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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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逸o王績田遊巖史德義王友貞盧鴻一王希夷衞大經李元愷王守慎徐仁紀孫處玄白履忠王遠知潘師正劉道合司馬承禎吳筠孔述睿子行陽城崔覲前代賁丘園,招隱逸,所以重貞退之節,息貪競之風。故蒙叟矯《讓王》之篇,玄晏立高人之傳,箕、潁之跡,粲然可觀。而漢二龔之,乃心王室,不事莽朝,忍渴盜泉,本非絕俗,甚可嘉也。皇甫謐、陶淵明慢世逃名,放情肆志,逍遙泉石,無意於出處之間,又其善也。即有身在江湖之上,心遊魏闕之下,託薛蘿以利,假巖壑以釣名,退無肥遁之貞,進乏濟時之具,《山移》見誚,海鳥興譏,無足多也。阮嗣宗傲世佯狂,王無功嗜酒放蕩,才不足而智有餘,傷其時而晦其用,深識之士也。高宗天后,訪道山林,飛書巖,屢造幽人之宅,堅回隱士之車。而遊巖、德義之徒,所高者獨行;盧鴻一、承禎之比,所重者逃名。至於出處語默之大方,未足與議也。今存其舊説,以備雜篇。

王績,字無功,絳州龍門人。少與李播、呂才為莫逆之。隋大業中,應孝悌廉潔舉,授揚州六合縣丞。非其所好,棄官還鄉里。績河渚中先有田數頃,鄰渚有隱士仲長子先,服食養,績重其真素,願與相近,乃結廬河渚,以琴酒自樂。嘗遊北山,因為《北山賦》以見志,詞多不載。

績嘗躬耕於東皋,故時人號東皋子。或經過酒肆,動經數,往往題壁作詩,多為好事者諷詠。貞觀十八年卒。臨終自剋死,遺命薄葬,兼預自為墓誌。有文集五卷。又撰《隋書》,未就而卒。

兄通,字仲淹,隋大業中名儒,號文中子,自有傳。

田遊巖,京兆三原人也。初,補太學生,後罷歸,遊於太白山。每遇林泉會意,輒留連不能去。其母及子並有方外之志,與遊巖同遊山水二十餘年。後入箕山,就許由廟東築室而居,自稱“許由東鄰”調中,高宗幸嵩山,遣中書侍郎薛元超就問其母。遊巖山衣田冠出拜,帝令左右扶止之。謂曰:“先生養道山中,比得佳否?”遊巖曰:“臣泉石膏肓,煙霞痼疾,既逢聖代,幸得逍遙。”帝曰:“朕今得卿,何異漢獲四皓乎?”薛元超曰:“漢高祖廢嫡立庶,黃、綺方來,豈如陛下崇重隱淪,親問巖!”帝甚歡,因將遊巖就行宮,並家口給傳乘赴都,授崇文館學士,令與太子少傅劉仁軌談論。帝后將營奉天宮於嵩山,遊巖舊宅,先居宮側。特令不毀,仍親書題額懸其門,曰“隱士田遊巖宅”文明中,進授朝散大夫,拜太子洗馬,垂拱初,坐與裴炎結,特放還山。

史德義,蘇州崑山人也。咸亨初,隱居武丘山,以琴書自適。或騎牛帶瓢,出入郊郭廛市,號為逸人。高宗聞其名,徵赴洛陽。尋稱疾東歸。公卿已下,皆賦詩餞別,德義亦以詩留贈,其文甚美。天授初,江南道宣勞使、文昌左丞周興表薦之,則天徵赴都,詔曰:“蘇州隱士史德義,志尚虛玄,業履貞確,謙沖彰於裏騕,孝友表於閨庭。固辭徵辟,長往嚴陵之瀨;多謝簪裾,高蹈愚公之谷。博聞強識,説《禮》敦《詩》,繕丘園,甘心畎畝。朕承天革命,建極開階,寤寐星雲,物林壑。順禎期而捐薛帶,應休運而解荷裳;粵自海隅,來遊魏闕,行藏之理斯得,去就之節無違。風可嘉,啓沃攸佇,特宜優獎,委以諫曹。可朝散大夫。”後周興伏誅,德義坐為所薦免官。以朝散大夫放歸丘壑,自此聲譽稍減於隱居之前。

