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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羅金峯冷冷一笑,道:“我就不信你這小子會説實話。上官天野你再三思,為了你的錦繡前程,我信你不會對我説假。”話聲未了,只見上官天野已拾起地上的雙鈎,朗聲説道:“大丈夫豈能受人污辱,這廝把我當做賣友求榮的小人,辱我太甚,我非與他拼命不可!玄機兄,你有重任在身,你走了吧。”羅金峯哈哈笑道:“夠朋友,夠義氣!兩個小子都爭着要來送死。不必爭啊,你們兩個都走不了!”雙掌一拍,左手抓陳玄機,右手抓上官天野,立心要把他們兩人全都捉住,嚴刑拷打,對證口供。
上官天野雙鈎先出,但聽得“呼”的一聲,羅金峯左掌一拍,雙鈎反彈回來,掌緣掃到了上官天野的口,不料上官天野勇猛之極,不退反進,雙鈎一個
叉,剪他手腕,羅金峯這掌力若然用實,上官天野的
骨便要立時碎裂。但上官天野這一拼命,卻反教羅金峯躊躇了,須知上官天野到底還是武當派的掌門人,羅金峯若是將他斃了,可就要結下天大的冤仇,何況他本意只是想把上官天野捉住,想從他的口中,探出陳玄機的秘密,作為旁證。那一掌雖是殺手,其實不過是用作威脅而已,想不到上官天野竟不畏死,竟然要拼個兩敗俱傷。
説時遲,那時快,就在羅金峯這稍一躊躇之際,陳玄機劍訣一領,避開了羅金峯的右掌,劍走輕靈,反刺回來,但聽得“喀嚓”一聲,羅金峯縮手不迭,左邊的衣袖,已給上官天野的雙鈎剪了一段。
羅金峯面鐵青,喝道:“好,你這兩個小子要死,老爺偏偏要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衣袖一拂,將陳玄機的青鋼劍拂開,三指驀然一伸,欺身直入,來扣陳玄機的脈門,這一招使得陰毒無比,上官天野援救不及,叱吒一聲,左手一揚,金鈎
手飛出,化作了一道長虹,
向羅金峯的後心,羅金峯大怒,反手一接,將金鈎抓着,喝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手腕一抖,只聽得“卡喇”一聲,那金鈎竟自被他的內家真力震斷,可是如此一來,陳玄機也已
出險境,但見羅金峯也叱吒一聲,那半截斷鈎,挾着一溜金光,向上官天野飛去。聽這暗箭嘶風之聲,勁道之強,絕非上官天野的功力所可抵擋!
陳玄機飛身掠起,一劍劈下,只聽得叮噹一聲,火花四濺,那半截金鈎,雖給打落,但陳玄機的青鋼劍上也缺了一個很大的缺口,虎口震裂血!上官天野見了,也不由得暗暗心驚:“若不是陳玄機這一劍格開,只怕我就要給自己的兵刃穿心而過了。”這兩個既是知己又是“冤家”的小夥子,彼此
,互相救護,均是奮不顧身;陳玄機的劍法兼各家之長,上官天野左鈎右掌,金鈎鎖、刺、勾、剪,掌法沉厚綿密,也是牟獨逸的不傳之秘,威力不減於雙鈎同使之時,兩人同心合力,但見劍氣如虹,鈎光勝雪,又接了羅金峯的十來二十招。
羅金峯乃是大內的第一高手,不意竟被兩個後生小子,接了二十來招,心頭大怒,殺機陡生,霎然間掌法驟變,迅如疾風驟雨,掌劈指戳,其中還夾雜着刀劍的路數,竟在鈎光劍影之中,着着搶攻,而且他那掌力已到了輕重隨心的地步,對上宮天野還稍稍留情,對陳玄機卻是連下殺手!不過數招,只見他左掌一招“人隔天河”將上官天野攔在外門,右掌一招“五丁開山”五指成鈎,倏的便向陳玄機肩頭抓下,只憑這一抓就要抓裂陳玄機的琵琶軟骨,廢掉他的武功。
