步。那黄脸男子见状,冷笑道:“没用的东西,定要我教你怎样杀人么!”右臂倏伸,奔慧静当抓来。这一抓平淡无奇,却快得难以想象。慧静闪身出掌,拍拨来臂,不料触及其臂,手掌突然滑开。那黄脸男子臂转掌翻,变招极快,仍向他面门打来。慧静向下蹲身,猛觉眉心一痛,原来已被对方指尖拂中,虽未受伤,眉间却热辣辣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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