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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口气,他靠着车厢板看向席地而眠的问秋及瑞雪。车厢偌大至可容九人,所以三人并排睡觉并不会觉得太过拥挤,还仍显得宽敞得很。车轮辘辘,车夫仍在前头不停地赶路。
他拉开与前头相隔的一方小木窗向车夫道:“阿财,你找个地方停下先休息吧,等明早再起程。”
“是。”阿财望望四周,停在一棵大树下。
瞿鋈提着药篮下车,找块平坦干净的大石头,将今天买的药草尽数取出,试着捣碎和其他药草混合。
“唔…”问秋披着一件披风跳下车,半眯着睡眼。
“师父怎么不睡呢?身体又不舒服了?”
“嗯。你怎么不睡?”
“是想睡,不过怕睡了把瑞雪枕头抱,那可不好喽。”他瞄眼师父。
“瑞雪像累坏了,一天里头要她承受这么多的变动,难怪她一副吃不消的模样。”静了一会儿了,他见师父似乎没开口的意愿,便耸耸肩,自讨没趣地凝望天际。
师父还是一样沉默寡言,没因瑞雪的加入而有所改变,甚至扯到瑞雪的话题他也不会多说一点,原以为师父会多嘴一点点,结果…唉!而瑞雪又不能说话,看样子,这一路上他又得自言自语了。不过他确信瑞雪会是个好听众,起码比起师父算好的了,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四季织近半山,到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去给瑞雪买一件薄被,免得受冻了;现在虽然是秋季,但在山上仍会冷。”瞿鋈看他一眼。
“既然是你要求要让她和咱们同行的,那么你就得好好照顾人家,别让大娘在黄泉之下仍无法放心。”
“知道了。”问秋抖着声音回答,拉紧披皮。
奇怪,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怎么会觉得不寒而栗呢?他瞄瞄四周,身体更往师父那里靠拢点。凶大婶才刚过世,可能还不放心瑞雪,说不定就一路跟着他们来了…
这么一想,他更觉骨悚然,一口牙在那儿打得嘎嘎作响,忽然觉得前头那有半人高的草丛里似乎有人躲在那儿。是凶大婶吗?他是信鬼神之说啦,可是这不代表要看见啊,尤其是已经去世的人,相见还是不如怀念的好。
拉拉师父的衣袖,企图转移注意力,以免自个儿胡思想,结果吓到昏倒那可不好了。
“师父,你说,你瑞雪的觉怎样?”唉,真是没话找话说了,师父会回答才怪。
果然,瞿鋈瞄眼他,手边不停地调制药草,没回答的意思。
他口水,眼角瞥向那草丛。
“师父,那票山贼兴不兴跟踪这一套啊?”但愿是山贼或是幻觉,千万别蹦出凶大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