上官天野大為着急,揮鈎急刺,但覺羅金峯的掌力重如山嶽,上官天野狂衝猛打,竟自進不了分毫,上官天野急怒攻心,猛地一聲大喝,使盡吃之力,將僅剩下的一柄金鈎,又再
手擲出,這時羅金峯的五指剛剛沾到陳玄機的肩頭,猛聽得金鈎破空之聲,也不由得稍梢移開,讓過了金鈎的來勢,陳玄機趁這時機,肩頭一沉,避開了他的一抓,乘機一招“舉火燎天”劍鋒自下反削而上。
但聽得“咔嚓”一聲,羅金峯抓着了鈎柄,只一抖,那金鈎又斷為兩截,但見他左掌往外一擊,掌力一吐,上官天野大叫一聲,栽倒地上,竟然暈了過去。陳玄機這一驚非同小可,那一招“舉火天”還未使足,羅金峯雙指一伸,已把他的劍脊鉗住,半截金鈎一舉,就向他的
口“期門
”戳下。
就在這危險萬分之際,忽聽得一聲冷笑,竟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嬌聲斥道:“什麼人敢在我雲家的門前放恣?”噹的一聲,一粒石子突然飛來,將羅金峯那半截金鈎打得歪了準頭,羅金峯大吃一驚,定睛一看,叫道:“雲嫂子,這小子可是想刺殺雲大哥的刺客啊!”陳玄機突然險,抬頭一看,見來的竟然是雲夫人,幾乎疑心是夢中,但見雲夫人柳眉倒豎,臉上仍像前晚那樣的憂鬱,卻多了幾分怒氣。冷冷説道:“我不管他是誰。就是不准你在我的跟前下手!”羅金峯愕然變
,忽地仰天笑道:“我只道他是雲大哥的仇人,卻原來嫂子對他如此庇護,那麼,這倒算是我羅某人多事了!”笑聲未絕,人影已消逝在叢林茂草之中。
雲夫人眼珠一轉,優鬱的臉稍稍開朗,
出一朵淡淡的笑容,好像幽谷中綻開的百合,眼光注
到陳玄機的身上,透出一點喜悦的光輝,微笑問道:“你就是陳玄機麼?”陳玄機正自在
惘之中,被她一問,霍然驚醒,答道:“正是。嗯,雲夫人,你回來了?”話説出口,這才
到失言,心中想道:“雲夫人棄家出走,一定很是傷心,傷心之事,最怕別人提起,我這説話,不是
出了我知道她的隱情麼?”雲夫人卻似不以為意,緩緩説道:“不錯,我回來了,我是為素素回來的。見了你,我的心事放下一半了。”陳玄機心頭上跳,只聽得雲夫人續道:“你和上官天野所説的話我都聽見啦,你真是這樣的愛素素麼?”陳玄機道:“我和素素認識的
子雖然不多,但我已
到她像我至親至近的人。我愛她超過我自己!”雲夫人道:“緣份二字,真是神奇,素素對我雖然沒有明言,做母親的也總會
到她心中的情意,我看她愛你只有更深,我聽過她在夢中呼喚你的名字!”就在這時,一縷歌聲從山巔上傳下來,聲若遊絲嫋空,隱約可辨,正是雲素素曾為陳玄機彈奏過的那兩節詩經,那
人肺腑的惜別相憶的詩篇又一次的從山峯上飄下來:“皎皎白駒,食我場苗,摯之維之,以永今朝。所謂伊人,於焉逍遙。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爾音,而有遺心!”陳玄機聽得心神俱醉,淚珠滴了下來,也不知是喜極而泣,還是別有傷,但聽得歌聲飄散林中,辨不出歌聲的來處。
