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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还等我回去过年吃团圆饭呢!”刘小个子睁开了眼嚷道:“他姐的,这下子全都完啦!”附近有个地方叫“花吊池子”产盐,大伙儿都是干盐生意的,不过碰着了眼前这种天气,也是没辙。
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糟糟地吵成了一团。
可就吵了人家的清静了。
正在一旁打盹的那个老文生,懒洋洋地睁开了惺松睡眼,他有气的病,每年都要发上几回,像眼前这种天,发起来就更厉害。
冬以来,他就赖在了老掌柜店里,看样子暂时还不想走。
黄蜡蜡的一张瘦脸,青皮寡,人是细溜溜的“瘦”倒是身上那件袍子,火红的面子玄狐狸里儿,看上去还值几文。
人饰衣裳,佛要金装,就凭着这身衣裳,谁也不能小瞧了他老人家。
这般年岁,身上还带着病,像是提不起劲头儿,百无聊赖。既不想走,雪不雪崩,与他无关。翻过身子来,背向着火,继续打他的盹儿。
朔风呼呼,飘起来的雪珠子打在桑皮纸窗户上,唰啦啦洒豆子那般地响着。
天越暗,云层越低。
远处传过来饿狼的长嚎。
几只兀鹰,团团打转,只是在眼前这种雪洼子里低飞盘旋,嘴里发着“嗤嗤”的嘎叫声音,无限凄厉。
又何止凄厉!
风雪不止,惊鹰怒盘。
五十里内外,罕有人迹。
却有贵客在此盘桓打尖。
那一杆落在雪斗子里的杏黄
三角长旗,滚龙
金,中嵌“钦差”二字,说明了来客“高高在上”不同凡俗的身份。
钦差大臣统制三边外加“威宁伯”的天子赐爵,任何一样抖出来,都够瞧的,都能把小老百姓活活死,更何况三位一体,集大权于一身!
官大人王越,统制三边,开府固原,这一趟奉旨采办,路过宁州,归途偏偏遇上了暴风雪,前道雪崩,固不足畏,自有地方州府负责打通。却是如此耽误了行期,令人可恼。
虽说是轻衣简从,王大人一行车马,却也人数不少。
上上下下几十个人,一股脑都涌到了老掌柜的“金沙客栈”包下了后院的五间上屋,随行的小队子亲兵,由个姓方的“镇抚”带领,就在雪地里搭了个羊皮大帐,雪而居,负责内外的警戒任务。
五十人所居住的后面院子,关防重地,自是不能掉以轻心,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进出来往,通名报姓,就是茶水饮食,亦有专人接应,一干闲杂人等,不能擅越雷池。
官做到这般场面,虽非位极人臣,却也是十分够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