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蔭煞聲音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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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來的妖魔…”巫師脖頸鮮血迸湧,用腹部費力地説道:“南荒的鬼神會乾你們每一滴…”武二郎收回刀。

然後一刀捅進巫師腹中“我呸!”巫師折斷的頭顱掉在地上,屍體扭曲成弓狀。失去巫術支撐,那些鬼戰士一一倒地,屍體迅速腐爛,散發出刺鼻的惡毒。巫師折斷的脖頸間,鮮血慢慢乾涸。在他腳下,一個擰笑的鬼臉圖案清晰可辨。鮮血淋漓的圖案正中,卻多了一個浸染了血跡的草結。程宗揚已經是第三次看到鬼王峒的人施展巫術。

蛇彝村那次,他們一行到的太晚,白夷族的地宮那次,鬼王峒使者的施法被凝羽打斷,都沒有看到巫術施展的場景,但鬼王峒巫師寧可犧牲六名戰士也要施術,可以想像鬼王峒巫術的兇險和詭異。

雲蒼峯雙手滿是冷汗,連連道:“僥倖僥倖。”以這些鬼戰士的實力,完全可以把他們擊潰,縱然有人能從屠殺中逃,在這片被鬼王峒陰影籠罩的南荒叢林,也難保住命。

幸運的是,武二郎一刀擊殺巫師之後,餘下的幾十名鬼戰士都化為枯骨,才讓他們躲過了殺身之禍。朱老頭不知從哪兒鑽出來,裝模作樣地東瞧西看。

然後傲然道:“這些都是還沒有完全煉成的新兵蛋子,要白夷族那些有這麼四五十個,你們還想活命?”程宗揚擦着刀上的血污道:“我們如果被殺,你老人家也活不了,説起來,我們商隊也救了你一命。我也不説讓你報恩了,從現在起,往後的嚮導費給免了吧。”朱老頭嘿嘿一樂“我就是隨便説説。

小程子瞧你,又當真了不是?嘿嘿嘿嘿…”程宗揚扭頭一看,訝道:“誰的驢被殺了?”朱老頭像火燒股一樣跳起來。

“我的驢哇!”程宗揚牽起自己的黑珍珠,順腿一腳,踢在灰驢股上。草驢夾着尾巴溜到一邊,把朱老頭心痛得左看右看。這邊武二郎抱着膀子晃過來,上下打量着程宗揚,嘖嘖道:“小子行啊,那幫鬼東西竟然沒砍死你?嘖,連道傷口都沒留,運氣不錯啊。”

“託二爺的福,你要多折騰一會兒,這五虎斷門刀就跟我進墳墓了。”武二郎眉開眼笑地用肩膀扛了他一下,小聲道:“啥叫折騰?啥叫折騰?不是二爺我吹牛,也就是咱們依依了,換成你那個不長翅膀的丫頭片子,不夠二爺翻騰的。”

“依依?你也太麻了吧?”程宗揚小聲道:“你們剛剛搞完沒有?沒搞完接着搞,免得你內分泌失調,逮着人就往死裏揍。”武二郎瞪了他一眼,把雙刀挎在間,哼着小曲離開。

樂明珠手忙腳亂地給傷者包紮傷口,小紫在一旁幫忙。有這一對絕配,受傷的幾個算是倒大楣了。

不只一個因為包好的傷口忘了敷藥,又重新揭開,只聽見那丫頭一連串的説着“對不起”好像這七八個人的傷口都是她一個人砍的。

雖然有兩個受傷頗重,但沒有人送命。小魏也受了傷,由他那個相好的花苗女子照顧,唯一沒受傷的程宗揚,當仁不讓地接過看管馬匹任務。

鬼戰士的屍體大都迅速腐爛,惡臭難當,誰也不願意靠近。程宗揚把馬匹轉移到另外的角落,把繮繩一一系好。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月亮剛升過中天,剛才那一戰雖然猛烈,持續的時間卻不長。如果不是易彪調度有方,戰術得當,又趕上武二郎和蘇荔及時回來,這會兒他們的骨頭都可以用來敲鼓了,程宗揚伸了個懶,這會兒手臉被蛛絲蟄出的紅腫已經消退,只剩下草藥的清涼

自己的外衣給了小紫,身上就一套短褂,往好處説呢,至少明天不用洗衣服,不然這一身血污可真夠瞧的。血跡漸漸變幹,沾在身上髒得難受。程宗揚索解開褂子,光着上身。

一低頭,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多了幾塊腹肌。以前常和段強打籃球的時候,自己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身材。紫玫曾玩笑説,就是自己的六塊腹肌把她引住了。

沒想到跟了他之後,這個勤快的小夥子越來越懶,眼看着六塊腹肌一塊塊合在一起,最後變成一大塊肚腩。現在自己又有六塊腹肌一不,是八塊,結實而緊湊的腹肌。

如果紫玫能看到,一定會很高興…一陣淡淡的香風飄來,程宗揚抬起頭,看到蘇荔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孔。

“依…阿依蘇荔族長。”程宗揚乾笑兩聲“今天可多謝你們了。”蘇荔橫了他一眼“和武二在背後説我壞話了?”程宗揚心裏打鼓。

在碧鯪族那晚,蘇荔説要找自己算帳…自己不會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裏吧?蘇荔在他身旁坐下,用樹枝撥着篝火,過了會兒才淡淡道:“武二説你在打聽蠱術?”程宗揚連忙點頭“我對南荒的蠱術很好奇,不知道族長認不認得擅長解蠱的高人呢?”