雲夫人呆呆的出了一會神,嘆口氣道:“素素對你的思念竟是如此之深!她在找你,可惜她走錯方向了,聽這歌聲,她走到與咱們相反的方向去了。不過,也不要緊,她找你不着,總會迴轉家中。”歇了一歇,緩緩説道:“我本來不願再見舞陽,為了素素為了你,我就為你們再去見他一次。嗯,你跟我走吧。”陳玄機剛踏出一步,又縮了回來,搖搖頭道:“我不能走。”雲夫人隨着他的目光所注,但見上官天野仍躺在地上,暈未醒。
雲夫人道:“你捨不得離他而去?不錯,我就是歡喜像你這樣的情中人,我放心將素素
託給你了。也好,我就獨自去見舞陽,你這位朋友也很好,待他醒來之後,你和他一起來吧。”聽她這話,説得極是尋常,竟似把上官天野的傷勢並不當作一回事兒。陳玄機待她一走,急忙去看上官天野,卻見他雙目緊閉,只有一點輕微的鼻息。
再撫脈息,細若遊絲,而且一長一短,混亂無度,兇象畢。陳玄機放聲哭道:“上官兄,是小弟累了你了!”抱着他的軀體亂搖,頓足喊道:“蒼天無眼,多少壞人不死,卻偏偏要奪走我的上官兄弟!”想起上官天野英年豪邁,肝膽照人,哭得越發傷心了。
驀然間忽見上官天野雙眼一張,跳了起來,怒聲叫道:“好呀,玄機你這小子,為什麼要咒我死?”陳玄機嚇了一跳,呆了一呆,狂喜叫道:“你沒有死?你沒有死!”上官天野道:“我當然沒有死,你哭什麼?”陳玄機破涕為笑,向天長揖,笑道:“多謝蒼天,我錯怪你了。”原來羅金峯的掌力運用神妙,控制隨心,他打上官天野那一掌,出手雖然兇猛無倫,其實他哪裏敢把上官天野打死,掌鋒一觸到上官天野的身體,立刻變為閉的手法,掌力收回了八成,這樣輕微的掌力,僅僅可以阻滯氣血運行於一時,即算無人解救,也可自醒。陳玄機抱着他亂搖,氣血一行,他當然醒了。
上官天野道:“咦,你小子呼天搶地,裝神鬼,幹些什麼?羅金峯那老賊呢?”陳玄機道:“給打跑了!”上官天野説道:“你居然把他打跑了?”陳玄機道:“不是我,是雲夫人。”上官天野道:“哪一個雲夫人?”陳玄機道:“除了雲舞陽的
子,還有哪一個雲夫人?”上官天野道:“她來救你?”陳玄機道:“嗯,你不必多問了。咱們趕快到雲家去吧。”上官天野雙目一睜,道:“去做什麼?”陳玄機道:“我向他要女兒,你向他要劍譜。”上官天野道:“他會把女兒給你嗎?”陳玄機道:“他內疚於心,愧對
子,不能不賣她的情面。”上官天野道:“什麼,是雲夫人替你求情。好呀,你這小子真有本事,居然先巴結上未來的岳母了。”陳玄機面上一紅,道:“上官兄休得取笑。”上官天野道:“誰和你取笑!把情由告訴我知,不許半點隱瞞。”陳玄機知道上官天野的脾氣,若不説明,休想他走半步。只得將雲夫人適才來到的情形,和她的説話複述了一遍,上官天野聽得呆呆出神,心中混亂之極,既為陳玄機歡喜,又為蕭韻蘭傷心,半晌説道:“好吧,那你就去吧。”陸玄機道:“你呢?”上官天野道:“我現在已不希罕那本劍譜,再説我也不願沾受別人的恩惠。我不去!”這三字説得斬釘截鐵。陳玄機不敢再勸,怔怔的看着他的友人,他的心早已飛到了素素的身旁,然而卻又捨不得立即離開上官天野。上官天野也呆呆的看着他,好像有許多話要説卻一句話也説不出來。這時已是天近黃昏,山風陡起,上官天野氣血剛剛恢復運行,有點寒意,忽地握着陳玄機的手問道:“你冷麼?”陳玄機道:“不冷,你冷嗎?”上官天野道:“我也不覺什麼。嗯,打風啦,還飄下了雪花,咱們在林子裏也有點寒意,林子外面想必更冷了。韻蘭姐姐她孤伶伶的一個人在林子外跑來跑去,你擔不擔心她會受涼。”陳玄機心中一酸,道:“上官兄,兄弟求你一件事情。”上官天野道:“請説。”陳玄機道:“聽我的話,去找韻蘭姐姐吧!”上官天野默默不語,搖了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説道:“玄機,你別管我。我已決意繼承畢凌風大盜的衣缽,從今之後,你做你的俠士,我做我的強盜,咱們彼此兩不相涉了。你走吧!”陳玄機知他傷心之極,想道:“別人是失意逃禪,他卻是隱身盜躍。照他的
