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棟和石蘭 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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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環走了。望着柳三環的背影,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打開那張疊得漂亮的紙條,上面寫着這樣一句話:要想見到我,容易。請週上午八點,繞着護訓隊的場跑三圈。

他一連把紙條上的話看了三遍,才明白其中的意思,可幹嗎讓他在護訓隊的場跑三圈呢?劉棟又一次陷入到困惑和不解中。但這畢竟是石蘭給自己發出的信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認了。於是,他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待着週的到來。

又一個週按部就班地來了。週六那天晚上,他一夜沒有睡好,天一亮就起牀,在護訓隊的院子裏轉來轉去,並不停地看着表,他想象不出自己在這兒跑步的樣子。他更不明白石蘭為什麼讓他在場上跑步,但這又是石蘭和他見面的條件。為了見到她,別説跑三圈,就是三十圈,他也認了。

差十分八點,他出現在場上。星期天的場是熱鬧的,有人在散步,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水房裏洗衣服,太陽明晃晃地照着護訓隊院子裏的角角落落。他一出現在場上,就引來許多女兵的目光。柳三環和幾個女兵向他走來,她們捂着嘴説笑着。他下意識地又看了眼手錶,並向四周望了一下,希望能見到石蘭,可她不知躲到了哪裏。不過他清楚,此時的石蘭一定正在某個角落看着他。

還沒跑呢,汗就下來了,他擦了一把汗,低下頭,眼一閉,心一橫,就跑了起來。

護訓隊的場,一圈足有五六百米,剛開始跑還有些難為情,跑了一圈後,心態就平穩了。這時候,他聽到柳三環和幾個女兵在喊:劉棟,加油——幾個女兵的喊叫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樓裏的窗户伸出黑壓壓的一片腦袋,向場上張望。劉棟直到渾身上下被這些目光燒得火辣辣的。跑到第三圈時,他的腦子清醒了一些,意識到這是石蘭在報復他,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他的名字會像空氣一樣滲透到護訓隊的每一個角落,然後成為人們譏笑他的話柄。他管不了這麼多了,為了石蘭,他豁出去了。

三圈跑終於在煎熬中結束了,他氣吁吁地扶着場上的雙槓站在那兒。柳三環和幾個女兵帶頭衝他鼓起了巴掌,搞不清是祝賀還是嘲笑。

他管不了許多了,一股坐在那裏。這時候,一雙腳慢慢走進了他的視線,他順着腳往上望去,就看見了石蘭的臉。

石蘭的樣子平靜而嚴肅,他站起來,望着她。

劉棟,祝賀你。

他不解地望着她,一臉的茫然。

她就笑笑説:你還是有點勇氣的。

他詫異地問:你報復我?

我還沒那麼小心眼兒。今天你在這裏跑了三圈,説明你有進步。

石蘭説完大笑了起來,笑得一發不可收拾。

劉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就臉紅脖子地站在那裏。

石蘭終於笑夠了,一本正經地説:行了,你見到我了,有什麼事?説吧。

他如釋重負地長噓一口氣,他突然覺得,此時他已經沒有什麼話要對她説了。在他的心裏,現在的石蘭已經不是以前的石蘭了。雖然她就站在面前,可他卻到她離自己是那麼遠。

從那以後,他終於敢跨進護訓隊的大門了。他和石蘭又像以前一樣借書還書,有時還會在場上走一走,坐一坐,一下讀書心得。但隨着石蘭的進步,她對他的仰慕也不像以前那麼強烈了,兩人的往就顯得很淡,有一搭無一搭的。

在這期間,他認識了柳三環。柳三環和石蘭同一間宿舍,來護訓隊前就是軍區醫院的護理員。他還從石蘭的嘴裏知道,柳三環就是柳師長的女兒。她和劉棟他們是一年兵,她當兵去了軍區醫院,所以在十三師時他沒有見過她;在與柳三環認識後,他愈發到和石蘭相處時的壓抑,不知是因為石蘭的漂亮還是別的什麼,總之,有一種讓他不上氣來的覺。柳三環卻沒讓他有這樣的覺,她總是安靜的,像一株秋葵,但一想到她是柳師長的女兒,他的心裏就沉沉的,忍不住會在心裏嘆息一陣子。

雖然他和石蘭的往可有可無,沒事的時候,他仍忍不住去找她。石蘭有時忙,顧不上理他,他就和柳三環説上一會兒話,因為十三師的緣故,他們有了許多共同的話題,他願意看她的笑,她一笑,他的心裏就輕鬆下來,像有輕風在心頭飄過。有時候在石蘭的宿舍,看到柳三環在,他就抑制不住地興奮;如果碰巧柳三環不在,他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他説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是來找石蘭的,卻生出這種覺,他的心裏就多了另一種味道。

有一次,他在石蘭的牀頭,看到一封田村的來信,他一眼就認出了田村的筆跡,沒想到他仍和石蘭往着。看到田村的信,他就想到了蘇小小,心裏就有些疼,不知是為蘇小小,還是為自己。他羨慕田村的灑和不羈,做任何事情都很隨,但這時看到那封信,他的心裏仍是酸酸的。

和石蘭有一搭無一搭的來往,是因為他的心裏還存有一絲幻想,如果有可能和石蘭戀愛,他的未來決不同於現在。石蘭是高幹子女,而高幹子女意味着什麼,他説不清,道不明,那是橫亙在他與石蘭之間的距離。他想對她有進一步的表示,但一想到這種距離,他就沒了勇氣,只能和她這麼淡淡地往了。

夜深人靜時,他會幻想着如果真的和石蘭有了什麼關係,那一切又意味着什麼。自己雖然馬上要提幹了,但一直沒有,他認為那些高幹子女才是有基的;沒有基,就沒有安全,他要尋找這樣的安全

在以後與石蘭的往中,他經常不自覺地嘆氣,他一嘆氣,石蘭就皺眉頭,然後奇怪地説:你又嘆哪門子氣啊?

他懷疑地睜大了眼睛:我嘆氣了嗎?

你又嘆氣了!

看着石蘭皺眉的樣子,他又在心裏嘆息了一聲,就像父母一樣,無助的嘆息也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誰讓自己是農民子弟呢,他只能在心裏發出這樣的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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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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