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结发夫妻莫相疑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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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陷在命运的漩涡里,也曾怨,曾恨,不甘受命运的摆。到最后,才相信,有些东西,在时间的不动声之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就仿佛,走在一条大道的人,忽然拐了一个弯。在那条弯路上走的久了,就渐渐的忘记了,如今脚下走的,与原来的道路,本不是同一条。

车轱碌碌过雪地,留下两条深深的印辙,停在飞雪殿前,随车的人掀开了帘,黑锦冠服的刘彻下来,看见站在廊下的她,目光淡淡,暗含一点暖意。

仿佛,又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

那时他们还是少年夫,每次他从宣室回到椒房,她都会喜的站在殿前接。那时候他总有些无奈“娇娇,你不必每次都出来的。”

“我知道啊。”那时她笑的开怀。

可是,我想早点见到你。

“娇娇,”刘彻微笑走过来,仿佛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道“进去吧。

“好,”她低首,轻轻应道。瞥见女儿隐隐的微笑。

开头,她的身边是他。

到最后,她的身边还是他。

这是陈皇后复后后,帝后第一次相携正式出席皇家宴。

臂初的红烛排成两排,将飞雪殿亦染上了些淡淡的绯,喜意照人,恍如白昼。一殿的人俱拜了下去,恭敬道“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刘彻的心情似乎不错,淡淡道。

阿娇随他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座下的妃嫔与皇帝子女,淡淡的叹了口气,饮尽了盏中酒。

年复一年,陈皇后独宠,后便渐渐凋零。在尹佳萝没入掖庭,王沁馨,卫子夫,李芷相继死去后,妃嫔中。她见得眼的,竟只剩下刑箬一人。然而刑箬也已形容黯淡,伤怀年华老去。君恩不在之外,亦为养子刘闳最终的下场哀凉。深寂寞。待的久了,深寂寞,待的久了,没有血缘之亲也能滋长出些情分,何况刘闳表面上素来乖巧。不得善终,打击颇大。

自有娥捧了碧酿,恭敬为她斟上。

“娘亲。”刘陌携了上官灵,上前参拜,笑意盈盈“儿子恭祝娘亲新年安康,福寿安康呢。”

“好。”她亦含笑应了,干了盏中酒。

刘彻不由看过来,蹙眉道。

“娇娇莫要喝太多了。”饮酒过多,亦要伤身地。

“人家开心么,”她转过头来。笑的,酒意上涌。将双颊染上淡淡的绯。眸光明如星辰。

“大过年地,陛下心情不好么。”这些年。她难得有这么明朗的颜,他便不再说了。

乐姬管弦,其调清深。这些年,虽然司马相如与李延年相继而去,乐府却自由运转,搜集了不少民间歌谣,另谱了新曲。廷歌舞格调便一洗,清新可起来。只是在喜地歌舞,看的久了,也有些乏。皇家的宴会,说是家宴,又有什么人敢真正放开心思?夜宴进行到深处,刘彻便觉得无聊,道“各自散了吧。”转身去看,阿娇却真的有些醉了。不由失笑,吩咐道“皇后与朕一同坐车回去,你们自行回吧。”绿衣不敢有异议,屈了膝,安静退下。她将醉未醉,上了御车,掀帘看,忽然道“雪停了。”的确,在夜宴进行中,那雪,早就慢慢停了。

他好笑地听着她的惋惜叹声,从背后将她揽入怀里,问道“娇娇喜雪么?”入怀是伶仃的,纤细肢,仿佛不盈一握。他曾经喜过楚纤细的玲珑女子,到如今,却隐隐担心,这么,是不是身子不好。

她侧着头想了想,青丝拂过他的下颔柔软妥帖,道“要是不冷,我便喜。”喜那么晶莹玲珑的雪花,却怕她刺骨的寒,不敢靠近。

酒意有些朦胧了她的冷清,渐渐放开平里的静谧自持,放纵了一点点小子。刘彻看地叹为观止,心道,若如此,时常酒醉一场,倒也不是坏事。

长门殿宁馨温暖,布置华奢,早已远逾当年的椒房。掀了帘,便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年前,有谏大夫上告大司农桑弘羊,掌管大汉财政,却自己亦涉猎从商,中私囊,所得私财,年逾十万。刘彻不过淡淡一笑,放在一边。

关于桑弘羊手中钱财的去处,他倒是知道地。不过是全投在长门殿,长公主府以及柳裔与他自己身上了。桑弘羊笃信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有一贯余钱,也是不花掉不甘心的。

而让他心甘情愿作嫁地,除了家人,只有柳裔,阿娇,和刘陵。

到如今,长门殿放眼望去,尽目奇珍。有多少出自他地赏赐,多少是桑弘羊送来,他亦懒的计算。只是桑弘羊这样地行径,他身为帝王,虽然不必喜领情,倒也不至于见疑夺职的。

阿娇,是值得金屋相待的女子。

所以,若那个人不能厚待她,就由他,来为她搭,一座金屋吧。

这便是刘彻所不知的,桑弘羊的心思。

长长的厚绒毯在烛光下暖意融融,阿娇除了履踏上去,觉舒适,愈发不耐皇后冕服的束缚,洗漱了,换了轻巧衣裳,对着镜梳理青丝。镜中容颜娇美,比诸年轻时,也是不遑多让的,她怔怔的看,忽然道“彻儿,若是有一天,我老了,丑了。你还肯踏进长门么?”刘彻闻言讶然,挥退了人,问道“娇娇怎么突然这么问?”再漂亮的红颜,终有一会成枯骨,天崩地裂都寻不回。他若一直对她冷酷,背身而去,她便一滴眼泪也不会掉。但若经过这么多年的温情脉脉,依然还是那个结局,她无法相信,自己会纹丝不动。

刘彻低低的笑,亲吻她的青丝“娇娇那么美,只怕连朕老了,娇娇也不会老呢。”他抱她上榻“常言道,结发为夫,若娇娇不信朕的心意,朕便为你结一次发吧。”誓言这东西最不可靠,心若淡了,便灰飞烟灭。阿娇在心里淡淡嗤笑,他们少年时亦曾为夫,到后来还不是劳燕分飞,可见全不靠谱。但不想打断他的兴致,便由着他,互取了一段长发,轻轻打了一个结。眼角眉梢俱带着笑意,软化了他的冷酷“如此,可好?”她点点头,凝神去看,心思却忽然如同被雪地里的冷水浇过,冷到了极处。

那纠成结的发丝里,分明有一,浅浅的白发。

两天三千字,大泪。推荐票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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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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