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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義上o夏侯端劉常達羅士信呂子臧張道源族子楚金附李公逸張善相李玄通敬君弘馮立謝叔方王義方成三郎尹元貞高睿子仲舒崔琳附王同皎周憬附蘇安恆俞文俊王求禮燕欽融郎岌附安金藏《語》曰:“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孟軻曰:“生亦我所
,義亦我所
,捨生而取義可也。”古之德行君子,動必由禮,守之以仁,造次顛沛,不愆於素。有若仲由之結纓,鉏麑之觸樹,紀信之蹈火,豫讓之斬衣,此所謂殺身成仁,臨難不苟者也!然受刑一代,顧瞻七族。不犯難者,有終身之利;隨市道者,獲當世之榮。苟非氣義不羣,貞剛絕俗,安能碎所重之支體,徇他人之義哉!則由、麑、信、讓之徒,君人者常宜血祀,況自有其臣乎!即如安金藏剖腹以明皇嗣,段秀實
笏而擊元兇,張巡、姚摐之守城,杲卿、真卿之罵賊,又愈於金藏。秀實等各見本傳。今採夏侯端、李忄
已下,附於此篇。
夏侯端,壽州壽人,梁尚書左僕
詳之孫也。仕隋為大理司直,高祖龍潛時,與其結
。大業中,高祖帥師於河東討捕,乃請端為副。時煬帝幸江都,盜賊
滋。端頗知玄象,善相人,説高祖曰:“金玉牀搖動,此帝座不安。參墟得歲,必有真人起於實沉之次。天下方亂,能安之者,其在明公。但主上曉察,情多猜忍,切忌諸李,強者先誅,全才既死,明公豈非其次?若早為計,則應天福;不然者,則誅矣!”高祖深然其言。及義師起,端在河東,為吏所捕,送於長安,囚之。高祖入京城,釋之。引入卧內,與語極歡,授秘書監。
屬李密為王世充所破,以眾來降,關東之地,未有所屬。端固請往招諭之,乃加大將軍,持節為河南道招使。至黎陽,李勣發兵送之,自澶水濟河,傳檄郡縣,東至於海,南至於淮,二十餘州,並遣使送款。行次譙州,會亳州刺史丁叔則及汴州刺史王要漢並以所部降於世充,路遂隔絕。
端素得眾心,所從二千人,雖糧盡,不忍委去。端知事必不濟,乃坐澤中,盡殺私馬,以會軍士。因歔欷曰:“今王師已敗,諸處並沒,卿等土壤,悉皆從偽,特以共事之情,未能見委。然我奉王命,不可從。卿有子,無宜效我。可斬吾首,持歸於賊,必獲富貴。”眾皆
涕。端又曰:“卿不忍見殺,吾當自刎。”眾士抱持之,皆曰:“公於唐家,非有親屬,但以忠義之故,不辭於死。諸人與公共事,經涉艱危,豈有害公而取富貴!”復與同進。潛行五
,餒死者十三四;又為賊所擊,奔潰相失者大半。端唯與三十餘人東走,採生瑩豆而食之。猶持節與之俱卧起,謂眾人曰:“平生不知死地乃在此中。我受國恩,所以然耳,今卿等何乃相伴死乎!可散投賊,猶全
命。吾當抱此一節,與之俱殞。”眾又不去。
屬李公逸為唐守杞州,聞而勒兵館之。於時河南之地,皆入世充,唯公逸
端之義,獨堅守不下。世充遣使召端,解衣遺之。禮甚厚,仍送除書,以端為淮南郡公、吏部尚書。端對其使者曰:“夏侯端天子大使,豈受王世充之官!自非斬我頭將往見汝,何容身苟活而屈於賊乎!”遂焚其書,拔刀斬其所遺衣服。因發路西歸,解節旄懷之,取竿加刃,從間道得至宜陽。
