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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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来的大动中,可靠的哥萨克将是非常有用的…”

“咱们没有哥萨克,当然就等于零啦,”多尔戈夫叹道。

“你说得对,利斯特尼茨基!”

“简直对得很哪。”

“俄罗斯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坟墓…”

“你以为我们连这个都不懂吗?我们懂得,但是有时想有所作为,却又力不从心。‘第一号命令’和《战地真理报》正在播下自己的种子。”

“而我们呢,不仅不去把它们踏烂,不去把它们完全烧光,却在欣赏这些种子萌发的幼芽!”阿塔尔希科夫喊道。

“不是这样,我们绝不是在欣赏,而是力不从心!”

“您说谎,少尉!只是因为我们玩忽职守!”

“不对!”

“请拿出证据来!”

“安静,诸位!”

“他们捣毁了《真理报》…克伦斯基尽他妈的放马后炮…”

“吵什么…这里是闹市吗,啊?这成何体统!”掀起来的混叫声渐渐平息下来。一位怀着极大兴趣在静听利斯特尼茨基讲话的连长,请求大家注意听讲。

“我建议让利斯特尼茨基大尉把话讲完。”

“请讲吧!”利斯特尼茨基用拳头摩擦着尖瘦的膝盖,继续说道:“我指的是将来,就是在未来的战斗中,在国内战争中——我也只是现在才明白这场战争是不能避免的——非常需要忠诚的哥萨克。应当把他们从倾向布尔什维克的军人委员会的手中争取过来。这是刻不容缓的!要知道,一旦发生新的动,第一团和第四团的哥萨克就会把他们的军官毙…”

“很清楚!”

“他们是不会客气的!”

“…我们应该学习他们的经验,——顺便说一下,这是很痛苦的经验。第一团和第四团的哥萨克,——说实在的,他们现在还算是什么哥萨克哟?——将来至少有一半得绞死,不然的话,就干脆把他们全都毙…要拔掉地里的莠草!我们劝说自己的哥萨克不要犯错误,以后他们要为这些错误付出代价的。”利斯特尼茨基讲完以后,那个特别注意听他讲话的连长接着说起来。这是个老牌军官,在团里已经干了九年,在这次战争中受过四次伤,他说从前当军官是很不容易的。哥萨克军官都受轻视,遭待,难得晋升,绝大多数军官到死也不过混上个中校;他认为,这就是为什么在推翻专制王朝时,哥萨克的上层分子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说,要全力支持科尔尼洛夫,通过哥萨克军人联合会和军官联合会总部与他紧密地联系起来。

“就让科尔尼洛夫做大独裁者吧,——他是哥萨克军队的救星。在他统治下,我们也许会比在沙皇当朝时过得还要好些呢。”时间早已过了‮夜午‬。依然是布蓬蓬白云的夜空笼罩着城市。从窗户里可以看见海军部大厦塔楼的黑尖顶和一片象水似的橙黄灯火。

军官们一直谈到天亮。他们决定每星期和哥萨克进行三次政治的谈话,为了把空闲的时间占并把哥萨克的思想从涣散人心的政治气氛里抢救出来,责成各排排长要每天带着自己的排进行军事练和背诵誓词。

分手以前,大家唱起《正教的静静的顿河澎湃、》,喝完了十火壶的茶,玩笑地互相碰杯,得茶杯叮当直响。最后,阿塔尔希科夫和多尔戈夫低声商量了一番,喊道:“现在我们请你们听一支哥萨克古歌,就当是一道甜点心吧。喂,安静点!最好把小窗户打开,不然屋子里烟气太浓啦。”两个声部——多尔戈夫受了风的嗓子的低音和阿塔尔希科夫柔和、悦耳的中音——起初很,各按自己的拍子唱,但是后来两个声部猛地汇成动人心的美妙歌声。…而我们静静的顿河,我们的父亲,豪放傲然——它既不向异教徒低头,自己怎么生活也不用莫斯科管。

对土耳其人——很久以来总是用锋利的马刀向他们的后脑勺问安…

为了纯洁的圣母,为了自己正教的信仰,为了波腾自由的顿河,我们的母亲,顿河的大草原,年年召唤我们去跟敌人作战…

阿塔尔希科夫把手指头叉起来放在膝盖上,高声唱着,尽管他耍着花腔,把多尔戈夫的坚毅的低音远远地抛在后面,但是自始至终没有走过一次调儿;他的表情非常严肃,只是到结尾的时候,利斯特尼茨基才注意到,一行闪着冷光的晶莹的泪珠,滚过他下眼皮上那颗棕的小瘊子,滴了下来。别的连队的军官们走了,其余的人也都睡去以后,阿塔尔希科夫坐到利斯特尼茨基的上,摸着凸出的膛上的褪了的蓝背带,低语道:“你明白吗,叶甫盖尼…我死顿河,死这几百年来形成的、古老的哥萨克生活方式。我热哥萨克,热哥萨克女人——热这一切!一闻到草原上的苦艾气味我就想哭…还有,当向葵开花和顿河岸上雨后的葡萄园飘香的时候,——我是那么深情地它,得心痛…这你是理解的…现在我却在想:我们是不是在哄骗这些哥萨克呢?我们是要把他们拉到这条小路上来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利斯特尼茨基警惕起来,问道。

阿塔尔希科夫的脖颈在白衬衣领里动人地闪着天真黝黑的青光泽。蓝眼皮沉重地在棕的瘊子上,从侧面可以看到半闭着的眼睛里的润的光芒。

“我在想:哥萨克是不是需要这个呢?”

“那么你以为,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他们需要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为什么都这样自发地在离开我们呢?革命好象把我们和他们分成了绵羊和山羊,我们和他们的利益好象是不同的。”

“你要明白,”利斯特尼茨基小心翼翼地开口说“这正说明了对事变的不同看法。我们的文化比较高,我们能够批判地评价这样或那样的事实,而他们的头脑却比较原始、简单。布尔什维克往他们的脑子里灌输必须结束战争,——更准确地说,要把它变成国内战争。他们唆使哥萨克仇视我们,由于哥萨克已经疲惫不堪,他们身上又有很多兽的东西,不象我们,具有对祖国的强烈责任和道德意识,——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布尔什维克很容易就找到肥沃的土壤。要知道祖国在他们看来是什么东西呢?最多,也只是一种非常象的概念。‘顿河军区离前线遥远得很,德国人到不了那里,’他们是这样看待问题的。糟就糟在这里。应该正确、明白地给他们解释,如果把这场战争变成国内战争,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利斯特尼茨基一面说,一面下意识地觉到,他的话并没有达到目的,而且阿塔尔希科夫马上就会关上对他敞开的心灵的门。

果然不出所料:阿塔尔希科夫嘟哝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默默地坐了半天,尽管利斯特尼茨基竭力想要明白,这位沉默不语的伙伴在胡思想些什么,但是却枉费心机。

“先让他说完就好啦…”他惋惜地想。

阿塔尔希科夫道过晚安,走了,再没有说一句话。曾有那么一刹那,他曾想倾心地谈谈,可是只把那人人用来隐蔽自己、不叫别人看到的、神秘的黑幕开一角,就又重新放了下来。

他人的隐情难以理解使利斯特尼茨基到惋惜和不安。他了一会儿烟,躺了片刻,凝视着灰絮般的暗夜,忽然想起了阿克西妮亚和因为有她消魂而显得那么充实的假期。后来就在胡思想和对他曾与之偶然、短暂游的女人的回忆断片中,心平气和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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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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