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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虽然在心底深蒂固,却也因时光飞逝而云淡风轻,伤痛不再如昔
那般的疼痛,毕竟当时她的年纪还小,对一切世事尚懵懂且天真,所以阿爹娘亲与那位女人之间的
恨纠葛,她实在搞不懂,不过…也该付诸东
了…
她抬起眼,目光正好穿过房间和厨房相通的窗户,附置在厨房墙壁的木架上摆着两块木牌,上头着“莫斯”及“莫彤云”抚上喉咙,她低叹口气。娘亲一向手巧,这十年来,娘亲就靠着亲手疑制的绣花枕布、手绢儿或新嫁娘的霞帔,攒些碎银;为了摆阿爹和姐姐去世的哀伤,为了使她唯一的女儿生活无忧,娘亲从来不喊苦。尤其娘的绣工细腻秀雅,在城里早已是声名远播,所以每当到婚嫁吉月,娘便忙不过来,每每都得熬夜才有办法
差。这种情况
积月累下来,娘的身子逐渐虚弱,很容易便
染风寒,视力也大不如前了,所以有时都由她来代替娘亲做些绣活。
门下有微弱烛光在
烁,想必娘亲又在赶
新嫁娘的霞帔了。秋高气
的十月天,是婚嫁的好时机,不必因
高照而汗
浃背;也不必因风雪纷飞而举步维艰,故十月天最多人举行婚礼,也是娘亲最劳累的时候。
瑞雪下、穿上鞋,打算陪同母亲一起赶工。走到门旁,因外头的谈话声而停下脚步——“大姐,你就搬回去同咱们一起住吧,当初阿爹赶你出门,实在也是迫不得已。”男声略显无奈,又掺杂一些
伤,是瑞雪从未听过的声音。
“明德,当初姐姐义无反顾地跟随莫斯情奔天涯,将阿爹的苦心教诲抛诸脑后,也莫怪阿爹要气得将我赶出家门了,如今,莫斯去世十年,我与雪儿的生活也平静自在,没道理在忏逆阿爹多年之后,再度回去阿爹身边。我想,莫斯也不希望我回去吧。”凤仪淡淡说道。迟暮的美颜上有着年轻岁月时的秀丽,只是多了憔悴和坚韧。如今她的生活重心完全放在女儿雪儿身上,已经无力再去面对任何生离死别的无常世事,她只想把雪儿照顾得好好地,看着她出嫁,让另一个男人接替她照顾雪儿,这样就够了…
“但是,阿爹也希望你回去呀。”大姐和姐夫之间的事他并不十分清楚,只是事后曾大约听他娘亲提起。
听闻大姐与阿爹经营的“黎勇武馆”的首席大弟子莫斯相恋,阿爹得知后极力反对,主因为莫斯家境贫穷,毫无背景而言;并非阿爹嫌贫富,只是基于
女心切的心理,阿爹当然不希望大女儿嫁给这个空有一身武艺的大弟子,跟着吃苦,尤其当时尚有三家富贵子弟上门攀亲,其中还有一个是官宦子弟,阿爹更对莫斯瞧不入眼了。
于是就在阿爹擅自决定大姐的婚事后,大姐在当晚二话不说与莫斯携包袱私奔,气得阿爹虹如雷,马上派出武馆里从师兄弟们去追捕;三天后,大姐和莫斯被追回,但大姐仍以死相,要阿爹成全他们。可阿爹怎肯?在力劝女儿不成,又不忍心眼睁睁见女儿自杀之下,只有撵他们离开黎勇武馆,自此与大姐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家里也就此失去大姐与莫斯的消息了。
原以为阿爹是下定决心当没有大姐这个女儿了,孰知十年后,年迈的阿爹生病卧,与母亲说了一些悄悄话后,母亲才恍然,原来,阿爹多年来一直挂念着大姐,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说出。
于是娘便偷偷地托他到处寻访希望能找到大姐。终于,花费了近三个月,他找到了大姐。
但——他早该明白,大姐岂会轻易点头回家?在阿爹毅然赶他们夫出门之后。
“你忘不了阿爹当初的铁石心肠吗?他只是希望你幸福罢了,所以才——”
“我当然明白阿爹的用心。”凤仪着放在腿上的霞帔,面遗憾。
“况且他是我阿爹,就算他依然不接受莫斯,我也不会忘了他的养育之恩,心中仍不时缅怀他,但我是这样的不孝,不闻不问了十年,当初又是因忏逆阿爹而被赶出家门的,现在我有什么立场再踏入黎家大门?”她叹口气,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沧桑。
“难道,你真的对黎家不再有任何牵挂了吗?”明德实在不愿瞧见娘亲失望的脸孔,只有继续锲而不舍地劝说:“不只是阿爹啊,还有娘也想再见见你,见见她的孙女雪儿——”凤仪别过脸去,有些挣扎。娘亲…温柔娴淑的娘亲…
犹记她与莫斯私奔被捉回,双双跪在大厅,那时泪面的娘亲…她一定是伤透了娘亲的心。
“她的孙女雪儿——如果娘愿意的话,她可以来瞧瞧雪儿。”既然明德找得到这儿,想必娘也知晓了。黎家子女和娘一向情甚笃,没有任何秘密,就连当初凤仪与莫斯相
,她也是头一位知晓的。
明德皱眉,意味深长地道:“大姐,你明知道这样意义就不同了。”一旦大姐同意走入黎家门,便代表她与阿爹之间的芥蒂冰消瓦解了。
他和她都明白这道理,但——“明德,你不要我。”除了回到黎家,她更希望阿爹能承认莫斯这个女婿。可明德一句都没提到莫斯,表示阿爹仍不认同他,对她而言还是毫无意义可言。
“那…雪儿呢?你忍心让她跟着你就一辈子住在这间木屋里吗?”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嚷:“你的坚持是自私的,你知道吗?雪儿有权利过更好的生活,你应该让她知道她还有外公、外婆、我这个舅舅,不止你一个亲人!”凤仪缄默了一会儿,淡淡瞥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