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五廢五立第十六章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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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光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過去,除了不能見到司馬衷,冷宮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李夫人的到訪打破了這難得的平靜和安寧。我不知道司馬衷是如何吩咐守衞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閒雜人等不能進來,但是李夫人不同,因為她是淮南王司馬允的母親,而司馬允對於司馬衷又有着某種特別的意義。我沉默的看着李夫人,一身淡藍的衣裙,面容嬌,眉目如畫,梳着驚鵠髻,斜着幾支點藍的簪子,一段時間不見,她氣好了不少,再看看我,唉,衣服棄婦的形象,只是我哪裏得罪她了?看我倒黴她就那麼興奮。

“嘖嘖…”李夫人搖頭嘆息,還撇着嘴,毫不在意一身高貴的裝扮。

“看看,看看,”李夫人一臉的幸災樂禍“羊家出的第二個皇后,現在淪落到什麼地方了。”我怒,這個李夫人怎麼這樣不會説話,我不就是搬到了冷宮嘛,怎麼她這樣一説就好像我淪落風塵一樣。

不過我着自己冷靜下來,李夫人在這樣的時刻移步金墉城,就算是為了看我的笑話,説不定也能為我帶來一些有用的消息呢。酸菜一臉的憤怒,對於這種侮辱羊家的行為,酸菜還是不能忍受的,我有時候覺得奇怪,酸菜比我更像一個羊家人。

我冷冷哼了一聲,懶懶説道:“還行,還沒有淪落成寡婦。”李夫人面一變正要發怒,又自顧一笑接了下去“知道先皇這麼多兒子。為什麼偏偏要將皇位傳給一個傻子嗎?”李夫人這一笑,面容柔媚,真是有些傾國傾城的味道。想想也是,能在大小兩代楊後的宮裏。能在一萬多個小老婆裏穎而出,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李夫人看我看到發呆,又是神秘一笑,輕輕俯身下來,吹氣如蘭的道:“別看他現在傻。可是剛出生地時候就能説話,先皇高興的什麼似的,説是天降祥瑞。我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李夫人,手指亂顫,這也太牛了吧?司馬衷生而能言,難道真地是真命天子?

“怎麼沒聽人説過?”過了一陣,我終於冷靜了一些,才想起這個問題。

“這種事還敢讓人知道?”李夫人不屑的撇撇嘴。

“説是祥瑞有幾個人能信?説是妖孽倒還差不多。只是先皇念念不忘,一心要將天下給他。有相士進言説是此子生來不凡,只是福禍相依。除非一生痴傻。”

“那,司馬衷他知道嗎?”我艱難地問道。司馬衷的傻名和這個有關嗎?

李夫人沒有理會。徑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司馬衷突然傻了,就如同那個相士説而一樣,可是先皇反而覺得對不起他,還是執意傳位於他,並説他的兄弟都堪大用,有他們幫襯,即使他真的呆傻,這天下也不會大亂。”李夫人冷冷笑了。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我狐疑地問道,李夫人沒有理由為我解惑。

“悼皇后楊芷,對他多加照拂,結果還不是囚死在冷宮?包括那個賈南風,為人兇悍殘忍,對他卻很好,從來不曾為難他,還不是難逃一死?”李夫人冷冷的看着我“就是在這座金墉城,也許就在這個房間內,已經死過一個太后一個皇后了,你説再加上一個你,會不會多呢?”我打了一個冷戰,現在正是下午十分,斜斜的夕陽透過窗欞照了進來,在地上畫出許多的小方塊,如同一個個空的眼睛,無神而又沉默的注視着一切。

“可是,允兒他不聽,他就願意和他接近。”李夫人的目光轉柔,幽幽説道。

“那個傻子也是真心喜歡允兒,甚至想着將皇位給允兒。”李夫人面容猙獰“他為什麼要喜歡允兒?明明自己是個克人的命,還非得和允兒接近,害死了允兒對他有什麼好處?”

“喂!”我拍案而起“江湖術士的話你也相信?要是他真地命中帶煞,你怎麼活的好好的?我看司馬衷對你也不錯,生老病死誰能逃地掉?”

“呵呵…”李夫人淒厲的笑了“想不到都這個地步了,你還替他説話,那你就等着給你爹收屍吧!”

“什麼意思?”我一把抓住李夫人。

“哦,對了,”李夫人恍然大悟“我怎麼忘了?你連冷宮都出不去,還是找別人為你爹收屍吧,可憐你爹,堂堂地經學大師,臨終恐怕都見不到你一面,可惜啊。”

“你説清楚點!”我聲音陡地拔高。

“那個傻子真是奇怪,明明是個禍害,竟然那麼討人喜歡。”李夫人轉開了話題。

“説清楚一點。”我抓住她亂晃:“我最討厭被吊胃口了,快説!”好,成都王司馬穎正在討伐羊玄之,聽説撐不了多久了。”李夫人冷冷説道:“想不到外面亂糟糟的,這個金墉城還是花團錦簇,他對你也是有心了。”李夫人走到門邊,打量外面地盛開的熱烈的向葵,衝我惡一笑“小心剋死你!”我在屋子裏團團轉,外面的情況如何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就這樣呆在這裏,不能心安理得的呆在安樂窩,不管外面的血成河,那個羊玄之,可是羊獻容的爹呀。

“酸菜,我要出去!”我堅定的對着酸菜説道。

酸菜的身手一個人也許可以出去,只是加上一個沒有任何武功的我,就有些困難。

“娘娘稍安勿躁,”扶容悄聲説道“皇上這樣吩咐,肯定也是為了娘娘。”酸菜衝我點點頭,眼中隱有淚光,對於羊玄之,她是忠心耿耿。

“娘娘,怎麼出去?”扶容問道。

“闖出去。”我冷聲説道,偷跑肯定是不行的,只有硬闖了。

“啊!”扶容看看我,又看看酸菜,很是懷疑可行

“酸菜,我們闖出去,闖不出去你就挾持我出去。”我很堅定的説道,總之我一定要出去,第一次心裏隱隱有些悲涼,就這樣對待司馬衷的關心嗎?我對他本是最為簡單最為純粹的愛,可是現在我卻要衝出去。

不顧扶容的阻攔,我和酸菜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走到冷宮的大門,毫不意外的被人攔住,門口的守衞沒有説話,只是沉默的亮出兵器阻止我們離開。

“快讓開,不然…”酸菜從頭上拔下一髮簪,頂在我的頸上,説道:“不然我就,哼!”我幾乎要笑,又幾乎要怒,酸菜,請你有點專業神好吧,這樣的一翠玉簪也學人家挾持,請在道具上多下點工夫好嗎?

“娘娘,您難道懷疑這把簪子的威力嗎?”酸菜冷冷的開口,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小聲的補充道:“這簪子頭上包了銀的,看起來很亮很鋒利。”

“哎呦…”我突然大叫。

“很疼麼?”酸菜關心的問道。

“碰到上次的傷口了,換個地方。”我低聲説道,酸菜的簪子恰好頂在我還未痊癒的傷處。

“娘娘,您還是回去吧。”一個小頭目恭敬的説道。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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