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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昊與林驚羽面無血,只見來勢洶洶的綠芒劍氣眨眼間衝到眼前,真個生死立判之間,卻忽然頓住,停在半空。
齊昊手心冒汗,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小會,那綠芒似是失去了控制,緩緩散了開去。
“錚”!
鋭聲響處,卻是寒冰劍重新落下,倒在二人身前。齊昊驚魂稍定,連忙向守靜堂方向恭聲道:“多謝田師叔手下留情。”一旁的林驚羽眼見這貌不驚人的田不易竟然有如此神通,也不由得低下頭來。
“吱”破空之聲又再響起,二人嚇了一大跳,卻見綠芒閃處,從守靜堂裏飛出一物,青光閃爍,正是斬龍劍,凌空,不偏不倚地落到二人身前,
在地上,正好在寒冰劍旁,兩劍成
叉狀,顫抖不停。
“你們去吧!”田不易的聲音恢復了平靜,遠遠的從堂中傳出,冷淡之意清楚地顯出來。
齊昊趕忙應了一聲,拉了一下還向堂中張望的林驚羽,二人收起各自仙劍,不敢多呆,御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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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弟子見田不易動了雷霆之怒,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尤其是張小凡,初次見識到田不易妙法神通,敬佩之極,幾乎忘了
口傷勢,一失神間牽動傷口,壹時疼得“哎呀”一聲叫了出來,齜牙咧嘴。
田不易聽到張小凡的叫痛盧,向他看了過去。張小凡一咬牙,強忍了下來,低下了頭。田不易看了他兩眼,卻沒有再説什麼,又一個個向一字排開站在一旁的弟子們看了過去。
眾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與他目光對視。
田不易深深嘆了口氣,微微搖頭,揹負雙手,走向後堂。站在一旁的蘇茹看了看丈夫的背影,對眾人昊聲道,“你們先下去吧。”眾弟子應了一聲,田靈幾走上扶起張小凡。和眾人一起走了出去。當所有人都走出守靜堂,蘇茹獨自走進後堂,一過堂門,便看見田不易站在迴廊上怔怔看着院中的青竹。
蘇茹走了過去。來到丈夫身旁,輕聲道:“今天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啊?”田不易微微搖頭。不答反問:“適才靈兒與林驚羽動手時,齊昊凝冰成牆擋住斬龍劍,你可看清楚了?”蘇茹嘆了一口氣。道:“他沒有祭出寒冰劍。”田不易哼了一聲,道:“上屆七脈大試時,齊昊尚要憑藉仙劍法寶之力才能凝結冰牆,想不到只過了短短几十年他就已經修到了這個境界。”説到這裏,他轉頭看着蘇茹。道,“你剛才在旁邊觀看,覺得他修行到了什麼地步?”蘇茹淡淡道:“他施法時從容不迫且有餘力。至少已修到了玉清境第八層。”田不易嘴角一動,言又止,蘇茹卻替他説了下去:“大竹峯門下,決無一人是他的對手。”田不易深深看了
子一眼,緩緩轉過頭,看着滿園青竹,隨着冬
臨近,都漸漸枯萎變黃。不覺怔怔出神。
過了半晌。他忽然道:“老七怎麼樣了?”蘇茹看着他,嘴角出一絲微笑,道:“還能怎麼樣,被你這位大仙人打得吐血了唄!”田不易似是窒了一下,矮胖身子一動。卻沒有回頭,淡淡道,“今晚你拿一顆大黃丹,去看看他,免得他明
裝死,搞得我們沒飯吃了。”蘇茹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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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黑了下來。
張小凡慢慢走回住處,推開了門,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猴子小灰第一個衝進房間,隨後是隻一天工夫已和小灰親熱無比的大黃也跟了進來。一猴一狗在房間裏打鬧不休,“汪汪汪”和“吱吱吱”聲此起彼伏。
張小凡嘴角出一點笑容,走到桌邊坐了下來。他
口仍在隱隱作痛,但腦袋裏全是田不易等人鬥法時的諸般奇術妙法,心中嚮往不己,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麼好好的嘆氣了?”一個昊柔平和的聲音從門口處響了起來。
張小凡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卻是師孃蘇茹站在門口。夜風習習,吹動她衣裳輕舞,髮梢微動,看去有如仙子一般。他連忙站起,道:“師孃。”蘇茹走到他的身前,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微笑道:“沒事的,你坐吧。”張小凡受寵若驚,不敢違命,坐了下來,蘇茹細細看了看他的臉,又伸手到他
口探了探,點了點頭,道:“還好,沒什麼大礙。”説着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個白
小瓶,從中間倒出一顆指頭大小黃澄澄的藥丸來,遞給張小凡,道:“服下吧。”張小凡猶豫了下,接過
下,片刻後就覺一股暖氣首先從丹田泛起,隨即散往四肢頭頂,全身暖烘烘的很是舒服,連
口那隱約的痛
也消失不見了。
張小凡又驚又喜,站起身活動一下身子,果然一切如常,靈藥神效,匪夷所思。他心中歡喜,連忙向蘇茹道:“多謝師孃。”蘇茹笑着點了點頭。收起小瓶,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道:“不必謝我,是你師父叫我拿大黃丹給你的。”張小凡一怔,道:“師父他不怪我了麼?”蘇茹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他叫我來看你。自然是不怪你了。不過我倒不知道你有沒有怪他?”張小凡嚇了一跳,連忙道:“沒有的事,師孃,我決不敢…”蘇茹一抬手,攔住了張小凡話頭,柔聲道:“小凡,你聽我説幾句,好麼?”張小凡心裏忽地沒來由地一跳,低聲道,“是。師孃。”蘇茹道:“白天你師父動手打你,的確是他的不對。我在一旁看得清楚,他動手後心下就後悔了。只是他的子…”她昊柔的臉龐上有一層
淡的憐惜,接着道:“只是他這個人一向好強,面子是看得極重的,所以縱然心中有了悔意,也是不會説出了,你可不要怨恨他啊。”張小凡搖了搖頭,道,“師孃,我不敢怪師父,我只怪自己太笨,惹師父生氣了。”蘇茹看了他一眼,輕嘆道:“其實也不關你什麼事,修真煉道,本就要看各人資質,雖然説勤能補拙,但終究是差了一些。這一點你師父他心裏是明白的,他煩心的也不是這個。”張小凡訝進:“那師父他煩惱什麼?”蘇茹淡淡一笑,眉宇間有一絲無奈,道:“像齊昊和林驚羽這般的人才,一向是可遇而不可求,但如今青雲門中,大竹峯一脈
漸式微。你師父修行雖高,卻時常因為門下弟子被各位師伯師叔譏笑。他
子好強,心裏是極難受的,又擔心自己羽化仙去之後,大竹峯一脈只怕永無翻身之
,這就更對不起列位祖師了。這沉沉重擔都壓在他一人肩上,他心裏其實是很苦的。”張小凡默然無語,蘇茹隨即醒悟,搖頭苦笑道:“真是的,我對你一個十四歲的小
孩説這些做什麼?”説着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早些歇息吧。”張小凡應了一聲,道:“是,師孃,您慢走。”蘇茹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張小凡一直送到門口,看着蘇茹背影消失,這才回房。
只是他剛進房門,忽地眼前一亮,只見屋中桌旁,燈火搖曳中,俏立着一個紅衣女子,面若芙蓉,豔若桃李,不可方物。
他怔怔地看着,心跳忽然加快,口中低低叫了一聲:“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