“你們六朝人説,解鈴還需繫鈴人。在南荒,解蠱也需放蠱人。”蘇荔鳳目一轉“你中了蠱嗎?”程宗揚笑道:“可能吧。”蘇荔沒有追問,她把那一小堆篝火撥得更旺,然後低聲道:“阿夕是怎麼回事?”程宗揚狼狽地咳了起來。

蘇荔眼睛微微眯起“你知道,阿夕是獻給鬼巫王的新娘。她的一舉一動都關係着我們花苗的未來。

哼,我知道阿夕一向調皮,膽子也大,卻沒想到她這麼大膽,竟然在這種時候被你騙得破了身子。”

“我可不是騙…”程宗揚説了一半,然後心一橫“都是我的不是。阿夕什麼都不懂,這件事是我強迫她做的,不關她的事。”蘇荔盯着他。忽然“噗哧”一笑“你能強迫阿夕?如果她不喜歡,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得不了手。”蘇荔嘆了口氣“我太瞭解她了。

阿夕雖然頑皮,但大錯是不會犯的。她既然願意和你好,肯定有她的理由。”説着,她搖了搖頭“只不過這些天,我看阿夕越來越不對…你可不能欺負她。”程宗揚心裏生出一種怪異的覺,對自己來説,阿夕只是一件他人送給自己的玩具。很多時候自己只是追求體上的快,畢竟和自己在一起時,阿夕的心智被人封鎖,想要也無從談起。

不過,蘇荔卻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悦,甚至還為此準備原諒他們犯下的大忌。

“我們花苗的女人都很傻。”蘇荔輕嘆道:“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阿夕我看她還好,整天只知道玩,本來想着她對男人動心,要等到她十八歲了,可這一趟路程,她就找到了你…”蘇荔奇怪地看着他“你有什麼好的?連凝羽那樣的人也願意和你一起?”程宗揚嘿嘿一笑“大概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吧。”程宗揚口裏説着,肚子裏卻暗自腹誹:武二那胚有什麼好的?你還不是跟他搞到一處?一陣微風吹過,篝火跳動起來。

蘇荔看了他半晌,慢慢笑了起來“你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阿夕雖然不知道輕重,總是沒挑錯人。”程宗揚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向蘇荔解釋,自己懷疑阿夕背後的控者就在花苗女子中間,卻沒有任何證據,只好沉默不語。黑珍珠在馬羣中“灰”了一聲,豎起耳朵。

蘇荔輕輕撥着篝火,一邊揚起手腕,不經意地拂了一下鬢髮,紅綢下,雪白的手腕猶如凝脂。

程宗揚傾了一下身,一陣寒意突然湧上心頭,接着右側的太陽像火燒一樣劇痛起來,像被一燃着火焰的手指按住,接着手指離開,寒意如同一隻真實的利爪,在他心頭一下一下握緊,然後沿着背脊掠下。血脈彷彿被凍僵般停滯,程宗揚情不自地咬緊牙關,手臂顫抖起來。

蘇荔訝然看了他一眼,剛要開口,就看到程宗揚身體猛然一弓,彷彿被一隻堅硬的拳頭擊中小腹,把他打得蜷縮起來。

蘇荔美目光芒閃動,反手挽住弓身,玉腕一翻,將長弓拉成滿月。眼前一片虛空,看不到偷襲者的身影。

一縷烏雲掩住了月光。程宗揚像被人抓住脖頸般,身體憑空飛起,然後跌落在地。蘇荔挽弓的手臂顫抖起來,一叢細草彷彿承受不住火光的壓力,青翠的草尖微微彎曲。蘇荔手一抖,羽箭沒有弦而出。

而是掉落在地。用蠶絲製成的弓弦像被鋭器劃斷猛地鬆開,接着堅木製成的弓身一折為二。蘇荔美目中透出懼意“陰煞!”她聲音傳出,卻彷彿被無形的屏障阻擋,在身旁不及兩丈的範圍中迴盪,氣氛寂靜得令人恐懼。***微風再次拂來,打着旋掠起蘇荔鬢側的髮絲,髮梢像被無形的手指捻住,拉直。蘇荔目光沿着髮絲移動。

忽然一手拉起程宗揚,喝道:“走!”説着旋身躍出,姿勢靈巧得如同一隻飛鳥。身體剛剛縱出,蘇荔的小腿猛然一緊,像被!

只看不到的利爪抓住,身體定在半空。蘇荔腿間的紅綢飄起,出大腿內側雪白的肌膚,接着她豐潤的體傳來一陣波動,似乎被一隻大手暴地‮撫‬着,間紅綢被成一團,高聳的雪凹陷下去,雪滑的從紅綢間鼓起,微微顫動。程宗揚抱着小腹,只覺內臟都被凍結。看到蘇荔身上的異狀,他掙扎着想爬起來,蘇荔卻低喝道:“不要動!”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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