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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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一再降旨,保全和局,和局至今不能成功。看来免不了一战,一旦开火,大家究有几分把握?务必要说老实话,让我好有个计较。”张佩纶原已有了定见,却故意这样说法,是希望能生将的作用,而张成的话却颇为气“实在没有把握。”他说“尤其是荣歇度鲁安号旁边的两条鱼雷艇,我们还没有制它的利器。”

“荣歇度鲁安号是什么船?孤拔的座舰吗?”

“是的。”

“回大人的话,”振威轮管带许寿山大声说道:“等他们发了鱼雷,自然不容易抵挡,不过未发之先,不能说没有制它的利器。”

“喔!”张佩纶很注意地问:“拿什么制它?”

“光凭我船上七十磅子的一尊前膛炮就行了。”这就是先发制人。鱼雷艇不大,一炮就可轰沉,即使是孤拔座舰的铁甲轮,也挡不住众炮齐轰。总之攻其不备,必胜算,张佩纶不由就拊掌相许:“深获我心!”

“大人!”张成正说道“开炮容易,打沉他们也容易,就怕我们用力,他们用智,这残局就很难收拾了。”

“这是怎么说?”张佩纶问道“我们制敌机先,不是用智吗?”

“是的。无奈我们有牵制,他们没有牵制。”

“这话我又不懂了。”张佩纶说“我们的牵制在那里?”

“第一是各国观战的兵舰,都在水道上,受了误伤,会惹起很大的麻烦。如果约期开战,通知各国兵舰,预先趋避,自然不负责任,现在是奇袭,出了子,责任完全在我。”张佩纶心想,这倒真不可不防。树敌太多,乃为不智之事,尤其是误伤了美国兵舰,更难代。中法之争,美国是“鲁仲连”倘或将调人都打了,可见无理之甚!法国越发振振有词。再如动了各国的公愤,合而谋我,更不得了。

他还在这样沉未答之际,福星轮的管带陈英却开口了“要说误伤,亦不是不可避免的事。”他说“各国兵舰下锚的位置,跟法国兵舰都隔着一段路,如果我们测量得准,格外小心,亦不致于误伤别的船。”

“不然!”张成立即接口争辩“英法一向有勾结,谁也不敢说他们没有攻守相共的密约。‘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倘或我们攻法国兵舰,而英国军舰暗箭伤人攻我们,事后不认帐,说是法国兵舰开炮还击的,又那里跟他去分辩?”这不是不可能的。陈英语,但却不能心服,还想有所陈说时,张佩纶听信了张成的话,摇手将他阻拦住了。

“再说第二个牵制。”张成越发侃侃然了“即令先发制人,不能将所有的法国兵舰打沉,如果孤拔恼羞成怒,不按规矩胡来,开炮轰船,那又怎么办?”这一说,张佩纶悚然而惊,但不肯出怯意,只说:“这也是顾虑之一。”许寿山赋伉直,对张成颇为不,所以态度就不好了“那里有那么多顾虑?”他提高了声音说:“从来就没有算无遗策这句话。算得头头是道的,一见了真仗,未必有用。”话为张成而发,却变成顶撞了张佩纶,他将脸一沉:“这不是闹意气的时候。多算胜少算,事先不作筹划,只是上了阵胡打一气,那不成了草寇了吗?”

“大人!”陈英为许寿山声援“敌强我弱,如果不筹个制胜之道,照张副将所说,我们就等着打败仗?”这话问到要害上,也正说中了张佩纶的心事,所以他连连点头,看着张成说道:“我也要问这话。”这话教张成如何回答?他实在负不起这个责任,只能老实答道:“全仗大人作主。成败利钝,实在难说。不过,就是先发,也不争在这一天半天,大人何妨电奏请旨,看京里怎么说?”

“当然!”张佩纶答道“那是一定的。不过总要有几分把握,才好说话,如果朝廷准了,先发却不能制人,那时担的处分可不轻。”看看再议也议不出什么名堂,张佩纶饬回诸将,默坐静思,总觉得先发制人为上策,值得向朝廷建议。不过话不必说得太,要留下伸缩的余地,如果朝廷准如所请,而到时候窒碍难行,仍旧可以申明缘故,收回前议。

由于何如璋手里有一本与总理衙门电报往来的密码,所以张佩纶不能不跟他商量,会衔电奏。何如璋亦认为不妨奏闻请旨,只是果真决定先发,就要作破釜沉舟之计,沉舟河,让已入口的法国兵舰一艘也逃不掉。

张佩纶深以此言为然。当时拟定电稿,即刻拍发。第二天近午时分,接到回电,说“河一事,前经总署照会各国使臣,该使臣等议论纷纷。现在闽口有英美等国保护兵船,德国兵船,亦将前往,此时堵,应就地与各国领事说明举行,庶免与国借口。”至于“先发”一节“尤须慎重,勿稍轻率。”张佩纶对这个回电,深为失望。因为既未准许,亦未不准,而是将千斤重担加在他们肩上,看样子成则无功,败必有过。说河要先跟各国领事“说明举行”更是空话,各国领事当然不会同意,反倒漏了消息,打草惊蛇,或许惹起法国的先发制人之心。

法国的最后通牒,转眼到期。朝廷如何处置,未有消息,而马尾却又到了一艘英国的炮舰,上悬司令旗帜,是英国远东舰队司令德威中将,特来观战。同时法国的兵舰,来而复去,去而复来,接连不断,据说是在侦察长门炮台的形势。

战云密布,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张佩纶觉形势严重,方寸之间,颇有彷徨无主之,只有急电北洋,打听消息。李鸿章的回电告诉他:朝廷已经拒绝法国的最后通牒,照会各国公使,法国有意失和,无从再与商议。但是,李鸿章又表示和局亦并未绝望,他还在设法斡旋,力劝张佩纶出以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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