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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晖面一沉,回身时已是
面笑容,躬身施礼道:“舅父大人有何吩咐?”英国公张懋扶起朱晖,朗声笑道:“自家人何须客套,你却有
子未到我府中来了?”
“军务繁忙,不得空闲,实乃甥儿之过,改有暇定当去府上聆听舅父教诲。”难为朱晖花甲之年,一口一个晚辈自称,却也没办法,张懋年岁虽不长朱晖几岁,辈分却实实在在
了他一头,张懋的姐姐是朱晖老爹宣平王朱永的继室,虽说已然去世五年,可这个便宜老娘舅却还身体硬朗,他属实是无法绕开的。
“不需改了。”张懋拉着朱晖转至无人僻静处,收起笑容,沉声道:“你怎地与丁寿搞在一处?”
“舅父大人何出此言?”
“难道今事不是你与那丁寿合谋的?还是刘瑾授意?”张懋语气转厉“你我俱是世袭勋臣,有祖宗福
在,可保累世富贵,何必与那些佞幸阉奴搅在一处,自降身份!”
“舅父误会了,只是锦衣卫上门取证,甥儿不得不据实已告,并无其他纠。”面对张懋质问,朱晖急忙解释。
“果真如此?”张懋仍有不信。
“千真万确。”朱晖信誓旦旦。
“如此便好,那丁南山巴结刘瑾,小人得志,着实可憎,若非顾念铭儿他们几个,老夫岂能容他们张狂!”张懋轻蔑冷笑。张懋姬妾众多,有子七人,嫡子张锐早逝,其余六子蒙恩俱在锦衣卫带俸,其中三子张铭最得他宠
,非但官居指挥佥事,且有提督象房的实差。
不过张三公子对自己差事不太上心,不是仗着老子权势横行霸道,就是托病偷懒四处闲逛,直到被东厂下了刑部大狱修理一次,才算长了些记,张懋面上虽未说什么,对厂卫中人已是深恶痛绝。
“铭弟明干练,行事果决,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舅父大可放心。”朱晖笑容和善,一片至诚。
听朱晖夸奖儿子,张懋果然喜笑颜开,摆出长辈派头拍着他的肩膀“贤甥谬赞了,你痴长几岁,待有空还是常过府来指点那几个小子一二,你们兄弟也好久没亲近了。”朱晖年纪已足够做那几人父亲,闻言也不恼,躬身抱拳,谦逊笑道:“一定一定,只怕表弟天资聪颖,甥儿无能为力。”张懋哈哈大笑,畅怀而去,朱晖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鸷“指点?某怕他们担受不起!”***丁府花厅。
“义父,今多亏您老点拨,孩儿才在金殿上
了一把脸。”张给谏很快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斜睨着这个比自己年纪大将近一倍的“大儿子”丁寿心中
是腻歪“咱先别叫得这么亲热,丁某还不知你这份心诚不诚呢。”
“孩儿孝心拳拳,天可表!”张龙几乎赌咒发誓。
“漂亮话就别说了,我这儿有个事让你去办,办成了…”丁寿倏地失笑“这门契亲丁某便认下了。”
“孩儿谢过义父。”张龙喜不自匆忙跪倒,先磕了一个响头,才道:“请义父示下。”
“干你的老本行,参人!”丁寿附耳说了几句,张龙闻之变“义父,您…您要我弹劾英国公?”
“怎么,怕了?”丁寿把眼一翻。能不怕么!张懋老儿历事五朝,握兵权四十年,尊宠为勋臣之冠,张家两代又联姻帝室,与里挂着线儿,
变之后刘健、谢迁、韩文等人俱遭罢黜,这位与他们沆瀣一气的英国公却毫发无损,稳居百官之首,足见这老儿树大
深,动之不易。张龙有心拒绝。
但看见丁寿那冷的目光,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有干爹做主,孩儿有甚可怕。”乖啊,丁寿突然觉得这个死乞白赖靠上来的干儿子也有点用处,起码嘴甜得很,脸
缓和了几分,笑道:“说得好,不过是让你打头阵,挑个头儿,无须太担心。”
“义父您还有后手?”张龙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