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個不滿員的步兵營,與宋軍捧軍幾千
鋭打得不分勝負,程宗揚都不明白這一仗是怎麼打的。徐永道:“劉平是地方將領調到
軍的。對我們不
,對捧
軍也不
,才一錯再錯。
如果只用鐵甲和神二營,四營的兄弟就麻煩了。”敖潤道:“宋軍也是,怎麼不一傢伙全壓上來?”
“他們不敢。”趙譽道:“宋軍的騎兵被引走,又少了八個都。只剩下第三軍三個半營,第七軍五個營。大概是三千五百人上下。宋軍不慣雪戰,戰鬥力要打個八折,想吃掉四營的兄弟,至少要投入四個營。
但四營兄弟背後有冰溪,宋軍沒辦法展開陣型。如果後軍也壓上來,再來一隊人馬,就把他們衝散了,劉平這樣做,是在防着我們伏兵。”杜元勝道:“大雪是天時,冰溪是地利。
我軍背溪作戰,後顧無憂,再加宋軍不敢投入全力,崔中校的混元錘又正克宋軍的鐵甲營…便是這樣了。”程宗揚默算了一下,宋軍四個營名義上是兩千人,實際大概有一千八百人,戰鬥力打過折,算一千四百。
星月湖軍士不足三百人,與宋軍的比例是一比五。再加上溪水,承受的壓力在一比三左右,看來這個比例並沒有數字上那麼懸殊,尤其宋軍的鐵甲營並沒有實際投入戰鬥。
這樣算下來,星月湖一個營獨鬥捧軍兩個半營還遊刃有餘,也不奇怪了,星月湖軍士損傷達四成,數量雖然不小,但情況明顯比宋軍好得多。宋軍一退卻,他們並沒有趁亂追擊,一半人坐下來,打坐調息,恢復體力,另外一半在前列陣戒備。
傷者在隊列中就地救治,沒有一個撤到溪水之後。生死關頭,雙方軍士的素質便顯出來,星月湖許多傷者都是在要緊關頭避開要害,戰歿者並不多。相比之下,宋軍的傷亡數字就足夠劉平皺眉了。
王信第三軍的三個營加兩個都全部投入戰鬥,包括鐵甲營在內,傷亡達三成,比例看似比星月湖低,但戰死不下三百人,尤其是最先投入的一個營被徹底打殘,只能把散兵編入中軍大陣。
星月湖軍士抓緊時間休息,卻不願讓對手也能休息。崔茂提着銅錘踏雪走向宋軍堅陣,朝大纛下的宋軍將領揚聲道:“劉平,敢與我一戰麼!”劉平冷冷道:“!”宋軍張開弓弩,箭矢雨點般飛向那個孤零零的身影,崔茂大笑道:“劉平小兒!無能鼠輩!”説着又闖上前去,接連擊殺數名宋軍,在先鋒陣合圍之前,逸出重圍。宋軍雖然吃了些虧,但他們緊守陣腳,星月湖如果強攻,勢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戰局一時陷入僵持。***程宗揚看了看時間,時針接近十點,大雪已經埋到小腿的一半,還沒有停歇的跡象,這樣的天氣裏,宋軍嚴陣以待,只會讓體力白白
失。王信馳回中軍“將軍,不能再拖下去了!
兄弟們不耐風雪,這會兒衣甲都濕透了,再待下去,只怕鐵甲營的甲片會凍在一起。”剛才劉平接納了自己結陣的主意,讓黃德和很是鬆了口氣。
捧軍不依陣圖而戰,即使打勝自己也不能免責,一旦打敗,斬首的可能都有。他説道:“既然戰不得也守不得,不如緩緩退卻。”種世衡嘴張到一半,又閉上了。劉平道:“説吧。”種世衡簡單説道:“郭指揮使。”
“沒錯!”王信一拍大腿“老郭去了兩個時辰,也該回來了!”黃德和道:“如果敵寇是以主力攻擊郭指揮使的第六軍呢?”種世衡道:“不可能。敵寇心挑選三川口,就為了在此與我軍一決勝負。
他們以數百兵背水列陣,有恃無恐。末將認為,這周圍至少還有三個營的敵軍潛伏。”黃德和不鹹不淡地説道:“但願都虞侯能看準吧。”遠處劉宜孫忽然站起來。招手道:“張大哥!”張亢已經了濕衣,不知從哪兒剝了身帶血的衣甲,從山林中鑽出來。
“張兄去哪兒了?”張亢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低聲道:“給兄弟們找條逃生的出路。”劉宜孫愕然看着他,半晌才道:“我軍雖然初戰不利,哪裏就輸了呢?”
“你還看不出嗎?”張亢道:“敵寇步步設計,先是小股襲擾,令我軍心浮氣燥。我軍本來三個軍,六千餘人,結果郭遵的騎軍輕易出動,王信軍被引起八個都。這便少了一半的人馬。這夥敵寇你也見了,尋常敵寇被十倍軍力包圍,早逃之夭夭,他們卻敢背水而戰。
嘿嘿,如果我沒猜錯,這三川口,便是我們捧軍第三軍、第七軍的葬身之地!”劉宜孫打了個寒噤,一時説不出話來。
“敵寇處心積慮,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始來一戰。既然如此謹慎,此時出陣定是有了必勝的把握。”張亢道:“好在敵寇人手不足,未必能把我們全留在這裏,想要逃生,還有機會。如果伏兵出現,我們先往北逃往山上,再往東繞個圈子…”
“不要説了。”劉宜孫打斷他“我劉宜孫絕不會當逃兵!”