子,不知今後還要做出些什麼事情?失意逃禪還好,隱身盜躍,把持不定可就要誤入歧途。”心中一急,
口説道:“你不去找韻蘭,我就不去找素素!”忽聽得一聲冷笑,有人説道:“不勞相找,我來了!”上官天野道:“韻蘭姐姐!”只見蕭韻蘭雙目紅腫,臉上淚痕未拭,卻自仰天狂笑,招手説道:“上官天野,你來呀!啊,你為什麼不來?你若不來,可就要誤了人家的神仙眷屬!”若在平時,上官天野得她相招,當真是如奉綸音。然而此際,不但陳玄機明白,上官天野也聽得出她乃是心中憤
之極,所以才説出此等言詞,想來她已到了多時,陳玄機的話她都聽進去了。
陳玄機呆若木雞,上官天野心如刀割,叫道:“韻蘭姐姐,你,你——,不知如何勸方好,只聽得蕭韻蘭又是一陣狂笑,比痛哭更叫人難受萬倍,蕭韻蘭在狂笑聲中又招手説道:“來呀,你怎麼不來。連你也看不上我了嗎?”驀然間笑聲變了哭聲,蕭韻蘭雙手掩着臉孔,轉身便跑。
上官天野再也忍受不往,叫道:“韻蘭姐姐,你等等我,我來啦!”飛身追趕,一先一後,穿出叢林,只剩下陳玄機呆呆發愣。
陳玄機嘆了口氣,目送他們的背影,心中説道:“我這顆心已給了素素,蘭姐,我這一生也不指望你再原諒我了!”撮土為香,暗暗禱告蒼天,保佐他們良緣早締,但想起蕭韻蘭那副神情,心中
不住不寒而慄!只怕好事多磨,只怕他們難結鴛盟,心頭的疙瘩永生也難磨滅!
霎時間思紛湧,但覺人世之上,最難解開的就是
情的葛藤,晚霞消褪,林子裏更黑更冷了,陳玄機一片
茫,即將得到雲素素的喜悦,也被沖淡了許多。然而要不是想起素素,要不是可以會見意中人的希望支持着他,他已經是無力再走了。
陳玄機走出林子,朝着山頂的雲家,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心中不住的想:素素現在做什麼?是還在遍山找我還是已回到家裏?雲夫人對她的丈夫説了些什麼話?她見着女兒了麼?
雲舞陽這時正獨自在書房,倚窗凝望梅花,經過了昨晚那一場大戰,老梅樹上,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幾朵梅花了,院子裏滿目蒼涼,牆角那一杯黃土,更在蒼涼之中,平添了幾分明森的“鬼氣”院子裏靜寂如死,雲舞陽輕輕的嘆了口氣,喚了一聲:“素素。”晚風穿進窗户,正送來素素那隱約可辨的歌聲。素素去找陳玄機還沒有回來。
雲舞陽的腦海中,重現出剛才的一幕情景,他仗着半顆少陽小還丹和那一葫蘆掠花天香回陽酒之力,支撐着身子,終於在石之中,將自己終身抱撼的一樁罪孽向女兒説了,“可憐的素素,她也許從來想不到父親是這樣狠心負義的一個壞人吧?”雲素素驚駭、震粟、傷心而又帶着憐憫的神情如在目前,“呀,我真不該告訴她這樣可怕的事情,令她純潔的心永遠蒙上一層陰影,但我不向她仟悔,我就是死了,也要帶着痛苦到墳幕裏去,死也不能瞑目!”
