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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一輪突襲讓魚無夷真正見識到星月湖的實力,更意識到黑魔海此番凶多吉少。身為魚氏繼承人,莫名其妙死在這裏未免太冤枉。6一個提着雙戟的大漢緩步走來,他濃髮披肩、龍驥虎步,散着人氣勢。
大漢64虎目光四
地打量
,冷冷道:“黑魔海在這裏竟然還有處巢
,用來處置你們的屍首倒是方便。”魚無夷咬牙道:“星月湖八駿齊名,你是哪個?”那大漢
身:“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鐵驪孟非卿!”魚無夷身後席地坐着幾個年輕人,他們相貌各異,但皮膚有種不見天
的蒼白,而且額頭微微鼓起,顯得眼睛很大。聽到孟非卿的名字,其中一個抬起頭。
他顴骨凸出,眼皮薄得彷彿一層膜,用刻板聲音説:“孟非卿,星月湖大營上校團長,八駿之首。六歲習武,出自崑崙一脈。十九歲追隨武穆王嶽鵬舉,二十五歲組建星月湖大營。
三十一歲嶽鵬舉被誅,退隱江湖。身長六尺七寸,濃眉糾髯。使天龍霸戟,右戟重一百一十三斤,左戟重一百二十一斤,推測為左利手。
武功剛柔相濟,據信十餘年前修為已臻六級。兒不詳。評價:帥才。對敵建議:長老級兩人以上合擊,或以天魔陣困之。”他聲音毫無起伏,像用機器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一樣乾澀。
孟非卿將雙戟收到背後,抱着肩膀道:“連老孟是左撇子都知道,不簡單。你是誰?”那年輕人道:“黑魔海晴州記士辛卯。”他停頓一下“星月湖所有人的姓名、身世我都記得。”孟非卿發出一聲長笑,一招手“臧修!”皮膚褪去金的臧修跨前一步“鏘”的一聲將雷霆戰刀拄在地上。辛卯打量他一眼。
“臧修,星月湖大營一團一營上尉連長。秦州人,十七歲加入星月湖,營長為八駿之一龍驥謝藝。
原為長刀手,積功升至少尉,朔北一戰斬首十三級,晉陸上尉。有一一妾,星月湖大營解散後不知下落。擅長:刀法、騎術、金鐘罩。修為:四級。評價"‘勇將。
對敵建議:其金鐘罩源自十方叢林,罩門在天突。”臧修臉
微沉,提刀向前邁出一步,孟非卿伸臂擋住他。臧修的外家硬功修為不凡,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出身十方叢林。
如果不是對他的修為評價還停留在十幾年前的四級,孟非卿幾乎懷疑身邊有黑魔海的細。
“馬鴻!”一名持矛的漢子出來。矛尾在岩石上一磕,濺出一串火星,竟是一柄鐵矛。
“馬鴻。星月湖一管一連二排上士。”辛卯道:“競州人,十五歲被招募至星月湖。
入營後習武,擔任矛手,朔北之戰斬首兩級,晉升上士。擅長攻堅。對敵建議:使用弓弩及暗器。”
“好好好!黑魔海這次重出江湖,做足功課!”孟非卿看着周圍空間朗聲道:“看來宋國太尉府關於星月湖大營的卷宗都在這裏。”
“沒有。”那個叫辛卯的年輕人薄膜般的眼皮翻起,指了指腦袋“所有資料都在這裏,送到這裏的文字我們閲過即焚,從不留副本。”孟非卿雙戟一撞,一股霸道氣勢直過去。
年輕人離他足有十幾步遠,卻被震得身體一晃,臉上泛起一抹紅,額頭青筋繃起,看着那些大額頭的年輕人,程宗揚不由倒
一口涼氣。
他已經看出來這些所謂的記士都是活生生的檔案館,每一個都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黑魔海使用這些年輕人的頭腦記下所有文字訊息,他們的身世來歷與青軀、墨狼一樣。
青軀等人還有名字,這些記士只有一個干支作為代號。巫嬤嬤尖硬而嘶啞的聲音響起:“孟賊!敢與我黑魔海較量嗎?”匡仲玉身上前,針鋒相對地説魯。
“妖人!死到臨頭還敢胡吹大氣!當年好不容易從嶽帥指縫中逃生,敗軍之將還有臉較量?”匡仲玉落江湖十幾年,靠的是一張嘴混飯吃,尋常人哪裏説得過他。
巫嬤嬤臉鐵青:“要打就打!少來廢話!”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從人羣中躍出,抱拳道:“朔北胡一逸前來討教!”一名軍士踏出來,向孟非卿敬禮:“ニ營一連少尉呂子貞請戰!”孟非卿點頭,呂子貞提着佩刀走到場中。
“姓胡的,你在朔北做獨行大盜,與我們兄弟沒少打道,什麼時候投入黑魔海當走狗了?”胡一逸打量他一眼:“原來是朔北城的呂捕頭,竟然這裏見面!果然是冤家路窄!”説着他身子一縱,猶如一隻猿猴朝呂子貞襲去。