…
十點二十分,程宗揚幾乎懷疑雙方會不會就此罷兵的時候,崔茂軍忽然全軍起立,除了受傷無法行動的數十人以外,其餘軍士列成錐陣,沉默無聲地朝宋軍來。
劉平立刻道:“策先鋒陣、前陣、策殿後陣戒備!”黃德和道:“敵寇在前,為何動用側翼?”種世衡冷冷道:“敵寇棄水來攻,不理後路,必然側翼有援軍出現。”他轉過身,抱拳道:“將軍!都虞侯種世衡請戰!”
“兵出何處?”
“北山!北風正急,敵寇不來便罷,若來,定會順風而襲。”劉平點了點頭“前陣給你了。”種世衡徑直出了中軍,率領前陣的一個步兵營在北面列陣,人人刀出鞘、弓上弦。前面先鋒陣的鐵甲營廝殺聲不斷傳來,種世衡卻看也不看一眼。那夥敵寇雖然勇悍絕倫,但以不足半數的兵力,想撕開鐵甲營的防守絕非易事。要緊的是側翼隨時會出現的敵寇生力軍。
程宗揚放下望遠鏡“宋軍學聰明瞭,竟然沒有上當。”杜元勝道:“這幾員將領還不差,指揮都有章法,就是運氣差了些,遇到了侯中校。”大雪變成鵝狀的雪花,大片大片飄落,前陣的宋軍
風而立,寒風吹在臉上,如同刀割。
宋軍不耐苦寒,不少人被凍得臉發青,種世衡有些懷疑,如果敵寇不出現,自己的軍隊還能在這樣的天氣裏支撐多久。
忽然一面戰旗出現在山林中,火紅的旗面在風中獵獵飛舞。那面旗幟不知上過多少次戰場,邊緣已經破損,但上面一個繡金的“嶽”字依然澤鮮明,彷彿隨時都能從旗上躍出。
種世衡微微眯起眼睛。武穆王,嶽鵬舉。時隔十餘年,又見到星月湖大營的戰旗,他不手心出汗。
這一仗究竟是生是死,種世衡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毫無把握。從林中出來的只有一匹棗紅的戰馬,馬上的騎手穿着與崔茂同樣的軍服,單手持着旗杆,從容踏雪而來,如果不是他手中的大旗,簡直就像踏雪尋梅的文人雅士。
騎手簡短説道:“八駿第七,朱驊王韜。”種世衡在陣後看着他,一邊道:“放箭!”就在弓弩手放箭的同時,王韜右手舉起大旗,用力向前一擲,旗杆標槍般直而來,掠入宋軍陣中,從一名槍手頸中刺入,帶着血雨牢牢刺進泥土數尺。
接着王韜縱馬向前,一邊從鞍側取下一柄大斧,雙臂一揮,巨大的斧輪帶着火光轟然而出,掃過丈許的距離。的箭矢被烈焰捲住,頓時化為灰燼。崔茂在幽長老
手時右手受傷,無法使出全力。
此時王韜的出手,才讓種世衡真正見識了星月湖八駿的實力。前排十餘名刀手同時舉盾,合力擋住王韜的焚天斧,兩名刀手被斧輪劈中,包鐵的木盾頓時碎裂,濺出無數火星。
宋軍嚴密的陣型被他這一斧撼動,出一個缺口。後面的槍手匆忙舉起長槍,刺向王韜。後面陣內的軍士則試圖奪下那面軍旗,但旗杆入地數尺,幾名軍士聯手,都未能拔出,反而使陣型更加散亂。
有軍士揮刀試圖砍斷軍旗,但拼盡全力也沒能砍動旗杆。種世衡厲聲道:“不必理會!全軍聽令!殺!”趁着軍旗引起的混亂,王韜的戰馬像楔子一樣攻入前陣,巨斧烈焰狂舞,以一人之力,撞開宋軍的陣型。
程宗揚這才知道為什麼早在夜影關時,臧修説起幾位校官,對烈山這一戰信心十足。星月湖八駿,真的是夠猛,不過王韜這種打法極耗真元,能支持一刻鐘已經很了不起。
宋軍再怎麼説也有幾千人,等他氣勢一弱,踩也踩死他。已經等了快一上午,約定的信號始終沒有出現,難道孟非卿和侯玄商量好了。
讓自己來觀戰的?轉眼間,王韜已經攻進宋軍陣中,那面軍旗仍牢牢釘在雪地上,反而是宋軍兩面都旗被他的焚天斧斬斷,連旗子都燒了個乾淨。
種世衡沒想到敵寇只出來一騎,就讓己軍士氣大挫,再讓他橫行下去,整個前陣就徹底亂套了,種世衡擎出眉尖刀,催馬上前,雙手一送,刀尖捲起風雪,挑向王韜的咽喉。
就在這時,種世衡眼角的餘光看到一隊軍士悄無聲息地掠上戰場。王韜的第五營採取了與崔茂軍完全相反的戰術,崔茂的四營是列成戰陣,以集團方式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