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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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山通天峯,玉清殿。

“什麼?”帶着難以置信的驚愕,道玄真人口而出地道:“魔教三大派閥都已經在和獸妖決戰之後,全軍覆沒了?”站在三位當今正道領袖的下首,以及旁邊或坐或站的許多前輩,蕭逸才、法相、陸雪琪等一行回到青雲山的正道弟子,都沒有説話,只有為首蕭逸才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是的,師父,我們七人都是親眼看到了,西南毒蛇谷中屍橫遍野,慘不忍睹,魔教的確受到了重創,包括三妙夫人等魔教合歡派、萬毒門的許多人物,我們都已經找到了他們的屍首,只有鬼王宗首要人物沒有發現幾個,但説不定是因為獸妖噬人,所以…”站在後面的陸雪琪臉又白了一下,彷彿這件事情和當時的慘狀,時時刻刻都記在了她的心裏,讓她揮之不去,但不管怎樣,她此時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表面上並沒有出多少異狀,旁人也沒看出什麼,只有坐在人羣前的小竹峯首座水月大師,這個將陸雪琪撫養長大的人,才注意到了陸雪琪冰霜一般冷漠清麗的臉上,似有異樣的苦楚。

水月大師眉頭輕皺,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説話。

此刻玉清殿上羣情聳動,議論之聲越來越大,看着這些正道英們的臉,有的驚訝,有的畏懼,更多的卻是表情複雜,驚喜集,想來也是,魔教與中土正道相爭不知多少歲月,正道數次圍剿都效果不大,此番卻是被獸妖一舉殲滅,真是意外之喜。只是魔教既然能與正道相持,那實力自然不可低估,但面對獸妖的攻擊卻慘敗如此,在座的並沒有幾個傻子,誰都可以想得到,獸妖的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是天下正道雲集的青雲山。

而如今已是天下蒼生最後希望的正道,是不是能夠擋住這一場前所未有的驚世浩劫呢?

誰的心裏都沒有底!

坐在最前方的正道三大巨擎道玄真人、普泓上人和雲易嵐,在低聲商量一陣之後,俱都是眉頭緊鎖,這時道玄真人説了幾句話,普泓上人和雲易嵐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隨即道玄真人站了起來,咳嗽了一聲。

玉清殿上的議論私語聲頓時小了下去,眾人的眼光都望向道玄真人那裏,道玄真人面凝重,待眾人完全安靜下來之後,沉聲道:“諸位道友,剛才的事,大家都聽的很清楚了。魔教意外覆亡,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但詳細情形如何,魔教是否還有餘孽在那場大戰中殘存逃逸,我們仍然還要查個清楚,不過眼前此事已經並不重要了。”他面容嚴峻,眼中光閃爍,不怒而威,肅然道:“諸位道友,如今浩劫就在眼前,天下生靈塗炭,獸妖妖孽實力之強,實在令人驚訝。但我等既為正道中人,便無道理再臨陣退縮。此事複雜,我與普泓上人和雲谷主兩位要好好商量一下,然後再做決斷。諸位也先請回,好生修養,大戰之期多半不遠,到時為了天下蒼生百姓,還望諸位多多出力了!”眾人紛紛點頭答應,道玄真人面上出一絲笑容,普泓上人和雲易嵐也站了起來,向後堂走去,道玄真人正想也跟上的時候,忽又想起什麼,對蕭逸才道:“逸才,你也來吧,當時的情況你再對我們詳細地説説。”蕭逸才應了一聲,大步走了上去,跟在道玄真人背後向後堂走了進去。

大殿之上待這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輩高人一走,登時熱鬧起來,眾人三五成羣,議論紛紛,除了蕭逸才跟隨道玄真人等去了後堂,其他六個去西南打探消息回來的正道弟子,俱都被許多人圍在中間,眾人七嘴八舌地打聽着當時的情形,不時發出驚訝、搖頭、嘆息等等各種各樣的表情聲音。

而在人羣之中,陸雪琪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眼光淡淡,卻似乎本看不到面前的這些人羣面孔,而是凝望着遠方不知名處。

人羣中忽然一陣低低騷動,隨即讓了一條道路出來,青雲門小竹峯首座水月大師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文等幾個小竹峯美貌女弟子。陸雪琪回過神來,看到師父走到跟前,而且眼睛正望着自己,她嘴動了動,低聲叫了句:“師父。”然後,就低下了頭。

