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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能听到吗?”何妈一声声喊着,抱怨说“肯定好多中国学生打电话回来,线路太忙啦,都听不清楚。”
“喂,喂…”何洛索装作听不清楚,断断续续喊了两句,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呜咽声就破坏了地球那边乐融融的节
气息。
这是第一个离家的节,唐人街新年的味道浓郁,只会让人更加思乡。
何洛连续几心情低落。周末打开信箱,看到章远的卡片,心又被揪住,某个角落隐隐痛了一下。随意的几个字,轻描淡写,我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生活,能够轻松谈起的,只有天气吧。和所有半生不
的点头之
一样,在擦肩而过时微笑致意,互相问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在几个字之间,说了你好,也说了再见。
也许,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也在打探自己的消息。何洛拍拍自己的脸,清醒一些吧,偶尔的关心又如何?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漫想象的延续吧。
她想着要不要回话,对着空白的回信栏痴痴发呆,关上,再打开,再关上。鼠标在屏幕上几个固定位置间反反复复游移着。
刺鼻的焦糊气从厨房传来,何洛一惊,想起厨房的热水壶。水已经烧干了,壶表面红的漆皮融化,粘在炉灶上。她用力摇晃了两下才把水壶拔下来,底座已经熏黑了,炉子上带着红漆。她低低唉叹一声,把壶丢在水池里,挽起袖子用钢丝球卖力地擦着。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舒歌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啊,好大的糊味儿!何洛同学呀,你又要把厨房烧了!”
“上次要烧厨房的是你…”何洛叹气“谁煎蛋煎了一半就去煲电话粥,也不闭火?”
“哎,我是不愿意烟熏火燎的。所以躲一下下,谁想到,我的‘一下下’那么久。”舒歌嘻嘻地笑着。
“煎蛋才多少烟啊?”
“那也不成!黄脸婆就是熏出来的!”舒歌大喊。
“看你的脸,就和广告里的剥壳蛋一样。”何洛点点她的脸颊“你距离黄脸婆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她又问“上次你把烟雾报警器的电池拆下来了吧,放在哪儿了?”
“不要不要,稍微炒菜油烟大点,它就响个不停!”舒歌摇头“人家好不容易才研究明白的,别安了。”
“它响了,你就把这个举起来拼命的扇,”何洛把抹布递给舒歌“报警器附近的烟淡了,自然就不响了。还是有个东西提醒好,我怕咱们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非把房子烧了不可。”她点点自己的额头“最近这儿也不怎么记事儿,我怀疑自己有成绩越来越好的趋势。”舒歌好奇:“怎么这么说?”
“我们本科寝室成绩最好的,就是最糊的,几次回来开了门,就把钥匙留在门上不拔,回头四处找钥匙。”舒歌“哈”地大笑一声:“这么说来,我的成绩一直很好呢!”何洛踩在凳子上,有些不够高,要踮着脚才能把天花板上的报警器卸下。舒歌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着一屋子的纸壳箱子哀声连连:“我们为什么要搬家为什么要搬家,为什么为什么…”
“这儿距离主校区近,面积更大价比更高。我们最初申请oncampushousing的时候,这儿住
了,你不开心好几天;现在人家给调了,你又抱怨了。小丫头真难伺候。”何洛笑着嗔道,她努力旋着报警器的螺口,细密的粉尘落在脸上,
了眼睛,侧头用手背
“我真恨自己矮了三五公分!”
“姐姐别刺我了。”舒歌哀哀地说“那我岂不是矮了更多?”跑去伸手扯扯何洛的
脚“喂,找个男生吧!”
“别动,你要把我拽下去啊!”何洛低头瞪她一眼“放心,够得着。那天不就是我帮你拿下来的?”
“但是我们还要搬家具装网线大采购,没有个劳力怎么行啊!”舒歌尖叫“我要疯啦!希望这次马桶不要漏水,浴缸不要堵,天天收拾这些,哪儿是淑女过的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