胡一逸是朔北大盜,剛被黑魔海招攬不久。呂子貞這十幾年改了名字,在朔北城當一名不起眼的捕頭,沒想到會在此地重逢。
雙方彼此不陌生,轉眼便手十餘回合,不分勝負。黑魔海又出來兩人,分別被馬鴻和匡仲玉截住。等黑魔海又一人出陣,敖潤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聲躍上前去:“雪隼傭兵團敖潤!直娘賊!拿命來!”#場中八人分成四組捉對廝殺,一時間風聲大作,刀光劍影夾雜法術釋放的光芒,令人目不暇接。秋少君卻眼珠四處亂轉,連周圍石頭也不放過。
趁雙方惡鬥,程宗揚向後面戒備的星月湖軍士打個手勢,藉着壁上怪石掩護,悄然移動腳步,忽然他心頭一動,抬頭朝
頂壁望去,只見一個模糊影子像壁虎一樣貼在
頂。
這會兒正朝自己齒一笑,竟是秦檜那個死
臣。秦檜長衣
附在身上,懸着身。他朝自己擺擺手,像影子一樣在
頂挪動,轉眼消失在黑暗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程宗揚鬆口氣,繼續往前行進。
兩炷香之後,場中分出勝負。黑魔海出場的四人只有一名大漢活着退回自己一方。其餘三人屍橫就地,與敖潤手的漢子更是身首異處,讓敖老大風風光光地出口惡氣。
真刀真槍的硬拼,星月湖這幫從血海中殺出來的軍士佔了九成贏面,但那位巫嬤嬤對己方慘敗似乎不在意,她退到火炬之下,毒蛇一樣黃濁的眼睛兇光四,只看了場中一眼便緊緊盯住魚無夷,好像對這個盟友比對星月湖更有興趣。
剛才一場惡鬥下來,拋開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黑魔海能夠一戰的只剩下三人,除了帶傷的漢子便是巫嬤嬤和魚無夷。事到如今不由魚無夷不出手。他踏前一步,冷冷道“泊陵魚氏,無夷公子。”秋少君連忙舉起手:“我!我!”孟非卿沉聲道:“秋公子稍安勿躁,讓孟某來會會他。”魚無夷挾住棘牙刃,緩緩抬起手,蓄勢待發。孟非卿何等眼力,聽説他是泊陵魚氏就留了心,此時一眼看出他借抬手的動作,從袖中放出一縷毒粉。毒粉顆粒極小,在跳動的火光下,彷彿一團若有若無的輕霧。
孟非卿天龍霸戟一揮,周圍丈許空氣彷彿被突然空,形成一個漩渦。飛散的毒粉旋轉着盡數
附在戟尖上。孟非卿提起天龍霸戟“呼”的一口吹出,毒粉凝成一線朝魚無夷疾
回去。
魚無夷失了一招,立即雙手連彈,打出幾枚藍汪汪的毒針。孟非卿是左撇子的情況沒有多少人知道,如今被辛卯提醒,魚無夷打出的幾枚毒針,落點全在孟非卿身體右側。
孟非卿的天龍霸戟劃出一道烏亮光弧,將毒針盡數磕開,接着雙臂一絞,兩支月牙狀的戟牙朝魚無夷脖頸鎖去。
孟非卿出手霸道至極,戟尖撕開空氣的鋭響在中猶如風雷,讓每個人都提起心來。魚無夷雖然名震一方,但撞上星月湖八駿之首的孟非卿,高下立判。面對呼嘯而來的天龍霸戟,他連出手硬擋的勇氣都沒有。
身體往地上一撲,以一個狼狽姿勢避開雙戟。他這一招只顧着躲避,將整個後背空門都暴出來,慌亂得連一個剛習武的孩童都不如。不少人
出鄙夷表情,覺得這個無夷公子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忽然魚無夷身體一動,一個鯉魚打艇,剎那間躍起丈許飛到孟非卿頭頂,然後袖中一縷黑絲旋轉着飛出,瞬間張成一個直徑丈許的大網,將孟非卿連人帶戟都罩在網下。那張漁網質地堅韌又柔不受力,正是剋制孟非卿天龍霸戟的絕佳武器。
一旦被漁網罩住,對手便有通天神力,匆忙間也無法身。孟非卿身形一展,不退反進,雄獅般闖入火炬旁的黑魔海人羣中,雙戟飛龍般盤旋揮舞。先梟去辛卯的首級,接着將旁邊一名文士攔
斬斷。那名憑實力勝了一場的漢子長刀疾出,劈向天龍霸戟的小枝。
孟非卿右戟一翻,反而用戟牙擰住他的長刀,左戟如同鐵騎奔出,將那漢子擊殺當場。孟非卿頃刻間連殺數人,直到巫嬤嬤的鰂刀砍來才收手。他反戟將魚無夷的漁網盪開,隨即闖向另外一側,雙戟左右遞出再殺兩人。
魚無夷面沉似水,巫嬤嬤臉上的刀疤動着,泛起血紅顏
。兩人雖是圍攻孟非卿,但這個星月湖八駿之首的鐵驪往來自如,想打哪兒就打哪兒、想殺誰就殺誰,兩人聯手仍無法阻攔他半步,反而被他牽着走。魚無夷心底發寒。
眼前孟非卿修為明顯超過自己不只一級,難道短短十餘年間他已經突破六級,進入第七級歸元的境界?
如果真撞上第七級的高手,自己別説取勝,連逃生都是奢望。孟非卿雙戟砸出,將巫嬤嬤震得倒退數步撞在火柱上,濺起一蓬火星,然後左戟一挑,用戟牙挑住漁網。右戟閃電般劈出,戟杆砸中魚無夷的左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