王友貞,懷州河內人也。父知敬,則天時麟台少監,以工書知名。友貞弱冠時,母病篤,醫言唯啖人乃差。友貞獨念無可求治,乃割股以飴親,母病尋差。則天聞之,令就其家驗問,特加旌表。友貞素好學,讀《九經》皆百遍,訓誨子弟,如嚴君焉。口不言人過,尤好釋典;屏絕亶味,出言未曾負諾,時論以為真君子也。

長安年,歷任長水令。後罷歸田裏。中宗在宮,召為司議郎,不就。神龍初,又拜太子中舍,仍令所司以禮徵赴。及至,固以疾辭。詔曰:敦夷齊之行,可以貪;尚顏閔之道,用能勸俗。新除太子中舍人王友貞,德義泉藪,人倫茂異,孝始於事親,信表於行己。富有文史,廉於財貨,久歷官政,累聞課績。有古人之風,保君子之德。乃抗志塵外,棲情物表,深歸解之門,誓守薰脩之誡。頃加徵命,作護儲闈,固在辭榮,累陳情懇。堅持淨義,不登於車服;惟悦禪綱,味靡求於珍饌。朕方崇獎廉退,懲抑澆浮,雖思廊廟之賢,豈違山林之願,宜加優秩,仍遂雅懷。可太子中舍人員外置,給全祿以畢其身,任其在家修道。仍令所在州縣存問,四時送祿至其住所。

玄宗在東宮,又表請禮徵之,以年老,竟辭疾不赴。年九十餘,開元四年卒。時下制曰:“貴德尊賢,飾終念遠,此聖人所以治天下、厚風俗也。王友貞稟氣元,遊心大樸。孝惟不匱,獨貫於神明;道則難名,高謝於人代。言念錫類,方期鎮俗,遽爾凋殂,良深愍悼。生無大位,雖隔外臣之儀,歿有餘榮,宜贈上卿之服。可贈銀青光祿大夫,仍委本縣令長特加弔祭。”盧鴻一,字浩然,本范陽人,徙家洛陽。少有學業,頗善籀篆楷隸,隱於嵩山。開元初,遣幣禮再徵不至。五年,下詔曰:朕以寡薄,忝膺大位。嘗恨玄風久替,淳化未升,每用翹想遺賢,冀聞上皇之訓。以卿黃中通理,鈎深詣微,窮太一之道,踐中庸之德,確乎高尚,足侔古人。故比下徵書,佇諧善績,而每輒託辭,拒違不至。使朕虛心引領,於今數年,雖得素履幽人之貞,而失考父滋恭之命。豈朝廷之故與生殊趣耶?將縱慾山林不能反乎?禮有大倫,君臣之義,不可廢也!今城闕密邇,不足為難,便敕齎束之貺,重宣斯旨,想有以翻然易節,副朕意焉!

鴻一赴徵。六年,至東都,謁見不拜。宰相遣通事舍人問其故,奏曰:“臣聞老君言,禮者,忠信之所薄,不足可依。山臣鴻一敢以忠信奉見。”上別召升內殿,賜之酒食。詔曰:“盧鴻一應闢而至,訪之至道,有會淳風,舉逸人,用勸天下。特宜授諫議大夫。”鴻一固辭,又制曰:昔在帝堯,全許由之節;糹面惟大禹,聽伯成之高。則知天子有所不臣,諸侯有所不友,《遁》之時義大矣哉!嵩山隱士盧鴻一,抗跡幽遠,凝情篆素;隱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達其道;雲卧林壑,多歷年載。傳不云乎:“舉逸人,天下之人歸心焉。”是乃飛書巖,備禮徵聘,方佇獻替,式弘政理。而矯然不羣,確乎難拔,靜已以鎮其,洗心以,固辭榮寵,將厚風俗,不降其志,用保厥躬。會稽嚴陵,未可名屈;太原王霸,終以病歸。宜以諫議大夫放還山。歲給米百碩、絹五十匹,充其‮物藥‬,仍令府縣送隱居之所。若知朝廷得失,具以狀聞。

