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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午睡醒来,很清楚听见母亲及阿姨在起坐间的对话。
母亲说:“…有些女孩子天生命好,一点苦不用吃,在家像个小鲍主,嫁了人正式加冕封后,子女又听话,一帆风顺过一辈子。”阿姨只笑几声,不予作答。
“可惜我们两姐妹没有这种福气。”玲玲在上转一个侧,不出声,亦不起身。
案亲一早去世。母亲身为寡妇,同命好很有段距离。
她听母亲说下去:“咱们两姐妹,也总算尝遍酸甜苦辣。”阿姨身为事业女,已经是位新中年,
情失意,并没有婚嫁的意思。
阿姨总算开口了“都说你长得好,又说我能干,然而都捱得似乌一样。”玲玲的母亲笑“来,吃这个炒年糕。”阿姨说:“真担心玲玲。”玲玲马上竖起耳朵。
母亲叹一口气“哪里担心得那么多,人的运气,变幻莫测,”她发起牢騒来“又没个凭据,同相貌资质一点关系都没有,往往是又聪明又好看的女子最吃苦。”阿姨说:“新女的想法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血之躯。”
“她们并不把婚姻看得那么重。”
“是因为对象难找吧,市面上的男人越来越猥琐,越来越无能。”玲玲听了不莞尔,佩服母亲观察入微。
“女儿才二十岁,这么早担心,未免过份。”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一下子就到的尽头。”玲玲发呆。
“真的,”阿姨说:“我俩是怎么变的中年人?”两姐妹走到台去,玲玲再也听不见她们的谈话。
她起身,到浴室洗了把脸,拨一拨蓬松的头发。将来,她们如此为她将来担心。
玲玲在小时候玩过一种游戏,叫飞行棋,每一著看似简单,其实步步都有伏线,与终局时成败得失非常有关系。
做人也是这样。
如穿过官,开头时向左转或向右转,就已经决定了以后的道路的顺逆。
想到这里,玲玲的额角冒汗。
有个人肯指点津就好了。
相传津是万丈深渊,一摔下去,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