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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睡了一覺,我剛下飛機,累壞了。可是這説明什麼。你要告訴我是在做夢嗎?我告訴你那不是夢,我親眼看到的。”服務員還算比較耐心,沒有立即走開。她把目光落到了安傑雯的座位上,那兒放着一本打開的雜誌。翻開的那頁上畫着個女孩,正被人扼住喉嚨,已是奄奄一息。門邊還站着另一個男子,手持手槍威脅着他們。
於是,她儘量耐心地解釋説:“難道你不覺是你剛看了很刺
的小説。然後睡了一覺,醒來時還有點
糊糊~~~”安傑雯立即打斷了她的話:“我親眼所見,神智和你一樣地清醒。當時我正往窗外望去,透過臨車的窗子看到一個男人正在掐死一個女人。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們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
“哦,哦~~~”服務員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在這趟車上走了十幾年。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客人。她有些語地説:“我看我還是叫列車長過來好了。”不一會兒,一個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袖標上寫着‘列車長’。列車長再次詢問了安傑雯,在得到她很強硬的答覆後,很不情願地嘆了口氣,瞥了一眼手錶説:“七分鐘後我們會到達鶴壁,我會把您告訴我的情況報告上去的。您説的那趟車是往哪個方向開的?”
“和這個車的方向是一樣的,但是它的速度很快,我沒來得及看到車次。”列車長和服務員的態度是一樣的,他覺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神智不清醒的女人,或者是
神分裂的病人,對於她的想象力無所不至,但這種人他還不能得罪。於是,他小心而禮貌地説:“您儘可以相信我,我會把您的話報告上去的,您把您的名字電話和聯繫方式告訴我,一旦有什麼事情我們會給您聯繫的~~~”安傑雯有些苦惱,自己在國內待不了兩天就要走,留誰的電話呢?她想了想,留下涵冰的電話和地址。列車長一一記下來,看他那副神氣,好像自己已經盡到了自己該盡的責任,成功地打發了一位討厭的乘客一樣。
按説事情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作為一個目擊者能做的就是報警而已,可是安傑雯並沒有就此放心下來,她是個多心的人。她在想,看剛才他的表情一定認為自己在説夢話,他真的會把她説的情況彙報上去嗎?他會不會只是在敷衍她呢?
火車又慢下來。經過了幾個路閘之後,從一個燈火通明的大鎮裏穿過,應該就是列車長説的鶴壁到了。
安傑雯打開手袋,翻出來一張紙,她拿着圓珠筆匆匆寫了一張便條,把剛才的情況迅速寫下來。
火車慢悠悠地停在擁擠的站台邊。和別處一樣,站台裏也在抑揚頓挫地播送播音員的聲音:“現在停在一號站台的是五點三十分開往上海方向的122列車。去廣州的k686的旅客請在三號台上車~~~”安傑雯焦急地掃視着站台,這麼多的旅客要找誰呢,自己又不能下車。這時,她注意到自己前面的座位停靠的位置正對着一個站台商店,裏面有一個穿制服的女人正在兜售方便麪和茶葉蛋。安傑雯走過去,把那張紙和十元錢遞給她以一種命令式的口氣説:“人命關天。馬上把這個送到站長辦公室去。”女人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接過來紙張,看在十元錢的份上,她點點頭指着商店後面的房子説:“就在那裏,我一會兒過去。”安傑雯長鬆一口氣,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火車又開始緩緩開動。她靠在自己的椅背上,心想,她已經盡力而為了。她的思緒又回到剛才目睹的那一幕。可怕,太可怕了!從高中起她就自己在外面打拼,她認為自己還是個意志堅強的女人,可在親眼見到謀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是上天在考驗她嗎。為什麼會讓她在回國第一天就見到這麼奇怪又荒誕不經的事情。要不是那車廂的窗簾剛巧飄了起來,要不是她剛好睡醒往那邊看,要不是~~~最後。她總結説這或者就是天意。上天註定要她成為這起命案的目擊者,也可能是那女人的靈魂在冥冥之中託付給自己的使命。
