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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丐帮,是帮子自的丐阉,”喽啰急着解释:“这帮没卵子的破落户原本在京师内外道路上行劫为乞,与小的们井水不犯河水,地方官儿也没人愿意搭理他们,可是最近这段
子京畿一带他们待不下去了,逃到了昌平山上。”
“怎么着,他们嫌劫落单商旅小打小闹,想玩票大的?”丁寿戏谑道。白少川掩轻咳了一声“被锦衣卫
得。”
“啊?我怎么不知道。”丁寿不解。
“难怪四爷您不晓得,这是去年九月的事,您当时还在西北呢,”略知详情的石雄接口道:“老崔山东那档子事据白三爷查是一帮子无名白下的手,刘公公他老人家觉得万千残形之徒聚集辇股之侧,恐有隐忧,于是重申男子自令,并下令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三
之内将这些徒惹是非的家伙尽逐出京,敢有潜留者,坐罪论死,没了这帮人憎狗厌的东西,四九城这阵子太平了许多。”喽啰对石雄的话深有同
,点头应和道:“这位爷说的是,那群没卵子的家伙没一个好鸟,只会搬
是非,我们张寨主就是听了他们挑唆,不甘心窝在一个小山寨里当山大王,关起门来称起了皇帝…”哟,这可是大新闻了,僭号称帝等同谋反,可不是几个山贼土匪的排面能比的,连西厂那几个都打起
神凑了上来。
“你们还要反啊?”这他娘不扯淡么,二爷武功非凡,富可敌国,梅惊鹊那老梆子几次三番劝自己扯旗造反,都理智地推掉了,就凭你们千把号乌合之众,造反?我呸!啐你一脸臭狗屎!
“弟兄们没人信啊!”喽啰苦着脸“可架不住那帮阉人能忽悠,我们寨主不但称了帝,还将军丞相的封了一大堆,那个乞丐头儿还自称个什么大总管,寨主身边围绕的都是那群阉人,说是怕玷污什么内廷,我们这般老弟兄等闲连大王的面都见不到咯!”
“张华就由着这帮子人胡闹?”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丁寿算是长了见识。
“那帮阉货鬼主意多的,京师南北要道上设立茶棚酒肆打听消息,遇见落单的商旅直接麻翻,要是碰上有护卫的商队,就双管齐下,给山寨报讯路上拦截,的确干了几票大买卖,他们有功不假,可拼命的活计都是弟兄们干的,凭什么最后吃香喝辣的总是他们!”喽啰拼命倒着苦水:“便说这次,今
才在房山干了一笔买卖,其中有两个漂亮小娘们,这要是往常大王直接干了就完了。
弟兄们没准儿还能分口汤喝,可自打有了这帮子干不了人事的阉货,自己不成还不让弟兄们快活,出主意把漂亮娘们都给寨主留下做娘娘了。
我们多瞄一眼都按个他娘的什么大不敬的罪名,他们姥姥的!”
“这不,夜里又要搞个封妃大典,让弟兄们四下踅摸生意做贺仪,要不小的怎么倒霉催的落这位官爷手里呢!”想起这些破事,喽啰都觉得冤枉,今天就不该轮到他出山。该说的不该说的,小喽啰待个底儿掉,石雄一掌将人打晕,探询地看向丁寿和白少川。
“白兄,你说怎么办?”白少川漠然道:“既然这些草寇碍了刘公的眼,除去便是。”
“二爷就知道自己是劳碌命,眼看回京了还要惹上点麻烦事,得,谁教赶上了呢,顺手灭了他们吧。”丁寿无奈认命。
“两位大人,张华等犯虽说是乌合草寇,毕竟有千余之数,是否回报京师,由兵部调派人马围剿?”丘聚派活儿时可没说要直接动手,吕金标不想犯上峰忌讳。
“爷身边有两个小旗的锦衣卫和三百宣府边军,收拾一干草寇绰绰有余,”眼皮一翻,丁寿似笑非笑道:“东厂不在丁某辖制之下,你们若不愿去,爷不勉强。”几人身上一寒,齐齐躬身道:“属下听凭大人吩咐。”
“好,够义气,西厂的几位朋友呢?”丁寿转向了忐忑不安的曹大康等人。西厂四人缄默不言,白少川将一个拇指大的粉彩瓷瓶扔给曹大康“这是解药,诸位可以走了。”曹大康攥紧瓷瓶,干笑几声道:“适才有言在先,我等较技只为分清主客,如今既然甘拜下风,自当听凭二位吩咐。”
“痛快!”丁寿愉快地打了个响指“那就别耽搁了,赶紧连夜把事办了,京里面还有一票女人等着二爷藉呢…”***群山深处,沿着一条曲折山岬,陡峭山势渐渐平缓,四五里外出现一片巨大空地,张华的山寨便建在此处,远眺寨门,望楼高耸,刁斗森严,可见确下了一番工夫经营。
此时山寨内一片腾喧闹,原本的聚义堂已改名称为金銮殿,张华的一干“文武群臣”们一个个勾肩搭背,开怀痛饮。
与这热闹庆场面不符的便是房梁上紧绑双手吊挂着的几人,一个个或怒或惧,俯视着众寇群魔
舞。一个身着戏台上穿龙箭衣臂搭拂尘的高大汉子转了出来,尖着嗓子叫道:“陛下驾到…”
嚣众人都停杯离了座位,装模作样地扬尘舞蹈,山呼万岁,一个
眉巨眼
脸胡子的大汉头戴王帽,身披蟒袍,脚踩皂靴一步三摇地踱了出来,在铺了虎皮的“御椅”上一坐,大汉故作威严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一帮人倒真把戏做足了,叩头谢恩,再拜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