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别忘了你是我的夫人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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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任何人。”

“真的?甚至包括你?”她乌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光芒,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神情,令她本就清丽至极的脸,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光辉。

“嗯,包括我。”他微微转开目光,不再看她,转身往灵堂而去。

一步步回到洗心阁,灵越恍惚有隔世之

她站在层峦叠嶂般堆积的假山之旁,远远看着暗红的大门敞开着,廊下的大红灯笼上挂着喜庆的双喜,尚未来得及换下,杏黄的苏灯穗儿纹丝不雕细刻的花窗之上,红的大喜字经过风雨,已经略略褪,但依旧夺目。

她几乎忘记了,一个月前,她顶着裴之翠的身份,身披新嫁娘的凤冠霞帔,坐着八抬大轿,一路慌慌张张争着抢着进了慕容山庄,就为了跟另外两个新娘一争先后。

她竟然成了姑苏慕容白的新娘!

她情窦初开的懵懂时节,看过无数的话本小说,也曾在睡不着的暗夜里浮现起无数的幻想。

比如,杏花开头的时节,她在陌上与一个英俊的少年不期而遇,一见钟情。然而父亲母亲都极力阻挡。但是,愈是阻挡,她心意更决。终于有一天,心上人骑着白马飞奔而来,笑着向她伸出手,说:“来,跟我走!”她便会不顾一切,跟着他,从此奔赴天涯,火里火里去,水利水里去,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跟与君绝。

后来她想,这故事未免跟卓文君太像了,千金小姐卓文君私奔之后,陪着司马相如当垆卖酒,后来司马相如却变了心,她还要哀哀切切地写下那首回文诗,来挽回夫君的心。不好,不好,她不要成为卓文君。那未免太凄惨了!

她后来转而幻想,父亲母亲看中了一位世家子弟,喜为她定了亲,可她偏偏喜一个落魄潦倒的江湖子。大婚之,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她在轿子之中凄凄切切,痛不生。忽然他从天而降,三下两下将她不喜的新郎打翻,接着掀开轿帘,一把扯下那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微笑着向她伸手:“来,跟我走!”她便会毫不犹豫扯下头珠翠,快马扬鞭,从此跟他迹天涯,笑傲江湖。

她曾将这些幻想出来的种种传奇讲给锦娘听,锦娘笑得前俯后仰。

她贴心贴肺地讲故事给锦娘听,锦娘却当成了天大的笑话。她不免生气,不理锦娘。

锦娘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微笑问她,“你的父亲如此钟于你,凡事都不会拂你的意。婚姻大事,他又怎么会不过问你的意见,便随意将你嫁给一个不喜的人呢?”她怔住了。是啊,父亲对她逾珍宝,她所有的幻想里,他竟是这样的面目出现。她对父亲的信任和了解,还不及锦娘呢!

啊,父亲!她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噩梦了,也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

她曾经惊惧着那个噩梦,害怕梦里那浓烈如血的彼岸花,还有云夫人歇斯底里的控诉,更害怕梦醒来那寒入脊髓的清冷。

温润的眼泪蓄积在她的双眼之中,她眼里那些红的双喜渐渐模糊不清。

父亲,你永远也不会想到,你心的女儿如今陷入一场局吧。

一股淡淡的苦涩,从口舌之间泛起,她蓦然想到,当初在轿中,也暗暗期许着一个人从天而降,笑容如同九月骄,长长的手向她伸来,“阿越,跟我走!”阿越,那属于路小山独一无二的称呼,此刻令她心碎成粉。

你这个混蛋!大混蛋!天下第一的大混蛋!你知道吗,我嫁给别人了!

我穿着大红的嫁衣,盈盈下拜,拜天拜地拜了那个人,从此之后,成了别人的

你却不来!一直不来!你到底去哪里了?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难道都是真诚的谎话吗?

灵越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靠在假山之上,一会想到父亲之死,一会想到路小山不辞而别,泪水滂沱。

许久,一个身影慢慢靠近她,犹豫了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为何不进屋,要在这里痛哭?”那声音冷然之中,隐隐有几分温和,掌心传来的热力,令她顿时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

“慕容白…你不是去了前厅?”她用袖子擦干眼泪,却无法停止泣。

慕容白沉默良久,似极力忍耐,“如今你回到洗心阁,身份是我的原配发,慕容山庄的主母,想一想从今之后,该对我如何称呼才是恰当之举?稍后宗族亲友都会前来吊唁,我不希望众目睽睽之下,我的夫人言行不当,有辱慕容山庄的名声。”

“我的夫人”四个字有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灵越的心头,她来不及任何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反驳,“不,不,我不是…”她想说,我不是你的夫人,裴之翠才是。但慕容白倏然之间凶狠无比的目光令她不由自主回了后面的半句话。

这目光,带着腾腾的杀气。人挡杀人,佛挡**。

她毫不怀疑这目光可令方圆十里,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这是我的命令,你只需服从!”他冷冷地说,“你可以不把自己当作是慕容白的子,事实上你也不配与我并肩站在一起。”他的态度如此生硬可怕,与半个时辰之前判若两人。那时,她还以为以后能与他和平相处呢。

现在这天真的想法如同一记耳光,响亮地甩在她的脸上耳朵里是嗡嗡的回响。

“是,我不配,我还记得你的话。”她几乎是赌气般回答。

“什么话?”

“我让你到恶心…”她昂起头,一字一顿,无比分明地告诉他。

他的面如同此刻天边突变的风云,暗沉得几乎就要打雷下雨,他咬着牙一般,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记得就好!”他说罢转身而去,他走得十分迅疾,好像有谁在追赶他一样,素白的孝服袍角微微飞起,便消失在假山之后的小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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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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