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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嗯”一声,染着浓重的鼻音:“不止是拍戏,我活到现在,第一次这样哭。”那神情不似说谎,瞿燕庭道:“说明你过得不错。”陆文承认这一点:“所以我拍之前特别没信心,怕演不好。挨不挨骂倒无所谓,主要是大伙通宵陪着,我难为情。”

“现在顺利拍完了。”瞿燕庭用表扬调动陆文的情绪,“你演得很好。”陆文果然没忍住,美不滋儿地说:“人家任导都鼓掌了。”瞿燕庭失笑,加强力度:“你演得很好,出乎意料地好。”陆文心意足地咧开嘴,兀自笑了。片刻后笑容一点点凝结,他闭上嘴巴,觑着桌面上那层灰尘陷入沉默。

半晌,他坦白:“其实我作弊了。”瞿燕庭不解:“什么?”陆文说:“提到过世的父亲,当时,我想起我妈了。”瞿燕庭记得,陆文说过在单亲家庭长大,通过去世的叶父想到自己的母亲,说明陆文的妈妈也已经不在了。

他以己度人,或是修养使然,总归不会去追问。

而陆文说出口痛快许多,无意识地进入倾诉状态:“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我没见过她,只看过她的照片,当时……反正就想起她了。”

“你没有作弊。”瞿燕庭温柔地说,“是你妈妈在帮助你。”陆文的神情下一瞬很茫惚,在体味瞿燕庭的话,陡地,仿佛心里的结被解开了,他彻底放松下来。

陆文还没忘瞿燕庭独自坐在这儿的光景,他绕回去,想知道瞿燕庭是不是心里也有个结。

“你刚才心情不好?”

“没有。”

“怎么没有,你可以告诉我啊。”

“凭什么?”

“我都告诉你了。”

“你主动说的。”

“明明是你导我说的。”

“我导你干别的,你干吗?”陆文不擅长话术,言语几句便被噎死了。他是好心,想充当电台知心小弟,或树,但显然瞿燕庭不需要。

他觉得瞿燕庭无论何种情绪,总是展浅浅的一层,内心深处掩埋得很深很深。他没办法探知,也没有一份合理的资格。

陆文吃瘪,气闷地把纸巾夺回来:“用完也不还我,我还要用呢。”瞿燕庭虽未倾诉,但成功地将心事抛诸脑后,开始欺负人:“你用吧,多擦两张,不过现在擦玻酸也帅不回去。”陆文马上掏出手机,打开前置镜头,在破灯泡的死亡打光下看清楚。他的整张脸都哭肿了,眼睛更不必说,双眼皮撑得像两条刀削面那么宽。

“我!”陆文惊得起立,“我现在比叶杉更难过!”瞿燕庭本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这人的偶像包袱还重。陆文麻溜儿走人,边走边说:“我要去敷面膜,先撤了。”

“至于么。”瞿燕庭嘀咕道,“演员演好戏就行了。”陆文急刹车,停下来郑重声明:“我首先是一个帅哥,然后才是一名演员。”瞿燕庭难得语,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花瓶,每一个花瓶都竭力自证是合格的演员,他这位男主角大概有点病。

他不在乎地说:“帅有什么用。”陆文欠揍地冷哼一声,暗暗拆穿:“怎么没用啊,有的人就喜帅哥。一旦喜上,给戏拍,给资源。不知道多。”瞿燕庭听懂弦外之音,问:“你遇见这样的人了?”陆文腹诽道,你装得真像。他回答:“遇见了,就在咱们剧组。”瞿燕庭内心诧异,回神时陆文已经跑远了,他留在葡萄藤下,胡地思忖,等下一场戏开拍才回去。

依旧在302的卧室。

陶美帆收工了,下一场是陆文的独角戏。叶杉与叶母发生冲突的这一晚,凌晨夜半,叶杉梦见了去世的父亲,从梦中惊醒。

陆文换上纯棉的短背心,躺上,整体布景完成两个月了,单和被罩没换洗过,他浑身难受地靠着头。

任树坐在边:“小陆,你太僵硬了。”陆文一动不动:“嗯。”

“你嗯个,动弹啊。”任树掀开被子,出陆文伸直的双腿,帮他摆姿势,“你平时这样睡?不筋啊?”瞿燕庭抵达门口,脚步一顿,目睹任树掰开陆文的膝盖,捉着陆文的小腿弯折出一点角度,他盯着边,默默走到位子上。

任树说:“小陆,你躺下。”陆文滑入被窝,怕枕套蹭到脸,仰面朝上。被子搭在口,肩膀和手臂都在空气中。

他问:“导演,我脸还肿吗?”任树瞥陆文一下,脸还可以,双眼仍然红肿,特写拍出来会不好看。他叫助理拿来一只冰袋,在陆文的眼皮上,冷敷一会儿。

陆文:“导演,把我拍帅点嗷。”

“简单。”演得烂,任树就发火,演得好,就给好脸,“长这么帅,我想拍丑都费劲。”镜头从边切,人物的位置要控制好。任树抓住陆文的肩膀,拧过来翻过去地摆,找最佳角度。

陆文翻身翻得头都晕了,直哼哼。

瞿燕庭冷眼旁观,手捧冷掉的浓茶,蹙一下眉,很浅,找好角度,替身在上铺就位,任树返回座位上,才看见瞿燕庭回来了。他问:“去哪转了一圈?”

“透了透气。”瞿燕庭道,余光打量对方的脸,疲惫掩不住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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