人羣的喧鬧聲中,汽笛長鳴,門又被‘砰’地一聲關上了。六點三十八分,火車緩緩駛出鶴壁車站。一個小時零十分鐘後停在她要到達的終點站—新湖。
安傑雯收拾好自己的包裹和手提箱下了車。往站台兩頭看了看,到這裏下車的人不少。好在這趟車裏並沒有多少旅客,所以不算擁擠。她費力地拖着自己的行李,艱難地走出車站,一些一直盯着出站口的出租車司機了上來,其中一個司機
着多年未聽見的本地口音温和地問道:“要坐車嗎?”安傑雯點頭説是。於是。司機殷勤地從她手中接過大包小包放進後備箱。汽車載着安傑雯,當然還有她的手提箱和包裹,駛進了夜
之中。這段長達15公里的路程。她一直
着
板坐着,無法放鬆下來,心中充滿了傾訴一切的渴望。
車子駛過那悉的街道,終於抵達了她的目的地,安傑雯走出車子。沿着小路拖着行李站在家門口。她輕輕摁了門鈴,想象着父母出現在門口
接自己的情景。
可是毫無聲息。似乎一點動靜也沒有。安傑雯心想,自己明確地把自己到達的車次和時間告訴給他們了,難道他們給忘了。她鬱悶地找出自己的手提包,從裏面好不容易才翻到那串鑰匙,打開大門。
院子裏一片漆黑,算來時間也不算太晚,才剛八點,怎麼裏面一點燈光都看不見。難道老頭老太太出去轉圈去了?她推開院門,一點一點地往裏面挪那些包裹。
終於進入客廳了,可這時一件行李不知道是不是卡在門縫什麼地方了怎麼拖也拖不動。身心俱疲的安傑雯只想快點進來,她股朝裏撅倒退着賣力拽那件行李。這倒黴催的,一路上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
突然,燈在她頭頂亮起來。燈光刺到她的眼睛,她趕緊閉起來。然後只聽到一陣喧鬧聲,嗶嗶啵啵的綵帶爆破聲:“歡回來。”安傑雯睜開眼睛,看到父親、母親還有涵冰和妘鶴。桌子上還準備了一個大蛋糕。如果在平時,她一定會
動地和他們一個擁抱,再用標準的美式方式親吻,可是現在,她一點久別重逢的心情都沒有。她頹然坐到一
股地板上,神情落寞而傷
。
首先注意到她反常情況的是她的母親,她走過來蹲在她面前撫摸着她的頭髮説:“傑雯,出什麼事了?”一路上的驚嚇和疲憊讓她嚎啕大哭,她雙臂抱着膝蓋,肩膀有節奏地起伏着。
涵冰不樂意了,自己準備這麼半天,又心急火燎地趕到這裏來就為了慶祝她回國,這唱的是那齣戲啊?
她大步跨過來,用手拍拍脯説:“哪個龜兒子的欺負咱了?不會是你在美國被男友踹了回家找安
來了吧?唉,我當多大的事兒,就這也值得哭?明天妹妹我就給你找一排男人過來讓你選,我們也搞個選美競標什麼的。我就不信我們中國的男人就沒有美國男人帥?臭美吧你,我見過的中國男人不比美國男人差到哪兒去。”涵冰的調侃並沒有止住她的悲慼,她似乎更傷心了。
妘鶴和安傑雯不,她是涵冰的初中好友,她們關係一直不錯。她是通過涵冰間接認識她的。這次她硬拖着自己回來説是為了佈置房間要給安傑雯一個驚喜。可這驚喜
得也太大了,怎麼把她嚇哭了?看到這裏,她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倒是説話啊,美國的漢堡牛吃多了腦子也進油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個
來?”涵冰一點沒變,還是那樣大咧咧地説話。
“是啊,小雯,到底怎麼了?”安傑雯的父親問。
安傑雯抬起頭睜着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睛開口了:“我,我~~~”
“我個啊,到底怎麼了?誰敢欺負你我敢殺到美國去,管他是誰呢?”她直截了當尖聲叫道:“我剛才看到了一場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