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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潼……”他慢慢开口,“你真的从来没有在乎过我。”说完这句,他一步步后退,一步步远离,下了草坡,终于转过身,骑上车远去。
月沉西天,孤星难明。
自行车离开砖道,过了栅门,驶进高灯阔影的香樟路,从此消失在纪潼的视野里。
—戒指不见了,连丢在了哪儿也不清楚。
梁予辰骑着车疯了一样地出去找。情煎熬,哪比得上丢了生母的遗物煎熬。
寒风凛冽,学校旁边两条街他一米一米骑过去,纪潼可能走过的地方,可能停留过的店铺门前通通搜寻一遍。路灯太暗,为照明他只能左手骑车,右手拿手机,没多久手指就僵硬得活动不了,可仍然一寸地都不敢错过。
在学校附近找到凌晨一点,手机已经快要没有电,他又去便利店买了手电筒,揣在口袋里往家的方向骑。
家属院的大门早已闭锁,守夜的在保安室里披着棉服睡着了,小电视还开着。他没有进去,调转方向沿平时的路线从院门口往外找,墙角下水沟里,一直找出去一公里,仍然一无所获。
他近乎绝望。
天大地大,单凭他自己,别说这一晚,或许一辈子也走不完,找不回。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什么好运气,又或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过好运气。命运对他不公平,把他生得这么勇敢,又叫他上一个不勇敢的人。
年少轻狂,只可惜勇气无用。
—凌晨四点他终于放弃,带着彻骨的寒意和痛悔的思绪毫无方向地在街上骑,身体却在寒透后烧起来,恍惚间骑到玉潭湖公园外。
红漆大门,深灰瓦楞,悉的景与物通通掩在黑夜里。
他抬头,见到牌匾上五个烫金大字,想起第一次到这儿时,在牌匾下被红袖章大妈拦住,高声嚷着让他补票,他却只想往里冲。
那时的他有多着急,如今的他就有多后悔。如果那一次没有来,没有差
错的相救,没有耳畔的那句“你真好”,没有短刺一样的
光,也许后面的事就会通通没有。
今晚没人拦他,他就把车扔在路边的草丛里,从大门的闸机翻了进去。
上纪潼就是对公序良俗的最大违逆,相比之下逃票不值一提。
里面空寂漆黑,连路灯也没有,只有月光引路。
梁予辰身形摇晃像饮过酒,穿回廊过草地,一路扶着白墙老树,终于走到湖边又险些栽下湖去。
什么都会变,只有湖还是那片湖,景还是那片景,月下波光粼粼,亮如
人的眼睛。
湖边结霜,石砖地滑,木板裹泥。他挑了块离水最近的草地,起初席地而坐,后来支持不住,干脆仰面躺下。
地上很凉,意透进衣里,但头顶便是天,前方便是湖,是他此刻最后一点惬意。
他身体不大舒服,神智却冻得清明。想烟,找遍所有口袋却没找到烟,这才想起今天出去为导师办事,特意没有带烟。
以前他不会,后来会了,短短两个月里一发不可收拾,渐渐烟不离手。
席嘉程知道,郑北北知道,此外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有烟,他管不住自己,只能放任思绪像跑马灯,闪回过往的许多细节。
几十米外的堤岸边有排白石栏,纪潼在那里第一次喊他哥,手挥得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