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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悬崖边不断破裂的,因为不忍停下的足步而坍塌。忘了他吧,眼泪只会
翅膀,只要心灵足够宽广,其实随时都可以飞翔,即使这颗心早已坠落深伤——普希金《
的尽头》经过一场高烧,孙嘉遇的身体元气大伤,似乎被人完全
走了真元,即使说笑,也带着疲惫不堪的样子,让我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几乎是在我的威
利
之下,他才颇不情愿地到当地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
我想找母亲讨教食补的方子,可是又一直联系不上她,只能经常扰瓦列里娅和妮娜。
奥地利那边的入学申请暂时没有消息,我必须要做两手准备。以我七门功课六门五分的成绩,入系是毫无问题。但我又面临着新的挑战。
奥德萨国立音乐学院钢琴系的不少正式课程,都会采用乌克兰语授课。这让我犯愁不已。来乌克兰八个多月,虽然俄语已勉强过关,足以应付常生活,但是真正的乌克兰语就只能听懂简单的几句,少不得要趁着这段
子恶补。
而学校七月中旬就要放暑假了,预科毕业前,我还有无数的琐碎细节需要应付,每天就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之间跑来跑去。
这天从学校出来,我顺路拐到临近的市场,买了些新鲜的海鱼和蔬菜拎着回家。孙嘉遇病后的口味改了不少,象老太太一样,喜吃热
软烂的食物。我只能利用有限的作料和工具,摸索着做些不伦不类的清蒸鱼和蛋羹给他吃。
开门进去,家里静悄悄的,楼上楼下没有一点声音。老钱和邱伟都不在,也看不到孙嘉遇的影子。
因为此前被没收的货物一直扣在警察局里,至今没个结论,孙嘉遇他们的业务只好全线暂停。据说罗茜正在设法斡旋,打算把涉事的几方找在一起,然后大家个都能接受的方案出来。
老钱反正在家里闲不住,天天嚷嚷着不能坐吃山空,要出去找点别的生意机会。我奇怪的是,孙嘉遇的伤口才刚刚拆线,形象还是一塌糊涂的时候,他能跑到哪儿去呢?
我进厨房放好东西,一路找上去,才发现他躺在书房的安乐椅上,手挡在眼前遮着光,似乎睡着了。
我过去碰碰他的手背:“睡着了?干嘛不上睡去?这样多容易
冒啊!”
“我没睡。”他依然闭着眼睛“你回来了?”
“啊,这不废话嘛。”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在他身边挤着坐下,抹抹他眉心隐约的纹路,笑道:“什么意思啊你?就不想看见我,特烦是吧?”他没有理我,却抓起我的手,举起来凑在太光里,眯起眼睛细细端详。我的手指是纤细的锥形,没有明显的关节,从指
开始,越往上越细,指尖的血
,便在
光下幻化出一片红光。
“科拉细微依。”他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又说“奇怪,为什么只有用异族的语言夸人,才没那么麻?”(注:科拉细微依,красивый,俄语“美丽”的意思)两个人挤在一处实在难受,我想坐到他的腿上去,但看到他额前那块依旧红肿的伤疤,还是舍不得,于是挠挠他的耳
说:“那是因为你矫情啊。”他沉默一会儿,突然坐直身体,神
一下变得极其严肃:“你坐好,我有事要跟你说。”我被他倏然变幻的脸
吓一跳:“干嘛呀你?不带这么吓人玩儿的。”
“玫玫,”他吐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其清晰“你去学校的时候,你爸爸打电话来了。”
“哎?”我也坐直身体“什么事?他为什么不打我手机?”
“你爸说打不通…嗨,先不说这个,玫玫,我想告诉你,你妈病了,急肾衰竭,医院今天下了病危通知书,你爸想让你马上回去。”我像是听到头顶卡啦啦打了个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病危?你说我妈?”
“是。”他点点头,握紧我的手指“你先别急,我已经找人帮你订机票了,今晚就能走…”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只觉手足冰冷,
口象被人猝然捅了一刀,那种气急恼怒无可言喻,一口气缓不过来,连呼
都似因剧痛而停止。
“我妈不是在出差吗?”我的声音在发抖“怎么会生病?你骗我,我不信!我打电话回去,我问问我爸…”他紧抿着嘴,望着我一声不响,像是害怕一开口就说出不合适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