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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好奇心起，他按照凝羽曾經指點過的方法，收斂自己的氣息，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然後探頭一看。首先映入眼中的，先是一雙圓圓的眼睛。一個少女蹲在蕈蓋下，驚訝地抬起臉。
她眼睛瞪得又圓又大，能清楚看到她的眼眸，烏亮的瞳孔像黑
的水銀一樣靈動。她嘴巴里鼓鼓的
滿了東西，手上捧着那塊烤好的鵝掌菌，彎長的睫
像玩具娃娃一樣又密又翹。程宗揚一眼就認定自己從沒見過這個少女。
這女孩彎眉如月，
緻的五官猶如珠寶鑲成，臉頰圓圓的，姣美而又瑩潤，在夜下閃動着
人的光澤，竟是生平僅見的絕，這樣的美女，自己如果見過不可能沒有印象。
但她身上的衣飾十分眼
，金絲織繡的大紅嫁衣，髮髻上白茸茸的狐，垂在臉側的潔白麪紗…“你是花苗的新娘？”少女費力地嚥下菌
，伸着頭朝程宗揚背後看了看，然後鬆了口氣。她把手指豎到
邊“噓，小聲點。”
“你怎麼在這裏？”程宗揚看了看周圍，只有她一個人，阿夕和那些形影不離的花苗女子都不見蹤影。
少女拿着菌塊，一手朝他擺了擺，小心聽着外面的聲音。她的手細如脂玉，小指微微挑起，柔美的指尖和紅上沾了菌塊的汁
，更顯得嬌豔柔膩。
等篝火旁那些漢子鼾聲響起，那少女小心翼翼起身，又從篝火上撈了塊烤好的菌，然後從蕈蓋下鑽出來，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還朝程宗揚招了招手，讓他跟上來。兩人一前一後跑到蕈林深處，少女才停下來。
她把菌塊扔給程宗揚，甩着手指道:“好燙…喂，把水遞給我，”那塊鵝掌菌裏外都烤透了。
淌着鮮香的汁，程宗揚把水囊遞給她，訝道:“你在偷東西吃？”少女拿着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才細
着道:“餓死我了。”程宗揚道:“別的人呢？怎麼餓得這麼厲害？”少女拿着那塊吃了一半的鵝掌菌，用力咬了一口，氣鼓鼓道:“他們都喝醉了，連蘇姐姐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你們烤蘑菇的香味我都聞到了，可誰都不拿給我吃。哎，這是什麼菌？”
“鵝掌菌吧。”
“真香。我到南荒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都是你們，烤得這麼香，讓我睡都睡不着。”
“為什麼不出來一起吃呢？”少女白了他一眼“喂，你別告訴別人見過我啊。”程宗揚猛地醒悟過來“你不是花苗人？”那少女的美貌與花苗女子截然不同，她十六、七歲的樣子，五官緻柔潤，新月般的彎眉如同畫上去的一樣秀美，瓣小巧而鮮
，每次紅翹起，白的臉頰上就現出兩朵可愛的小酒窩。
“我倒想當花苗人啊，”少女帶着一絲羨慕説道:“我最喜歡她們光着小腳丫，腳踝戴着一串小鈴鐺，一走路就叮叮鈴鈴的響，好玩死了。”説着她又咬了一口菌塊“可她們都不肯借給我戴。”
“你不是花苗人，為什麼他們把你當作神女？”
“是嗎？”少女驚喜地瞪大眼睛，連嘴巴里的鵝掌菌都忘了咽“她們真的那樣説嗎？唔！”少女連忙
下菌塊“説我是神女？”
“她們叫你珂婭，就是神女的意思。”少女捧着菌塊愣了一會兒，眼睛漸漸彎成月牙，然後帶有着幾分得意偷偷笑了起來“花苗人為什麼説你是神女？”
“沒什麼啦，”少女開心地擺擺手，故作無所謂地説道:“我就是給他們治治病啊，療療傷啊，什麼的。”
“你是醫生？”
“那當然，”少女
起
，驕傲地説道:“我們光明觀堂門下，都是最出的醫者！”程宗揚一時沒有聽清她的話，他的目光完全被少女的動作所
引。
少女穿的嫁衣是用名貴的絲綢裁製而成，她身材嬌小，平常都低着頭，面紗一直垂到前。有時看着衣物顯得很寬，程宗揚還以為是因為嫁衣作得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