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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这是我没有说清楚。”王竹轩歉意地笑一笑“洋人的意思,尊款改个户名,仍旧存在汇丰,至少存三个月。至于‘庆记’的户名,保险销得一无痕迹。”
“那行!你看改个什么户名呢?”
“悉听尊意。”载振想了一下说:“用‘安记’好了。”
“是!这手续我去办。”王竹轩说:“请振贝子把庆记的存折跟图章给我。”到得第二天,王竹轩送来一本“安记”的新存折,是二个月的定息存款,另外两枚图章,一枚“庆记”一枚是他代刻的“安记”一场风波,轻易渡过,存款分文无损,更觉痛快的是,批复清锐、鹿传霖复奏的上谕,斥责了蒋式瑆一顿,说“言官奏参事件,自应据实直陈,何得以毫无据之词,率臆陈奏,况情事重大,名节攸关,岂容任意污蔑?该御史着回原衙门行走,姑示薄惩。”蒋式瑆是由翰林院编修“开访”考选而得的御史。
“回原衙门行走”即是仍回翰林院去当编修,实际上等于降调。在奕劻父子看,实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因而很见王竹轩的情。
王竹轩却是逊谢不遑,跟载振走得更近。这样过了两个月,忽然到庆王府辞行,说是调回上海了。谆谆相约,如果载振因公南下,务必到上海稍作盘桓,容他好好做个东道。处得好好地,忽然热辣辣地要分手,载振心里倒难过了两三天。
及至存款三月期,奕劻一天想到了,觉得还是提出来,放在手头为妙。于是派了一名亲信侍卫名叫哈石山的,持了存折图章去提款,结果空手而回,
脸沮丧。
“怎么回事?”
“款子叫人提走了。”奕劻大惊亦大惑“怎么会呢?”他说:“你别是走错了地方了吧?”
“没错儿!不就挨着德国使馆的那家银行吗?”
“嗯!他们怎么说?”
“说存折已经挂失了,另外发了新折子。这个折子不作数。”
“不作数?”载振大为困惑,那么图章呢?”
“图章换过了。这个,也不管用了。”
“谁换的?”
“那,那,没有问。”
“不用问,大爷!”有个很懂银行规矩的帐房嘴说道:“是受了骗了,是王竹轩干的好事。”照此帐房的推论,王竹轩要动手脚毫不费事,关键是将“庆记”的存折与图章
了给人,也就等于将六十万两银子双手奉上,伏请笑纳。至于“安记”的存折与印鉴,最初是真的,但王竹轩既然存心不良,可以预先钤印在两份空白书表上,一份用来挂失,申请发给新折,一份申请更改印鉴。这一来,存在王府的存折及“安记”那枚印鉴,便成了废物了。
怪不得王竹轩会调到上海,原是早就筹划好的步骤。怪来怪去只怪当初,一顿脾气发掉了六十万银子,只好认吃哑巴亏。
但奕劻却没有他儿子看得开,又因为是哑巴亏,一口气闷在心里发不得,更觉难受。整天拉长了脸,什么高兴有趣的事,亦不能使他破颜一笑。
心境与奕劻相反的是蒋式瑆,从王竹轩那里分到二十万银子,虽较原定各半之约,少了三分之一,亦已心意足,半夜里从梦中都会笑醒。当然,有了钱不妨敞开来花,反正他发过
财,排场远胜过“借京债”度
的,所以阔一点,也不容易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