“素素着淚,聽我説這樁可怕的罪孽,她靜靜的聽着,什麼話也沒有説。呀,她在想些什麼呢?在我説完之後,她哽咽説道:‘爹爹,你疲倦了,這石
中黑得可怕,我扶你回家去歇歇吧。’素素,你為什麼不責備我,反而這樣愛惜我呢,你可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素素和父親回家之後,服待父親睡了便獨自出門,雲舞陽想了起來,心中暗暗好笑:“女兒啊,你難道當我不知道你是去找誰麼?我是故意裝睡,讓你去的。”晚風吹來,雲舞陽突然打了一個寒噤,接着想道:“素素會不會再回來呢?我不配做她的父親,她鄙棄我,我也只能甘受。可是她若不再回來,我一個人,活着又有什麼意思?”雲舞陽好似大病初癒的人,但覺渾身沒有半點勁兒,院子裏靜得令人害怕,忽地裏一陣微細的腳步聲傳來,雲舞陽抬頭一望,顫聲説道:“寶珠,是你!你回來了!”雲夫人拂開梅枝,在那葉黃土之前沉默了半刻,緩緩走進書房,書房裏雲舞陽已紗燈點起,燈光之下,但見雲夫人的臉
,更是蒼白得令人寒凜。
雲夫人避開了她丈夫的眼光,好像面對着一個陌生人似的,淡淡問道:“素素呢?”雲舞陽道:“她出去了,還沒回來。嗯,寶珠,我知道你很難過,我昨晚不應殺了天鐸。呀,我這一生做錯的事很多,我也不敢再求你的饒恕了。”雲夫人道:“這些事現在説也遲了。舞陽,我平生沒有向你求過一件事情,今晚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後一次求你,求你答應一件事情。”雲舞陽面大變,顫聲説道:“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你是不是要把素素帶走。”雲夫人道:“我本來想把素素帶走的,現在想過了,素素縱然願意跟我,我也不能令她快樂。”雲舞陽道:“那麼你讓她留下來了。嗯,寶珠,你也留下來吧。”雲夫人續道:“我想過了,素素跟你,你也不能令她快樂。”雲舞陽黯然説道:“我知道。”雲夫人道:“我知道你疼素素不亞於我,那麼咱們為什麼不替素素設想,讓她快樂?”雲舞陽默然不語,雲夫人道:“你捨不得她,我又何嘗捨得她?但我思之再三,她還是離開咱們的好!”雲舞陽哼了一聲,悽然地道:“我懂得你的意思了!”雲夫人道:“你懂得就好,這世界只有一個可以令她快樂的人!”雲舞陽叫道:“陳玄機!”雲夫人道:“不錯,就是那個想刺殺你的青年。”雲舞陽又默然不語,雲夫人道:“我已察看過他的為人,他對朋友尚自肯捨身共難,對心愛的人更不會負心。我將素素
託給他,放心得很!”雲舞陽嘆了口氣説道:“我的一班舊
同僚,齊心合力教他,就是望他能夠殺我,這冤仇是無法化解的了。”雲夫人幽幽説道:“二十年前,你求我為你盜爸爸的劍譜,我答應了。那時你怎麼説?”雲舞陽道:“我説我願意答應你一千樁一萬樁事情,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為你做到。呀,這二十年來,我實在待錯你了。”雲夫人道:“二十年來,我沒有向你要過一件東西,更沒有向你求過任何事情,因為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雲舞陽心中痠痛,正想説話,只聽得
子已搶着説道:“這些舊事也不用再提了。現在我只求你一件事情,讓素素跟玄機遠走高飛,最好以後永不再見咱們的面。”雲舞陽道:“不錯。免得她記起曾有我這樣的一個令她心傷的父親。寶珠,我答允你了!其實我也願意她和玄機同在一起!”雲夫人聽了這話,轉身便走。雲舞陽道:“寶珠,你就不再留一會兒,素素她就要回來了。”雲夫人道:“我這一樁心願已了,反正都要分離,何必再見她令她傷心。”雲舞陽:“你去哪兒。”雲夫人道:“你殺了人,我替你還債。”雲舞陽喃喃説道:“天鐸,天鐸,最後還是你贏了!”雲夫人聽了這話,又回過頭來,道:“我把天鐸當做最好的朋友,對他可並沒有半點私情。但你可知道他家中還有寡婦孤兒?這一幅畫也還要給他送去。免得他死不瞑目!呀,若不是為了素素,今晚我就不會回來!”雲舞陽有氣無力的倚着房門説道:“好,寶珠,你去吧!”院子裏又歸於寂靜,雲舞陽放聲
道:“生死幽冥兩渺茫,人間苟活更心傷,殘梅冷月臨新家,淚灑西風總斷腸!”
聲方畢,忽聽得有人陰惻惻的笑道:“舞陽兄好詩興啊!”重慶雪兒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