水月大師面無表情,道:“掌門真人要與其他前輩商議此事,這裏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其他事情了,你就先隨我回小竹峯罷。”陸雪琪點了點頭,低聲道:“是。”水月大師也不管其他的人,當先向玉清殿外方向走去,陸雪琪隨即跟上。青雲門首座之名非同小可,在場其他正道中人多半都十分敬重於她,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這時看着陸雪琪要跟水月大師走出玉清殿外,站在一旁的李洵面上掠過一絲焦急之,踏上一步,剛想説什麼話,忽地一道人影擋在了他的面前,李洵吃了一驚,定睛一看,卻是水月大師座下的大弟子文

對着李洵微微一笑,道:“李師兄,雪琪師妹一路很是疲倦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而且這次出去時也不短了,我師父也有很多話要對她説的。”李洵看了文幾眼,面上浮現出失望神,但終究還是將要跨出的腳步收了回來,道:“好吧,不過還請文師姐好好照顧…”不等李洵説完,文已經微笑道:“李師兄放心就是,雪琪師妹與我乃是同門姐妹,我們的情比親姐妹還好,該做的該説的我自然都會去説去做。”李洵面上一紅,點了點頭不再説話,退到一旁,文帶着身後其他幾個小竹峯女弟子,也向玉清殿外走了出去,很快的,青雲山小竹峯一脈眾人,已經消失在諸人的視線之中了。

※※※一路上騰雲駕霧,從通天峯迴到了小竹峯上。水月大師落地之後,面冷漠,對誰也沒有説話,直接向小竹峯殿堂上走了進去,眾人恭謹地站在原地,目送水月大師。

待水月大師的身影消失在那片樓宇之中以後,陸雪琪的目光若有所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文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驚醒過來。

眼中有一絲擔憂之,低聲道:“師妹,你怎麼了,看你丟魂失魄的樣子,叫你幾聲都沒有反應?”陸雪琪怔了一下,面上勉強出一絲笑容,道:“對不住,師姐。”文搖了搖頭,道:“你跟我説什麼對不住?大家都是姐妹,別這麼見外。對了,我看師父神情有些不對,我這進去看看她老人家,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陸雪琪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師父只怕還是在生我的氣呢。”文看了看這個同門之中最美麗最出眾的師妹,突然覺在她蒼白的臉上,雖然依舊那般美麗,但卻較往裏,更多了幾分憔悴。文心中嘆息了一聲,摟住了陸雪琪的肩膀,輕聲道:“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師父一向對你如何,我們還有你自己心裏都是知道的。沒事的,我這就看看去。”陸雪琪默默點頭,文笑了笑,叮囑了其他幾位師妹幾句,剛想走開,忽只見前方門內走出一個少女,正是那鬼厲暗中偷上小竹峯時的那個少女小詩,她因為年紀不大,道行不夠,所以一直待在小竹峯上,水月大師喜歡她聰明可愛,便將她一直留在身邊。

只見小詩向這裏看了看,快步向文和陸雪琪這裏走了過來。文“咦”了一聲,待小詩走到面前,道:“小詩,你怎麼出來了,師父不是剛回來嗎?你應該去侍侯的。”小詩點了點頭,看了陸雪琪一眼,道:“大師姐,諸位師姐,師父説,要我過來叫雪琪師姐去‘靜竹軒’見她。”文一怔,回頭向陸雪琪看了一眼,陸雪琪嘴角動了動,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神,隨即道:“好,我這就去。”説完,她就徑直向前方走去,很快消失在小竹峯樓宇之中。

看着陸雪琪走得遠了,眉頭皺了皺,對了小詩道:“小詩,師父有沒有説什麼其他的話,為什麼要叫雪琪過去?”小詩搖頭道:“沒有啊,師父回來以後,就一直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就讓我來叫雪琪師姐去見她了。”文“哦”了一聲,一時也想不明白,搖了搖頭,對其他的幾位小竹峯女弟子道:“好了,現在看來沒什麼事了,你們也先回去休息吧。”眾女子應了一聲,紛紛走開了,文最後向陸雪琪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只覺得沉甸甸的,一時觸,心中五雜呈。

“靜竹軒”是小竹峯殿堂樓宇中的一處僻靜所在,靠近後山,周圍遍佈青翠“淚竹”不時有山風吹過,竹葉輕輕搖動,給人一種靜心的覺。水月大師向來最喜歡來到此處,一個人獨處,所以小竹峯其他弟子也對這裏十分悉。

陸雪琪走過迴廊,踏上圓滑小石子鋪成的竹林間小路,一路彎彎曲曲,深入竹林,很快來到了竹林中的那一間用竹子建成的舍,從外面看去簡樸無華,用珠子做成的外壁牆上,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時光,此刻已經有了淡淡的舊痕。屋子兩旁,都開有一扇小窗,隱約看到裏面水月大師靜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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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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