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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朝廷規定,在京四品以上官員必須參加早朝。只是趙佶這個皇帝,一兩個月不早朝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了,要是哪一天出現在朝堂上,才真的是太陽打北邊出來。王鈺從遼國回來以後,晉升為從三品大員。天天顛
顛跑到
宮資政殿去等着看早朝是什麼模樣,可等了一個多月,聖上愣是沒出來過一次。自己每次都是和童貫等人在資政殿外閒聊,只等李都知出來通報一聲,説是今
早朝取消,便各自回衙門去了。
這天早上,王鈺又起個大早,朝服烏紗,玉劍笏板一應俱全。在宮門口下了轎,一路飛奔,直撲資政殿。本來,作為朝廷高官,是要注意官威儀容。在宮之中這樣飛奔,那是不合規矩的。不過,大家都知道他是皇帝跟前紅人,誰敢去説他?
等王鈺跑到資政殿門口一看,別人來得更早,全都候在外面了。對脾氣的便聚在一起聊聊,從軍國大事,到坊間傳聞,無一不聊。而王鈺無疑是這裏面最受歡的,只要他一到,眾官必定圍着他,讓説説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沒有。
“王大人來了。”早有人看見王鈺飛奔過來,熱情的打着招呼。
“咱們打個賭,順平侯今天會講什麼?”有人提議道。
“他不是最喜歡講那個什麼,哦,對了,他稱之為冷笑話的東西嗎?昨天早朝他問我説,一絲瓜從樓下掉下去,掉到半空會變成什麼,我説不知道,他説是黃瓜,我回去想了半天,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就成黃瓜了?”這話引得眾臣一陣鬨笑,別看這些人都是位高權重的大臣,平
裏伴君如伴虎,戰戰兢兢,如臨深淵一般。偶爾有點什麼樂子,他們都跟普通人差不多。
“尚書大人,你有所不知。順平侯説,那絲瓜它掉到半空,嚇得臉發青,所以就成黃瓜了。而且要是摔到地上,就不是黃瓜,而是茄子。因為渾身都摔得淤血,成紫
了。”説這話的,是天章閣直學士,京寧侯柴進堂。他是前朝世宗柴榮的嫡系子孫,因為大宋奪了後周的天下,趙匡胤下旨善待柴榮後人。而且其中一條“有罪不得加刑”
“若犯謀逆大罪,只得獄中賜死,不得連坐旁支”正是有了這道護身符,所以儘管柴進上了梁山造反,他仍舊不受牽連,只是這官嘛,當得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
眾官見他説話,一個個都閉上嘴,惟恐與他牽上半點關係。柴進見眾臣不搭理他,倒是神自若,不見有尷尬之
。此時,王鈺正衝上殿階,一大堆文官武將圍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説個沒完。與柴進堂的處境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忽聞三響淨鞭鳴御闕,眾官驚訝,今天聖上來上早朝了?文武百官快步上殿,分立於金階。王鈺走過柴進堂身邊時,小聲的叫了一句:“進堂兄。”也不知道柴進堂聽沒聽見,反正不見回應。
皇帝臨朝,百官拜罷,殿頭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無事捲簾退朝。”下面又是一片寧靜,王鈺悄悄的望向四周,剛才還有説有笑的同僚們,突然一下全啞巴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似老僧入定一般。
“不會又是天下太平了吧?”趙佶在殿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説道。
此時,進奏院卿出班奏道:“臣院中收得各處州縣告急文書,都道宋**部,公然直進府州,劫掠庫藏,殺害軍民。所到之處,無人能擋,若不早剿滅,
後必成大患,伏乞陛下聖裁。”童貫等人一聽他奏完,個個都是又怒又驚,怒的是早先打過招呼,不要拿這些事情去煩聖上。驚的是,若聖上怪罪下來,怎生是好?
“去年上元夜,這班賊寇擾亂京城。今年又往各處騷擾,朕已累次差遣樞密院進兵,為何不辦?”趙佶問道。童貫正尋思着應對之詞,王鈺見了,便想出班奏請招安。反正後面的事,他已經瞭然於,不説白不説。腳剛踏出一步,猛然悟道,這第一次招安,勢必失敗。到時候誰當初建議招安,誰肯定倒黴,還是不要強出頭的好。
那趙佶在殿上,見王鈺剛伸出一腳,立馬又縮了回去,便問道:“王鈺有事要奏?”
“回陛下,臣,臣,臣是有件事情想求陛下。”王鈺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一樁事情,正可以拿來搪。
趙佶見他説有事請求,以為他要求婚事,便笑道:“有事但講無妨。”
“是,臣啓陛下,前些子,梁山賊寇侵擾京城,微臣率拱聖軍八百騎出城破故。對臣來説,這當然是本份,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但臣所率部屬,奮勇殺敵,也有不小的傷亡。是以,臣想請陛下封賞他們,對於殉國者,從優撫卹。”趙佶聞言點頭稱讚道:“這是應該的,傳旨,凡上元夜隨王愛卿出城
敵者,官員加爵一等,士卒賞銀百兩。”王鈺謝過,這才退了回去。
此時,班中轉出御史大夫李綱,上前奏道:“臣聞梁山泊上,立有一面杏黃大旗,上書‘替天行道’四個大字。這是宋江收買人心的舉措,人心既服,則不可加兵。況且,近西夏
項人蠢蠢
動,各處兵馬遮掩不及。若是朝廷派兵征討,深為不便。以臣愚意,那梁山宋江等輩,都是江湖上亡命之徒,犯了刑法,無路可退,才嘯聚山林。若是陛下降一道招安詔書,着光祿寺頒些御酒珍羞,再派一員德高望重的大臣,到梁山好言撫
,招安來降,讓他等去阻擋外敵,豈不更好?請陛下聖裁。”大宋開國以來,除太祖太宗兩位皇帝外,後續之君,都喜文厭武,將戰爭視為洪水猛獸。此時趙佶聽李綱這麼一講,正合心意,在班中環視一眼,尋找着合適的人選。若是差蔡京,童貫等人,無論官銜名望都合適,但他們身居要職,替自己打理朝政,怕是
不得身。
高俅今又告病在家,若是差王鈺,恐怕朝中又有非議,以為自己刻意提攜,厚此薄彼,再説他年紀太輕,資歷不夠,也不作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