將還山,又賜隱居之服,並其草堂一所,恩禮甚厚。

王希夷,徐州滕縣人也。孤貧好道。父母終,為人牧羊,收傭以供葬。葬畢,隱於嵩山,師道士黃頤,向四十年,盡能傳其閉氣導養之術。頤卒,更居兗州徂來山中,與道士劉玄博為棲遁之友。好《易》及《老子》,嘗餌松柏葉及雜花散。

景龍中,年七十餘,氣力益壯。刺史盧齊卿就謁致禮,因訪以字人之術,希夷曰:“孔子稱‘己所不,勿施於人’,可以終身行之矣。”及玄宗東巡,敕州縣以禮徵,召至駕前,年已九十六。上令中書令張説訪以道義,宦官扶入宮中,與語甚悦。

開元十四年,下制曰:“徐州處士王希夷,絕學棄智,抱一居貞,久謝囂塵,獨往林壑。朕為封巒展禮,側席旌賢,賁然來思,克應嘉召。雖紆綺季之跡,已過伏生之年,宜命秩以尊儒,俾全高於尚齒。可朝散大夫,守國子博士,聽致仕還山。州縣秋致束,仍賜衣一副、絹一百匹。”尋壽終。

自則天、中宗已後,有蒲州人衞大經、邢州人李元愷,皆潔志不仕;蒲州人王守慎、常州人徐仁紀、潤州人孫處玄,皆退身辭職,為時所稱。

衞大經者,篤學善《易》,口無二言。則天降詔徵之,辭疾不赴。與魏州人夏侯乾童有舊,聞乾童母卒,徒步往吊之。鄉人止之曰:“當夏溽暑,豈可步涉千里,致書可也。”大經曰:“尺書無能盡意。”遂行。至魏州,會乾童出行,大經造門設席,行吊禮,不訊其家人而還。開元初,畢構為刺史,謂解令孔慎言曰:“衞生德厚,宜有旌異。古人式幹木之閭,禮賢故也。”慎言造門就謁,時大經已年老,辭疾不見。嘗預筮死,鑿墓自為志文,果如筮而終。

李元愷者,博學善天文律歷,然恭慎,口未嘗言人之過。鄉人宋璟,年少時師事之。及璟作相,使人遺元愷束,將薦舉之,皆拒而不答。景龍中,元行衝為洺州刺史,邀元愷至州,問以經義,因遺衣服。元愷辭曰:“微軀不宜服新麗,但恐不能勝其美以速咎也。”行衝乃以泥塗污而與之,不獲已而受。及還,乃以己之所蠶素絲五兩以酬行衝,曰:“義不受無妄之財。”先是,定州人崔元鑑明《三禮》,鄉人張易之寵幸用事,薦之。起家拜朝散大夫,致仕於家,在鄉請半祿。元愷誚之曰:“無功受祿,災也。”元愷年八十餘,壽終。

王守慎者,有美名。垂拱中為監察御史。時羅織事起,守慎舅秋官侍郎張知默推詔獄,奏守慎同知其事,守慎以疾辭,因請為僧。則天初甚怪之;守慎陳情,詞理甚高,則天欣然從之,賜號法成。識鑑高雅,為時賢所重。以壽終。

徐仁紀者,聖歷中徵拜左拾遺。三上書論得失,不納。謂人曰:“三諫不聽,可去矣!”遂移病歸鄉里。神龍初,宣使舉仁紀之行可以俗,又徵拜左補闕。三上書,又不省,乃詣執政求出。俄授靈昌令。子不之官,廨舍唯衣履及書疏而已,餘無所蓄。

孫處玄,長安中徵為左拾遺。頗善屬文,嘗恨天下無書以廣新聞。神龍初,功臣桓彥範等用事,處玄遺彥範書,論時事得失,彥範竟不用其言,乃去官還鄉里。以病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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