初,山中險峻,先無蹊徑,但冒履榛梗,晝夜兼行,從者三十二人,或墜崖溺水、遇猛獸而死又半,其餘至者,皆鬢髮禿落,形貌枯瘠。端馳驛奉見,但謝無功,殊不自言艱苦。高祖憫之,復以為秘書監。俄出為梓州刺史。所得料錢,皆散施孤寡。貞觀元年病卒。
劉,岐州鳳泉人,後魏司徒高昌王豐生之孫也。武德初,以驃騎將軍鎮涇州。薛仁杲率眾圍之。
嬰城拒守,城中糧盡,遂殺所乘馬以分將士,
一無所啖,唯煮馬骨取汁,和木屑食之。城垂陷者數矣。長平王叔良援兵至,仁杲解圍而去。
與叔良出戰,為賊所擒。仁杲復圍涇州,令
語城中雲:“援軍已敗,徒守孤城,何益也!宜早出降,以全家室。”
許之。及至城下,大呼曰:“逆賊飢餓,亡在朝夕!秦王率數十萬眾,四面俱集,城中勿憂,各宜自勉,以全忠節!”仁杲大怒,執
於城邊,埋腳至膝,馳騎
殺之,至死聲
逾厲。
賊平,高祖購得其屍,祭以少牢,贈瀛州刺史,封平原郡公,諡曰忠壯。令其子襲官爵,並賜田宅。
常達,陝人也。初仕隋為鷹揚郎將,數從高祖征伐,甚蒙親待。及義兵起,達在霍邑,從宋老生來拒戰。老生敗,達懼,自匿不出。高祖謂達已死,令人閲屍求之。及達奉見,高祖大悦,以為統軍。武德初,拜隴州刺史。時薛舉屢攻之,不能克,乃遣其將仵士政以數百人偽降達。達不之測,厚加撫接。士政伺隙以其徒劫達,擁城中二千人而叛,牽達以見於舉。達詞抗厲,不為之屈。舉指其
謂達曰:“識皇后否?”達曰:“正是癭老嫗,何足可識!”竟釋之。有賊帥張貴謂達曰:“汝識我否?”答曰:“汝逃死奴。”真目視之,貴怒,拔刀將斫達。人救之,獲免。
及仁杲平,高祖見達,謂曰:“卿之忠節,便可求之古人。”命起居舍人令狐德棻曰:“劉、常達,須載之史策也。”執仵士政,撲殺之。賜達布
三百段,復拜隴州刺史,卒。
羅士信,齊州歷城人也。大業中,長白山賊王簿、左才相、孟讓來寇齊郡,通守張須陀率兵討擊。士信年始十四,固請自效。須陀謂曰:“汝形容未勝衣甲,何可入陣!”士信怒,重著二甲,左右雙鞬而上馬,須陀壯而從之。擊賊濰水之上。陣才列,士信馳至賊所,刺倒數人,斬一人首,擲於空中,用槍承之,戴以略陣。賊眾愕然,無敢者;須陀因而奮擊,賊眾大潰。士信逐北,每殺一人,輒劓其鼻而懷之;及還,則驗鼻以表殺賊之多少也。須陀甚加歎賞,以所乘馬遺之,引置左右。每戰,須陀先登,士信為副。煬帝遣使
喻之,又令畫工寫須陀、士信戰陣之圖,上於內史。
及須陀為李密所殺,士信隨裴仁基率眾歸於密,署為總管。使統所部,隨密擊王世充。敗,士信躍馬突進,身中數矢,乃陷於世充軍。世充知其驍勇,厚禮之,與同寢食。後世充破李密,得密將邴元真等,盡拜為將軍,不復專重之。士信恥與為伍,率所部千餘人奔於谷州。高祖以為陝州道行軍總管,使圖世充。及大軍至洛陽,士信以兵圍世充千金堡。中有大罵之者,士信怒,夜遣百餘人將嬰兒數十至於堡下,詐言“從東都來投羅總管”因令嬰兒啼噪,既而佯驚曰:“此千金堡,吾輩錯矣!”忽然而去。堡中謂是東都逃人,遽出兵追之。士信伏兵於路,俟其開門,奮擊大破之,殺無遺類。世充平,擢授絳州總管,封剡國公。
尋從太宗擊劉黑闥於河北,有洺水人以城來降,遣士信入城據守。賊悉眾攻之甚急,遇雨雪,大軍不得救,經數,城陷,為賊所擒。黑闥聞其勇,意
活之;士信詞
