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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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離開這個行業了。”她握叉的手頓了下。

“為什麼?”

“你沒回永安工作,h中那邊又休學,仁凱他幾天沒見到你,頻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他打電話給你,電話沒人接,去你家找你也沒人應門,之後好幾年,沒誰遇過你。”

“我搬去桃園了。我有個阿姨住桃園,我在那邊補習,來年重考校。”

“你母親的意思?”

“我自己的意思。”那時媽知道她在葬儀社工作,還唱孝女白琴的事時,母女倆大吵一架,媽甚至趕她出家門,説不認她這個女兒;她因此負氣離家,跑去找他,他知道她離家出走,但無留她的意思,她總不能賴在他家;她無處可去,最後還是摸摸鼻子厚着臉皮回家。

回到家,媽又不在家,然後接連幾天仍沒見到她回家,可是她起牀時,會在牀頭櫃上看見媽留的錢,她那時還讀h中夜校,若永安那邊沒工作,她白天常是睡到九點後才醒來,她這才知道媽回來過。

同屋檐下,母女總會遇上,每一遇上就為了她工作一事又吵起來,媽又趕她,她又去找他,到了晚上她一樣厚着臉皮回家睡覺,母女倆就這樣在爭執中度過每一天。

那時的楊家,還比較像是她的家;可就那一晚,他冷沉着面孔,不耐煩地趕她,要她別沒事就往他家跑時,她才知道無論自己在外受了多大委屈,無論媽媽如何罵她趕她,她的家始終只有一個…那個曾被她嫌棄沒有温暖的家。

那個家依然在那,始終在那,不會跑也不會倒。

被他趕離,她難過又委屈,一路哭回家。媽那天在家,就坐在客廳看電視。

媽看了她,什麼也沒問,兩眼依然瞪着電視看。

她沒洗澡,哭累了就上牀睡覺,半夜朦朧間,好像有誰在摸她的臉,她微微睜眸,就見她的媽媽坐在牀緣,彎着身在擰吧巾,然後握了她的手,擦着她手心和手背。

怕被媽發現她已醒,她緊閉雙眼不敢出聲,靜靜受到那條温熱的巾又擦過她的腿、她的腳掌。

雖合着眼,但她知道媽媽在她牀緣坐了許久:最後她聽見她的嘆息,然後是房門掩合的聲音。她起身時,看見自己的鬧鐘下壓着三千元。

她霎時淚如雨下,好像就在那一刻間,明白了媽媽是愛她的,只是她忙於賺錢,錯過了母女相處的機會,所以隔閡漸擴大,於是她以為媽不愛她,媽也認為她不敬重她。

當她開口説要休學重考時,媽還以為她哪條筋沒接好,頻摸她額頭探體温。

她笑了下,看着對座男人。

“我讀美容美髮,畢業後才回台北;回來後發現自己還是想做喪禮服務,所以找了家葬儀社工作。對於我又回來唱孝女白琴,我媽是很不以為然的,但可能母女關係好不容易轉好,她並沒多説什麼。後來她去參加她客户爸爸的告別式,在那遇到我,我那天擔任司儀,她看見了我不是在亂來,而是真的在工作時,也許到安吧,所以再沒反對過。”他再加點的餐點不知何時送了上來,遊詩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我一直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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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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