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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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必了!”恭王一半留身分,一半发牢“潘伯寅送了我一块好端砚,搁在那儿三天了,我得看看去。”

“也好!”文祥点点头“六爷就先回府吧!回头再谈。”于是恭王上轿出,五御前、一师傅就在隆宗门旁边,领侍卫内大臣办事的屋子休息。文祥拆开朱谕一看,写的是:“传谕在廷诸王大臣,朕自去岁正月二十六亲政以来,每逢召对恭亲王时,语言之间,诸多失检,着加恩改为革去亲王世袭罔替,降为郡王,仍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并载澂革去贝勒郡王衔,以示惩儆。钦此!”

“到底还是饶不过六爷!”文祥茫然地望着窗外“至亲骨,何苦如此!”宝鋆一言不发,走出去告诉军机处的苏拉:“递牌子!”递了牌子,文祥等人到养心殿门外等候,总管太监传谕,只有两个字:“不见!”

“怎么办?”文祥想了想说:“只有顶上去了。”于是重回军机处,仍由沈桂芬执笔上奏。军机处用“奏片”不须那些套语,秉笔直书,为恭王求情。递了上去,原奏发回,这四个人的心思相同,非全力挽回此事不可。于是再上奏片,说有紧急大事,这天一定得进见面奏。

皇帝还是不见,但态度似乎缓和了,派太监传谕:“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同时把停园工的诏旨发了下来,一字无更改。

“马上送内阁发!”文祥这样告诉值班的“达拉密”同时通知惇王等人,请先回府,晚上另外柬约,有事商谈。

这样安排好了,四个人一起到了恭王那里。

因为天意难回,文祥等人相当着急,惇、醇两王则不但同气连枝,休戚相关,而且同为皇叔,皇帝对“六叔”可以如此,对五、七两叔,当然亦可这样子无情无礼,因而还不免有兔死狐悲之

但恭王却显示出极可敬的涵养。这一次与同治四年,慈禧太后剥他的脸面,大不相同。那一次他确有摧肝裂胆的震动,而这一次难过的是皇帝不成材,对于他自己的遭遇,夷然不以为意,因为他觉得不能跟少不更事的侄儿皇帝,一般见识。

“总算有个结果,停园工的明旨下了,咱们算是有了代。”他平静地说“我一个人的荣辱,无所谓!”当然,他也知道,皇帝这道朱谕,在他不足为辱,而且必可挽回。而别人跟他的想法不同。不为恭王自己打算,也得替大局着想,一人之下的懿亲重臣,忽然受此严谴,威信扫地,号令不行,何能再为枢廷领袖?

同时,眼前就有一个极大的不便,大久保利通在八月初一就要到京,一到便得开议,而对手则是大清皇帝所不信任的臣子,即使别人不好意思提,自己也会到尴尬,又何能侃侃折冲,据理力争。

为此,必得请皇帝收回成命,是一致的结论,但采取怎么样的途径?却有两派不同的意见,一派主张请出两太后来干预,把皇帝硬下来;一派的态度比较和缓,认为不宜切,还是见了皇帝,当面苦求,比较妥当。

就这争议不决之际,里又传出消息,说皇帝原来的朱谕,借词极其严厉,有“诸多不法,离间母子;欺朕年幼,弊百出”等等的话。后来给文祥的朱谕,已经重新写过,缓和得多了。

恭王这时才有些着急,急的不是由亲王降为郡王,而是皇帝的话,令人难堪。这原来的一道朱谕,如果“明发”

弊百出”这句话,要洗刷干净就很难了。

因此他这样摇着手说:“万万不能再惊动两了!皇上耿耿于怀的,就是“离间母子’这一句,如果再搬大帽子皇上,岂不是坐实了有此‘离间’的情形?”大家都觉得这话看得很深。同时也有了一个很清楚的看法,为恭王求情是国事,倘或搬请两太后出面,有“离间母子”这四个字在,便搞成闹家务。而闹家务,外人是不便干预的,这一来除却懿亲,四军机就成了不能说话的局外人,那是自失立场的不智之举。

因此,一个没有结论的结论是:拖着再说!到了第二天,恭王照常入值,全班军机都是宰相之度,见了皇帝,浑如无事,本不提那道朱谕,恭王照常详奏对涉的准备情形。宝鋆陈奏李鸿章在天津办理海防,决定要求四川总督吴棠,筹拨历年积欠协饷二十万两银子。此外请旨的事件还很多,一一面奏取旨,见面两个钟头才退了下来。

这两个钟头之中,皇帝却颇有忸怩之,一回到里,细细一想,觉得是受了极大的欺侮。

他在这两个钟头之中,始终有这样一个觉,大家都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少年,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然,岂能有这样视如无事的神态?

转念到此,觉得自尊心受了屈辱,是件决不可忍的事!同时他也想到了降恭亲王为郡王的朱谕,照规矩,昨天就应该“明发”昨天不发还可以说是时候太晚,不及拟旨进呈,而这天见面,何以没有明发的旨稿?这是有意不奉诏,而且是约好了来的,故意不提,故意装糊涂,打算着把这件事“干”了它。这个手段如果管用,以后自己说什么话都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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