不屈,遂遇害,年二十。太宗聞而傷惜,購得其屍,葬之,諡曰勇。士信初為裴仁基所禮,嘗
其知己之恩,及東都平,遂以家財收斂,葬於北邙。又云:“我死後,當葬此墓側。”及卒,果就仁基左而託葬焉。
呂子臧,蒲州河東人也。大業末,為南陽郡丞。高祖克京師,遣馬元規撫山南,子臧堅守不下,元規遣使諷諭之,前後數輩,皆為子臧所殺。及煬帝被殺,高祖又遣其婿薛君倩齎手詔諭旨,子臧乃為煬帝發喪成禮。而後歸國,拜鄧州刺史,封南陽郡公。
時硃粲新敗,子臧率所部數千人,與元規併力將擊之。謂元規曰:“硃粲新破之後,上下危懼,一戰可擒。若更遷延,部眾稍集,力強食盡,必死戰於我,為患不細也。”元規不納,子臧請以本兵獨戰,又不許。俄而粲眾大至,元規懼,退保南陽。子臧謂元規曰:“言不見納,以至於此,老夫今坐公死矣!”粲果率兵圍之,遇霖雨,城壁皆壞,所親者知城必陷,固勸其降。子臧曰:“安有天子方伯降賊者乎!”於是率其麾下,赴敵而死。俄而城陷,元規亦遇害。
張道源,幷州祁人也。年十五,父死,居喪以孝行稱,縣令郭湛改其所居為復禮鄉至孝裏。道源嘗與友人客遊,友人病,中宵而卒,道源恐驚擾主人,遂共屍卧,達曙方哭,親步營送,至其本鄉里。高祖舉義,召授大將軍府户曹參軍。及平京城,遣道源撫山東,燕、趙之地爭來款附。高祖下書褒美,累封范陽郡公,後拜大理卿。時何稠、士澄有罪,家口籍沒,仍以賜之。道源嘆曰:“人有否泰,蓋亦是常。安可因己之泰,利人之否,取其子女以為僕妾,豈近仁者之心乎#”皆舍之,一無所取。尋轉太僕卿,後歷相州都督。武德七年卒官,贈工部尚書,諡曰節。道源雖歷職九卿,身死
,唯有粟石兩,高祖深異之,賜其家
三百段。
族子楚金。
楚金,少有志行,事親以孝聞。初,與兄越石同預鄉貢進士,州司將罷越石而薦楚金,辭曰:“以順則越石長,以才則楚金不如。”固請俱退。時李勣為都督,嘆曰:“貢士本求才行,相推如此,何嫌雙居也。”乃俱薦擢第。楚金,高宗時累遷刑部侍郎。儀鳳年,有妖星見,楚金上疏,極言得失。高宗優納,賜二百段。則天臨朝,歷位吏部侍郎、秋官尚書,賜爵南陽侯。為酷吏周興所陷,配
嶺表,竟卒於徙所。著《翰苑》三十卷、《紳誡》三卷,並傳於時。
李公逸,汴梁雍丘人也。隋末,與族弟善行以義勇為人所附。初歸王世充,知其必敗,遣間使請降。高祖因以雍丘置杞州,拜為總管,封陽夏郡公。又以善行為杞州刺史。世充遣其從弟辨率眾攻之,公逸遣使請援。高祖以其懸隔賊境,未即出兵。公逸乃留善行居守,自入朝請援,行至襄城,為世充伊州刺史張殷所獲,送於洛陽。世充謂曰:“卿越鄭臣唐,其説安在?”公逸答曰:“我於天下,唯聞有唐。”世充怒,斬之。善行竟沒於賊。高祖聞而悼惜,封其子為襄邑縣公。
張善相,許州襄城人也。大業末,為里長,每督縣兵,逐小盜,為眾所附,遂據本郡,歸於李密。密敗,以城歸國,高祖授伊州總管。王世充數攻之,善相頻遣使請救。兵既不赴,城中糧盡,自知必敗,謂僚屬曰:“死當斬吾頭以歸世充。”眾皆泣曰:“寧與公同死,終不獨生!”後城陷被擒,送於世充,辭不撓,罵世充極口,尋被害。高祖嘆曰:“吾負善相,善相不負吾。”封其子為襄城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