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聯手施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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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腐!”葛懷喝道:“第一軍都指揮使趙珣怯戰!傳令諸將,願隨我殺賊的,一同奔東寨門而出!”***程宗揚抱着肩膀,遠遠看着一條火龍從定川寨衝出,亂紛紛朝這邊殺來,笑道:“孟老大料敵如神。”臧修道:“姓葛的還真逃了?”程宗揚數着火光“差不多有七八千人,三個軍。宋軍狗急跳牆,孟老大想擋住他們也不容易。老杜!”程宗揚叫來杜元勝“你先把咱們大營的寶貝送回去。”眾人都是一笑,他説的寶貝是那些法師,剛才的狂風,耗盡了諸人的法力,這會兒都在盤膝打坐,只有藏鋒道人修為深,準備與剩下的人一同去援助孟非卿,截殺龍衞軍右廂主將葛懷

宋軍六個軍在寨外列陣,一場大風下來建制全被打散,寨中的六個軍也因為潰兵的鼓譟內亂。

兵亂髮生在北門,東門的守軍建制相對完整,葛懷把東門附近三個軍全部調集過來,衝出定川寨。

他頒下將令,十名都指揮使來了七人,這位內憂外患,難以收拾,廂都指揮使發話,便都隨主將奔往金明主寨。

至於趙珣等人的生死,葛懷已經無暇理會。葛懷一馬當先,十餘名親兵緊跟在他身後,把主將和其他軍士隔開。

好在江州地勢平坦,夜間馳騁也不用費心辨認溝渠,三十里路,不惜馬力,半個時辰就能趕到。

忽然旁邊傳來一聲巨響,一股氣衝來,葛懷御賜的甲冑彷彿被無數細小的金屬碎片擊中,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回頭望去,只見一名親兵連人帶馬倒在血泊中,身旁多一個大坑。

緊接着又是一聲巨響,葛懷這次看得清楚,一名親兵正策馬狂奔,馬蹄剛一落下,平坦的地面突然炸開,火光中飛出無數碎片。

旁邊幾匹戰馬被飛濺的碎片擊中,嘶鳴着跌倒在地,隨着軍士大批湧來,巨雷般的爆炸聲不斷響起,聲音卻遠在身後。葛懷死命勒住馬匹,朝前方望去。

不遠處隱約能看到一排人影,他們半蹲在地,手中握着白臘杆製成的長槍,夜下,宛如一排雕像。

再往後,是一道長龍般的鐵絲網,足有百餘步長。這些宋軍大多沒見過鐵絲網,但他們把鐵絲網擺在身後,擺明了寧死也不容他們越防線一步。葛懷心頭生出一股寒意。

終於意識到自己只怕今生今世都無法走完這短短几十步路。一個雄獅般的男子負手立在陣前,淡淡道:“雷池莫逾,葛將軍不小心誤入我雷池,還想出去嗎?”葛懷瞳孔收緊,一字字道:“孟非卿!”孟非卿狙擊宋軍的位置選取在定川寨東南五里,程宗揚幾乎與葛懷同一時間趕到。看到這一幕,他心裏又是一聲大罵,該死的嶽鳥人,地雷也造了出來,他過夠了先知的癮,一點渣都不給自己留啊!以程宗揚的眼光看來,這種地雷的威力很可疑,別説被地雷的爆炸力波及,就是直接踩上,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不過傷者的慘叫反而更渲染了這種未知武器的可怕。

隨着爆炸聲不時響起,越來越多的軍士停下腳步,面前平坦的原野此時卻成為危機四伏的地,沒人知道自己下一步會不會被埋在地下的天雷撕成碎片。

星月湖大營手裏的地雷並不多,但用來阻截這些宋軍已經夠用了,葛懷運氣不壞,一馬當先也沒踩上地雷,但也因此無意中闖入雷區深處,進退不得。生死關頭,葛懷反而拋開心底那點怯懦,他跳下戰馬,從鞍側摘下一柄長刀“能與鐵驪一決生死,幸何如之!”孟非卿解下天龍霸戟,緩步朝葛懷走去。程宗揚遊目四顧,不出意外又看到月霜。月丫頭面無表情,倒是跟在她馬股後面的秋小子朝他笑嘻嘻眨了眨眼,活像一隻剛糖的小貓。程宗揚用口型對他説道:“今晚水香樓,我請客!”秋少君用口型回道:“好啊!”程宗揚作了個一言為定的手勢,然後朝旁邊看去。那些僱傭兵也在,接觸到他的目光,石之隼微微一笑,朝他點了點頭。程宗揚主動走過去“又辛苦石團長了。”石之隼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氣。”程宗揚道:“石團長看孟老大和葛將軍這一戰,誰勝誰負?”石之隼哈哈大笑“那還用説嗎?”程宗揚純粹是沒話找話,他最想問的是:老石,你幹嘛溜到客棧搞偷窺呢?

