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紅顏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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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便是這等的不公,憑你再怎的美貌如花,一到四五十歲,縱有詩書滿腹,也只得是花顏零落,不堪入目了。而一個知天命年齡的才子,依然受盡追捧,應酬不斷。何況司馬相如為人放涎****,瀟灑不羈,豈肯落寞林下?他年紀愈大,文思愈快,落筆生花,宛如天成,乃至所到之處,其文人人爭索,個個欣賞,甚至不惜重金相酬,以相誘。卓家家資鉅萬,相如未必把錢放在眼裏,但字上卻放不下了。他不回家的頻率漸漸增多。如今,我自是已不能與那些美貌的少年佳人相比了,只傷這****才子,居然全不顧自己的身子。消渴之疾,豈能過於親近女我老了,我可以忍受他偶爾的放縱,但這般頻繁不顧自己身子和受的做法實在讓我傷心。口角漸漸生起。相如怒到極點時,甚至聲稱要納妾。我確實知道有幾個茂陵女子正等着對他投懷送抱,她們對他的仰慕,可能正如當的我。我當然不想他納妾,不想與其他女人來分享我的丈夫,我依然愛着這個年老的****才子。也許這已不是愛了,而是在無數個歲月的錘鍊下凝結成的牽掛和情懷。我下了一劑重藥,我賭在司馬相如的心裏,我的地位還是無可取代。他寫“億”休書,今我也白頭斷情:“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蹀躞御溝止,溝水東西悽悽重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竹杆何嫋嫋,魚兒何徙徙,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當年一見鍾情的誓約,我賭他還是刻在心裏。然後我在一個如花般明媚的茂陵女子懷裏找到了他,把這首《白頭》丟給他,徑上了回孃家的馬車。相信讀了一世詩書的我,留給他的背影,也是同樣如牡丹般高傲美麗着。我回去第二天,他便病了,我不知道是女淘空了他的身子,還是我斷的《白頭》傷到了他。但我狠下心去,沒去看他,只讓弟弟轉過去我親書的幾行字:華競芳,五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錦水有鴛,漢宮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於而不悟!”“朱弦斷,明鏡缺,朝晞,芳時歇,白頭,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雖言離別,卻暗藏哀怨,自有轉寰餘地。內裏玄機,聰明如相如,豈得不解?司馬相如病情略好,便回了我。幾十年的情,他何嘗便能不牽掛,不縈懷?扶我上車時,他苦笑道:“一個聰明才子,這世便生生給你係了去了!”我莞爾而笑,道:“你怎不説,一個絕世才女,這世便生生叫你騙了去?”不失去,便不知珍貴,這便是我最後的馭夫之術了,終於還是贏了。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直到十年後相如病重去世,他的身畔,依舊只我一人,無妾,無姬。而我,也開始等待另一個世界的來臨,再與我的才子,詩詞相和,琴棋相伴,經營下一世的幸福。茂陵多病後,尚愛卓文君。酒肆人間世,琴台暮雲。野花留寶靨,蔓草見羅裙。歸鳳求凰意,寥寥不復聞。——唐·杜甫《琴台》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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