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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未来的大动中,可靠的哥萨克将是非常有用的…”
“咱们没有哥萨克,当然就等于零啦,”多尔戈夫叹道。
“你说得对,利斯特尼茨基!”
“简直对得很哪。”
“俄罗斯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坟墓…”
“你以为我们连这个都不懂吗?我们懂得,但是有时想有所作为,却又力不从心。‘第一号命令’和《战地真理报》正在播下自己的种子。”
“而我们呢,不仅不去把它们踏烂,不去把它们完全烧光,却在欣赏这些种子萌发的幼芽!”阿塔尔希科夫喊道。
“不是这样,我们绝不是在欣赏,而是力不从心!”
“您说谎,少尉!只是因为我们玩忽职守!”
“不对!”
“请拿出证据来!”
“安静,诸位!”
“他们捣毁了《真理报》…克伦斯基尽他妈的放马后炮…”
“吵什么…这里是闹市吗,啊?这成何体统!”掀起来的混叫声渐渐平息下来。一位怀着极大兴趣在静听利斯特尼茨基讲话的连长,请求大家注意听讲。
“我建议让利斯特尼茨基大尉把话讲完。”
“请讲吧!”利斯特尼茨基用拳头摩擦着尖瘦的膝盖,继续说道:“我指的是将来,就是在未来的战斗中,在国内战争中——我也只是现在才明白这场战争是不能避免的——非常需要忠诚的哥萨克。应当把他们从倾向布尔什维克的军人委员会的手中争取过来。这是刻不容缓的!要知道,一旦发生新的动,第一团和第四团的哥萨克就会把他们的军官
毙…”
“很清楚!”
“他们是不会客气的!”
“…我们应该学习他们的经验,——顺便说一下,这是很痛苦的经验。第一团和第四团的哥萨克,——说实在的,他们现在还算是什么哥萨克哟?——将来至少有一半得绞死,不然的话,就干脆把他们全都毙…要拔掉地里的莠草!我们劝说自己的哥萨克不要犯错误,以后他们要为这些错误付出代价的。”利斯特尼茨基讲完以后,那个特别注意听他讲话的连长接着说起来。这是个老牌军官,在团里已经干了九年,在这次战争中受过四次伤,他说从前当军官是很不容易的。哥萨克军官都受轻视,遭
待,难得晋升,绝大多数军官到死也不过混上个中校;他认为,这就是为什么在推翻专制王朝时,哥萨克的上层分子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说,要全力支持科尔尼洛夫,通过哥萨克军人联合会和军官联合会总部与他紧密地联系起来。
“就让科尔尼洛夫做大独裁者吧,——他是哥萨克军队的救星。在他统治下,我们也许会比在沙皇当朝时过得还要好些呢。”时间早已过了夜午。依然是布蓬蓬白云的夜空笼罩着城市。从窗户里可以看见海军部大厦塔楼的黑
尖顶和一片象
水似的橙黄
灯火。
军官们一直谈到天亮。他们决定每星期和哥萨克进行三次政治的谈话,为了把空闲的时间占
并把哥萨克的思想从涣散人心的政治气氛里抢救出来,责成各排排长要每天带着自己的排进行军事
练和背诵誓词。
分手以前,大家唱起《正教的静静的顿河澎湃、》,喝完了十火壶的茶,玩笑地互相碰杯,
得茶杯叮当直响。最后,阿塔尔希科夫和多尔戈夫低声商量了一番,喊道:“现在我们请你们听一支哥萨克古歌,就当是一道甜点心吧。喂,安静点!最好把小窗户打开,不然屋子里烟气太浓啦。”两个声部——多尔戈夫受了风的
嗓子的低音和阿塔尔希科夫柔和、悦耳的中音——起初很
,各按自己的拍子唱,但是后来两个声部猛地汇成
动人心的美妙歌声。…而我们静静的顿河,我们的父亲,豪放傲然——它既不向异教徒低头,自己怎么生活也不用莫斯科管。
对土耳其人——很久以来总是用锋利的马刀向他们的后脑勺问安…
为了纯洁的圣母,为了自己正教的信仰,为了波腾自由的顿河,我们的母亲,顿河的大草原,年年召唤我们去跟敌人作战…
阿塔尔希科夫把手指头叉起来放在膝盖上,高声唱着,尽管他耍着花腔,把多尔戈夫的坚毅的低音远远地抛在后面,但是自始至终没有走过一次调儿;他的表情非常严肃,只是到结尾的时候,利斯特尼茨基才注意到,一行闪着冷光的晶莹的泪珠,滚过他下眼皮上那颗棕
的小瘊子,滴了下来。别的连队的军官们走了,其余的人也都睡去以后,阿塔尔希科夫坐到利斯特尼茨基的
上,摸
着凸出的
膛上的褪了
的蓝背带,低语道:“你明白吗,叶甫盖尼…我死
顿河,死
这几百年来形成的、古老的哥萨克生活方式。我热
哥萨克,热
哥萨克女人——热
这一切!一闻到草原上的苦艾气味我就想哭…还有,当向
葵开花和顿河岸上雨后的葡萄园飘香的时候,——我是那么深情地
它,
得心痛…这你是理解的…现在我却在想:我们是不是在哄骗这些哥萨克呢?我们是要把他们拉到这条小路上来吗?
…
”
“你这是什么意思?”利斯特尼茨基警惕起来,问道。
阿塔尔希科夫的脖颈在白衬衣领里动人地闪着天真黝黑的青光泽。蓝眼皮沉重地
在棕
的瘊子上,从侧面可以看到半闭着的眼睛里的
润的光芒。
“我在想:哥萨克是不是需要这个呢?”
“那么你以为,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他们需要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为什么都这样自发地在离开我们呢?革命好象把我们和他们分成了绵羊和山羊,我们和他们的利益好象是不同的。”
“你要明白,”利斯特尼茨基小心翼翼地开口说“这正说明了对事变的不同看法。我们的文化比较高,我们能够批判地评价这样或那样的事实,而他们的头脑却比较原始、简单。布尔什维克往他们的脑子里灌输必须结束战争,——更准确地说,要把它变成国内战争。他们唆使哥萨克仇视我们,由于哥萨克已经疲惫不堪,他们身上又有很多兽的东西,不象我们,具有对祖国的强烈责任
和道德意识,——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布尔什维克很容易就找到肥沃的土壤。要知道祖国在他们看来是什么东西呢?最多,也只是一种非常
象的概念。‘顿河军区离前线遥远得很,德国人到不了那里,’他们是这样看待问题的。糟就糟在这里。应该正确、明白地给他们解释,如果把这场战争变成国内战争,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利斯特尼茨基一面说,一面下意识地
觉到,他的话并没有达到目的,而且阿塔尔希科夫马上就会关上对他敞开的心灵的门。
果然不出所料:阿塔尔希科夫嘟哝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默默地坐了半天,尽管利斯特尼茨基竭力想要明白,这位沉默不语的伙伴在胡思
想些什么,但是却枉费心机。
“先让他说完就好啦…”他惋惜地想。
阿塔尔希科夫道过晚安,走了,再没有说一句话。曾有那么一刹那,他曾想倾心地谈谈,可是只把那人人用来隐蔽自己、不叫别人看到的、神秘的黑幕开一角,就又重新放了下来。
他人的隐情难以理解使利斯特尼茨基到惋惜和不安。他
了一会儿烟,躺了片刻,凝视着灰絮般的暗夜,忽然想起了阿克西妮亚和因为有她消魂而显得那么充实的假期。后来就在胡思
想和对他曾与之偶然、短暂
游的女人的回忆断片中,心平气和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