死丫頭現在是不好收拾你,等江州這一仗打完,傭兵沒用了,就該你倒黴了,石之隼忽然低聲道:“聽説岳帥有位小姐在兄台哪裏?”程宗揚笑咪咪道:“老兄的消息夠靈通啊。”

“作傭兵生意,消息不靈怎麼能行?”石之隼笑道:“恭喜程兄了,不過嶽小姐年紀尚輕,身邊沒有服侍的人可不行吧。”程宗揚警覺起來,石之隼繞着圈子説話,難道是想往小紫身邊埋釘子?思索着,程宗揚道:“暫時不用石兄費心,將來要找,少不了還得麻煩老兄。”石之隼點點頭“既然有人使喚那罷了。”説着他嘆道:“嶽帥若還在世,嶽小姐身邊定然是奴婢成羣,哪裏用老石獻殷勤呢?”程宗揚心頭疑惑,石之隼明知道自己不會隨便往小紫身邊放人,偏偏繞着這個話題不放,究竟打得什麼主意?

場中一聲震耳的巨響,葛懷的長刀被天龍霸戟砸得如曲尺一般,程宗揚收斂心神,望着孟葛兩人手。

格鬥過程毫無懸念,葛懷雖然放開手腳,一搏生死,但較之孟非卿七級的修為不啻天壤之別。孟非卿大步上前,挑飛葛懷的長刀,接着右手一遞,天龍霸戟刺穿他的腹。

葛懷頹然跪在地上,他兩手捧腹,一邊用手掌抹去甲冑的污血,一邊努力把破碎的甲片拼接起來“這是御賜的戰甲…大宋名將…我…葛懷…”説着漸漸氣絕。

程宗揚搖了搖頭,葛懷如果不是想建功立業,以他的家世,足以作個富家翁,安享尊榮。可對他這樣雄心的男人來説,當個太太平平的富家翁,才是最大的折磨吧。

幾名親兵過來搶奪主將的屍體,孟非卿沒有阻攔,他奪過葛懷的戰馬,左臂一揮,後方嚴陣以待的星月湖軍士隨即衝入雷區,截殺宋軍的將領。月霜打馬便走,秋少君叫道:“等等我!”撒開腿,一溜煙地跟在她後面。石之隼一拱手“輪到愚兄幹活了,先告辭!”

“石兄太客氣了!”程宗揚笑着瞧了瞧旁邊的敖潤。敖潤得意地咧開大嘴,一催馬匹,跟着同伴殺入戰場。戰場是星月湖軍士布的雷,他們都做得有標記,又目力過人,即使深更半夜也看得清楚。

僱傭兵沒有他們的手段,便繞開雷區,從兩翼逐殺宋軍。星月湖軍士從三面攻向宋軍,只留出西北方向,宋軍不想送死,只能再掉頭退回定川寨。

主將帶頭逃奔,宋軍鋭氣已失,這時又被雷區嚇破了膽,毫無士氣可言。夜中,星月湖軍士有條不紊地清除着宋軍的抵抗,死亡的氣息再一次瀰漫在戰場上。這場雙方兵力對比最懸殊的戰役,也創造了雙方傷亡比例最懸殊的紀錄。

出戰的兩千星月湖軍士,加上侯玄一方,現在傷亡不足一成,看情形也不會增加更多。

“程哥,該咱們聯手幹一票了吧?”程宗揚扭過頭,只見蕭遙逸笑嘻嘻倚着他的白水駒“死狐狸,你怎麼也來了?”

“這麼大的事,哪兒能少了我呢?”蕭遙逸道:“那信使説是建康來的,卻東拉西扯,不知所云,我把他扔在驛站了,你放心,蕭五在城裏,壞不了事!”蕭遙逸頭戴金冠,身穿錦服,手裏搖着摺扇,一幅公子哥出遊的打扮,背後卻多了一柄自己從沒見過的長劍,長逾四尺,蒼勁古樸。

“死狐狸,你竟然是使劍的?”

“唬人的。”蕭遙逸作勢拔出劍柄,程宗揚看劍鞘有四尺多長,想着裏面的長劍最少也有三四尺,誰知小狐狸擺足架勢,拔出的卻是一支三四寸長的匕首。

程宗揚忍不住大笑道:“背這麼大個劍鞘,你累不累啊?大象懷孕,生只老鼠出來,你是想把對手笑死吧?”

“哼!我的龍牙錐…”程宗揚立刻頭大起來。

自從玄武湖一戰,小狐狸就沒少在自己耳邊嘮叨龍牙錐的事,死乞白賴讓自己再送他一支。他説的簡單,自己去哪兒再給他找條龍來殺呢?

“你看那邊是誰!”

“少來!”蕭遙逸話一出口,突然變了臉。程宗揚本來只是施詐,這會兒也覺察出不對,立刻趴在地上,側耳一聽,頓時倒一口涼氣“騎兵!”藏鋒道人在一旁聽見,挑眉道:“金明寨?”此戰星月湖大營僅存的法師全部聚在一起,聯手施術,在定川寨和金明寨之間留下一道霧障,至少能維持兩個時辰,沒想到眾人剛走,就出現了宋軍的大隊騎兵。

程宗揚與蕭遙逸異口同聲道:“不是!是北面!”接着程宗揚大叫道:“北邊哪裏來的宋軍!”那支騎兵來得好快,夜下猶如一道黑席捲過來,轉眼就闖入雷區。

埋在地下的地雷被馬蹄觸發,爆炸聲不斷響起,那股騎兵卻毫不停頓,默不作聲地殺入戰場。

最北面的僱傭兵首先遇敵,那些以金銖為信仰的亡命漢子就像一朵朵花,被黑噬。臧修叫道:“選鋒!”程宗揚腦中彷彿被敲了一記,吼道:“選鋒營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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