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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就是鼎鼎大名的『九霞觞』?”
“是,听说总共收了三十六坛,山庄里留了几坛下来,余下的都让瑶官拿去给染尘当生辰寿礼了。”
“雷鸣山庄”的“卧云院”里,藏晴为她的夫君准备了一小壶的“九霞觞”雷宸飞向来不是好杯中物之人,但听说藏澈收到了一批有仙酒之称的“九霞觞”也不免觉得好奇。
雷宸飞颔首,捻起子为他斟
的那杯酒,盛酒的杯子呈淡青
,薄如叶片,还有着如叶脉般的
纹,这是前些年,藏澈他们几个孩子合送给雷宸飞的生辰贺礼,其名为“自暖杯”将酒注入其中,便自温然有烟,相吹如沸汤。
藏晴笑着注视她的夫君沉静地品酒,见去年才五十的他鬓旁又添了几丝银白,自从七年前一夕倒下之后,他的腿双便不好使了,而在三年前的初冬,降下那年第一场瑞雪的清晨,像是早就预知了这一天,他很平静地在她含泪的注视之下,接受了自己再也不能迈出半步的残废。
她永远忘不掉那一,他笑着对她说的话。
“哭什么?别哭,晴儿,我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诸多算计,注定要孤独至死,但是我何其有幸遇见了你,如今的雷宸飞,有心的
子,有喜
的女儿,老天爷让我失去的,不过就是一腿双,我何憾之有呢?”这些年,他出入都是坐着车轮椅,让人伺候搀扶,一切如常,唯有在这“卧云院”里,他不让任何人
手他的生活起居,包括身为
子的她,最多也就只许帮个手,他的坚持让她知道,在这男人的骨子里,仍有着不愿意向任何人示弱的骄傲。
随着杯里的酒飘出轻淡的暖烟,“九霞觞”沉醇的香气也跟着飘散开来,比起以寻常手法温热的酒,更加温润顺喉,即便是烧刀子这般的烈酒,这自暖杯都能够驯化其中烈,是以对如今的雷宸飞而言非常合适。
“我不嗜杜康,却也要被这酒香给了,果然不是凡品。”雷宸飞分几口饮尽杯中的酒,在藏晴要为他再斟
时,抬手挡下,“太过
人心魂的东西,我向来不喜,所以,浅尝就好。”藏晴笑着点头,二十余年的相
相知,让她很清楚自己的夫君并非无情,而是有着超乎寻常的自制,他生平唯一的
恋,就只有她一人,或许是此生的仅此唯一,所以他
得无比痴狂,险些教她害了
命。
“不喝酒,那吃些茶吧!”藏晴取饼他手里的酒杯,连同酒壶撤到一旁,“我吩咐下人准备些茶食,在他们送过来之前,趁着今儿个天候晴朗,让晴儿陪夫君到院子里透口气,好不?”
“好。”雷宸飞颔首,还不等她出手,已经自己推动椅子的木轮往外而去,如今“雷鸣山庄”里外的屋子都没有门坎,就是为了方便他进出,这时,他忽然一顿,回头对子笑道:“天冷,进屋去替我取一件狐皮毯子,你也穿暖些,年前我让人为你新添的紫貂氅子,还没见你穿过。”藏晴会意,点头道:“夫君的意思我知道了,我让人起火炉子,茶席就摆在院子的小亭里,我也给你取件氅子,好能够在冷天里坐得久些。”心有灵犀一点通。
雷宸飞浅笑不语,先她一步出门而去。
天蓝如碧,光照得白雪皑皑,连
的大雪纷飞,前些年他们夫
二人合手栽下的红梅却已经盛开了,白雪红梅,映衬得十分好看。
几个奴仆进来为主子设了火炉与茶席,很快地退下,他们二人一顿茶食吃得十分恬静怡然,雷宸飞亲手为他的夫人沏了杯茶,眉峰微挑,笑问道:“想什么?你心里有事。”
“是。”藏晴知道她的心事瞒不过她夫君锐利的目光,干脆点头承认,“我在想你刚才不让我再斟酒时所说的话,然后想到了瑶官,夫君,有时候我在想,我这弟弟会不会被你和祥清,以及李大掌柜给连手教坏了?”
“瑶官”是“雷鸣山庄”的前任大总管祥清当年为藏澈所取的小字,他的意思是男孩子年纪渐长,后若掌主位之权柄,在人前总不能“澈儿”的直喊,光听起来,就显得稚气不稳重。
依祥清的解释,他得“瑶”这一字,取之于无患木,他说,这无患木烧之极香,能辟恶气,一名“桓”昔有神巫曰之为“瑶”能符劾百鬼,擒魑魅,以此木击杀之,是以,世人竞取此木为器,用以却鬼无患,因而曰之无患木。
藏晴觉得“瑶官”这字极好,自然是赞成的,曾经的藏家是小盎之家,虽然她娘的出身极好,见识也不浅,但是她的爹亲只是一介寻茶商,不兴为孩子取蚌字号什么的,是以祥清能为她的弟弟取这个无论音形,抑或是涵义都是极好的小名,对于祥清为她弟弟所付出的用心,她由衷。
“我们把他教坏了?”雷宸飞一愣,随即失笑,“此话怎说?”藏晴见他还笑得出来,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我是说认真的,如今的瑶官已经不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澈儿,他把你们几个人的手段和心计学得十成十,比一只狐狸还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