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山楂樹之戀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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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靜秋垂頭喪氣地坐上了回k市的火車。來的時候,充滿着希望,以為即使見不到老三,至少可以從他家人口中打聽到他在哪裏住院,就算他已經走了,他的家人也會告訴她墳墓在哪裏,哪知道連軍區的大門都沒進成。

江老師安她説:“可能是因為我們沒帶單位證明,別人才不讓我們進去,下次我們記得讓單位開個證明,就肯定能進去了。”

“可是衞兵説軍區司令本不姓孫…,難道…”

“也許小孫是跟媽媽姓的呢?他以前説過他父親挨鬥的時候,他全家被趕出軍區大院,那説明他那時是住在軍區大院的。後來他父親官復原職,那他家就肯定又搬回去了。”靜秋覺得江老師分析得有道理,問題是這次沒找到,她最近就沒假期了,要等到暑假才有時間再去找,不知老三那時還…在不在。

江老師説:“他全家都不在家,是壞事也是好事。説是壞事,就是我們沒碰見他們。説是好事,是因為全家出去旅遊,説明…家裏沒發生什麼大事。”靜秋聽江老師這樣説,也覺得有那種可能。如果老三在住院,或者去世了,他家裏人怎麼會有心思去旅遊?一定是他病好了,或者k市那個軍醫院誤診了,老三回到a省,找了幾個醫院複查,結果發現不是白血病,於是皆大歡喜。反正他們勘探隊已經撤走了,説不定解散了,老三就留在了a省。

她想象老三正跟他父親和弟弟在一個什麼風景區旅遊,幾個人你給我照相,我給你照相,還請過路的幫忙照合影。她想象得那麼栩栩如生,彷彿連他的笑聲都可以聽見了。

但她馬上就開始懷疑這種可能,她問江老師:“如果他病好了,他怎麼不來找我呢?”江老師説:“你怎麼知道他這次出去不是去找你呢?説不定他去了k市,我們來了b市,在路上錯過了。這種事可多了。也許你回到家,他正坐在你家等(,16k,)你,被你媽媽左拷問右拷問,已經烤糊了。”靜秋想起老三那次被媽媽“拷問”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她一下子變得歸心似箭,只盼望列車快快開到k市。

回到k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老三不在她家,她問媽媽這幾天有沒有人來找過她,媽媽説那個周建新來過,問他有什麼事,他又不肯説,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靜秋萬分失望,為什麼是周建新,而不是孫建新呢?

當天夜晚,她顧不得睡覺,就給a省軍區司令員寫了一封信。她把老三的病情什麼的都寫上,還忍痛割愛,放了一張老三的照片在裏面,請求司令幫忙查找孫建新這個人。她相信老三的爸爸即便不是軍區司令,也一定是軍區的什麼頭頭,司令一定能找到他。

第二天,她用掛號把信寄了出去,知道掛號雖然慢一些,但一定能寄到。她現在已經不敢盼望奇蹟出現了,只能做最壞的思想準備,那就是司令也找不到老三。那她就等放暑假了,再到a省去,住在那裏找老三。如果這個暑假找不到老三,她就每個暑假都跑去找,一直到把老三找到為止。

五四青年節那天上午,八中開慶祝會。本來青年節不關小學生的事,但附小跟八中在一個校園裏,中學部在那裏載歌載舞,小學部也沒辦法上課,所以每次都是一起慶祝。不過下午中學生放半天假的時候,小學生就不放假。

靜秋照例給各班的節目伴奏,她剛給一個班級的合唱伴奏完,就有個老師告訴她説有個解放軍同志找你,有急事,叫你到門口傳達室去一下。靜秋聽説是“解放軍同志”心想可能是老三的父親派人來了。信剛寄出去,不可能是收到信了,只能是司令從外面回來,聽説她去找了他,於是派人來了。

但她又覺得不可能,她沒告訴衞兵她的地址,司令怎麼會找到她?

她帶着滿腔疑惑跑到傳達室,一眼就看見一個像極老三的軍人等在那裏,見到她,那個軍人走上前來,急匆匆地説:“靜秋同志吧?我是孫建民,孫建新的弟弟,我哥哥現在情況很不好,想請你到醫院去一趟…”靜秋一聽,就覺得腿發軟,顫聲問:“他…怎麼啦?”

“先到車上去,我們在車上再談,我已經來了一會兒了…本來想直接進去找你,但是今天你們開慶祝會,門衞把校門鎖了…”靜秋也顧不上請假了,對門衞説:“您幫我叫我媽媽用風琴幫那些班級伴奏一下,叫她下午幫我到我班上頂一下,我現在要去醫院,我的一個朋友…情況很不好…”門衞答應了,靜秋就跟孫建民急急地往校外走。

校門外停着一輛軍用吉普,靜秋跟着孫建民往吉普走去的時候,聽見幾個溜號的學生在喊:“靜老師被軍管的抓去了!”她只好跑回門衞,讓門衞對她媽媽解釋一下,免得以訛傳訛,把她媽媽嚇壞了。

軍用吉普里只有司機和孫建民兩人。在路上,孫建民告訴她,老三從縣醫院出來後,並沒回a省,而是呆在黃花場那邊的三隊,一方面可以協助查清勘探隊的工作環境是否會誘發白血病,另一方面黃花場離八中農場只有幾里地,那條路可以開車,也可以騎自行車,方便老三到農場去看她。

後來她回到k市八中附小教書,老三也轉到k市,住在那家軍醫院裏。他只在節的時候回a省去了一下,節後又回到了k市。他父親勸他留在a省,但他不肯。他父親只好讓他家保姆跟着過來,在醫院照顧他。再後來孫建民也過來了,在醫院陪他。他父親不能一直守在k市,只能經常過來看他,因為開車從a省過來只要十小時左右。現在他父親、小姨、姨父、姑姑、幾個表兄妹堂兄妹、還有幾個朋友都守在醫院。

孫建民説:“哥哥走得動的時候,我們到八中來看過你,看見你帶着一些小女孩在場打排球。我們也從校外的路上看過你給學生上課。後來哥哥躺倒了,他就讓我一個人來看你,回去再講給他聽。他一直不讓我們告訴你他在k市,也不讓我們告訴你他得的是白血病。他説:‘別讓她知道,就讓她這麼無憂無慮地生活。’有他的代,我們本來是不會來打攪你的,但是他走得太…痛苦,太久。他進入彌留之際已經幾天了,醫院已經停止用藥、停止搶救了,但他一直咽不下最後那口氣,閉不上眼睛。我們想他肯定是想見你一面,所以就不顧他立下的規矩,擅自找你來了。相信你會理解我們,也相信你會想見他一面。但是你千萬不要做什麼偏的事,不然他在天有靈,一定會責怪我們。”靜秋説不出話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想老三想得太多,想得神經失常了。她一邊為能見到老三欣喜,一面又為他已經進入“彌留之際”心如刀絞。她希望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噩夢。她希望趕快從夢中醒來,看見老三俯身看着她,問她是不是做了噩夢,告訴她夢都是反的。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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