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百姓蓅離失所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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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儘快結案,將漕銀如數解往京城,這事便能大事化小,消弭無形,陳熊世代簪纓,清楚一個道理:廟堂之上無是非。

由漕幫填補官銀虧空,不合情理,純屬無妄,金不移不套一句情,未做一句爭辯,他與陳熊的情誼只在能滿足對方對銀子的胃口,若是滿足不了,那彼此的情也就比運河水還淡了,金不移老於世故,同樣通曉一個道理:江湖雖廣無故人。

***漕銀的手尾有了着落,陳熊心中又放下一塊大石,現在萬事俱備,只等人犯到案,他連上奏的本疏都已書寫完畢,另外還給幾位部堂大人寫了私信請託待,當然,陳爵爺還貼心的在信札裏了幾張銀票。

瑣事已畢,陳熊換了便袍,好整以暇地在廊下逗鳥,怡然自得。總兵府的一名小校偏偏在陳熊心情好的時候來打擾,看着對方火急火燎的樣子,陳熊心中不滿“何事驚慌?”小校附耳一陣私語,陳熊變“為何不攔阻他們?”

“他們可是錦衣衞啊,守衞的弟兄也就問了一句,兩個被踹到河裏,其他人沒敢動彈。”小校一副委屈犯難的樣子。

“沒用的廢物。”陳熊低罵了一句,傳令道:“來人,更衣備馬。”***清江浦碼頭上,船舶密集,檣帆連綿,一艘漕船孤零零的停泊在單獨的泊位上,顯得孤兀注目。

十餘名身着飛魚服的錦衣衞,在船上船下里裏外外的仔細翻找搜尋,丁壽對着滿船的格鬥痕跡則分外興趣,邊打量邊點頭,對岸邊持矛拿刀的一百多運軍視而不見。

當陳熊騎馬帶隊奔到碼頭時,負責看守的百户連忙了上去,首當其衝地捱了一鞭子,慘叫着又縮到了邊上。陳熊翻身下馬,幾步來到船邊,近乎是跳上的船頭,對着剛從艙內鑽出來的丁二怒目而視。

“爵爺,早啊。”丁壽沒事人似的打個招呼。

“緹帥來此何干?”陳熊強忍怒氣,冷冷問道。

“昨承蒙款待,倍盛情,無奈孑然一身無以為報,便想着帶人過來幫爵爺查查漕案。”不等陳熊張嘴,丁壽就搶聲道:“爵爺放心,下官所帶緹騎都是詔獄中的刑名老手,尋蹤躡跡的本事絕不在六扇門之下。”陳熊鼻翼翕動,口一陣劇烈起伏,咬牙道:“本爵奉聖旨辦案,專權獨斷,不勞緹帥幫忙費心。”丁壽拍了拍手,輕聲説道:“幫不上忙我還添不了亂麼。”

“你説什麼?!”陳熊懷疑聽錯了。沒想到這小子敢當面説出這話來。

“沒什麼,漕帥辦案得力,河南剿匪武功赫赫,怕是這漕案須臾間便能了結,屆時少不得有一番褒獎,下官真是佩服得緊,羨慕得很呀。”陳熊扶着間刀柄的手青筋突起,似已忍無可忍。

丁壽渾如不覺,猶自道:“待下官回京覆命,與陛下閒話家常時,少不得為爵爺美言幾句,只是下官嘴笨話多,就怕陛下聽了生出誤會,適得其反。”陳熊聽到“閒話家常”四個字時,握刀的手不覺鬆了,儘量平緩語氣,擠出幾分笑意道:“緹帥有此美意,本爵不盡,定當不讓尊駕白白辛苦。”

“這麼説爵爺是要意思一二咯?”丁壽挑眉。

“緹帥南來辛苦,風塵奔波,下車伊始本爵本該有些”意思“奉上。”陳熊笑得很真誠。

“如此,下官卻之不恭了。”丁壽哈哈笑道。二人在船上把臂言歡,親密無間。

“緹帥,爵爺,二位原來都在啊!”得了消息的洪鐘連總督儀仗都沒擺,乘着一頂小轎急三火四地趕到碼頭,原以為劍撥弩張的場面卻是其樂融融,也覺納悶…丁壽含笑扶着洪老大人下了跳板“洪都堂何事見教?”

“老夫尋得幾塊古玉,未知真假,聽聞緹帥乃金石大家,於此道,特請勞煩幫着鑑賞一二。”洪鐘笑容可掬。

“光只鑑賞麼?”丁壽一句話險些把老大人噎死,非要讓老夫把話説得那麼直白麼,洪鐘笑容僵硬“古董鑑賞非一時半可畢,煩請緹帥帶回府中細細品鑑,一未鑑得明白,便留在府上一。”

“既如此,咱們就快走吧。”丁壽笑開了花,挽着洪鐘便要下船“孩子們,收工啦。”一眾錦衣衞應聲附和,紛紛跳上岸。先下船的錢寧牽過蒼龍駒,服侍丁壽上馬時趁人不查,將一個紙包到了丁壽手中。丁壽端坐馬上,彷彿想起什麼,突然高聲道:“爵爺…”陳熊立在船頭,笑容仍在“緹帥還有何吩咐?”

“爵爺是明白人,想必不會把那點”意思“變得不好”意思“吧?”丁壽有些不放心地説道。

“那是自然,緹帥請寬心。”陳熊一直目送丁壽等人不見了身影。

突然回身拔刀,將船頭搖櫓斫成兩段…***漕運總督府,書房。丁壽舉着一個形狀古樸的紫玉杯來回翻看,漕運總督洪鐘滿臉是笑一邊相陪。

“雕工圓融,玉質古拙,怕是有些年頭了。”丁壽把玩着玉杯説道。

“緹帥眼界不凡,這紫玉杯乃晉時傳世鎮宅之寶,一共六隻,暗合六合之數”洪鐘捋須微笑,心頭淌血,這套玉杯可是他的心愛之物。

“哎呦,如此厚禮,在下怎麼敢當。”丁壽一邊説着,一邊將玉杯上下拋擲戲耍。

洪老大人的心也隨着玉杯忽上忽下,顫顫悠悠,最後實在受不了這刺了,在丁壽準備再度拋起之時死死摁住丁壽雙手“自古紅粉贈佳人,寶劍送英雄,此等寶物自然只有緹帥才有福消受,還請笑納。”覺到洪鐘手心裏的濕汗,丁壽微微一笑“看來右憲確是把丁某當朋友,比隔壁那位強得多了。”洪鐘自然知曉丁壽説的“那位”是哪位,乾笑道:“平江世勳,年輕氣盛,未免抹不開面子,今得了丁帥提點,想來也有心意呈送。”

“右憲是厚道人啊。”丁壽微笑。洪鐘只覺丁壽笑意意味深長,卻見這位又將紫玉杯放入紫檀木匣,與其他玉杯一起推了過來。

“緹帥,可是嫌心意不足?”

“右憲誠心待我,我又怎忍心讓您老破費。”丁壽回到客位坐下“將來疏通打點,這些東西您還用得上。”洪鐘一怔“打點什麼?”丁壽彈彈袖子“漕運衙門凌迫河南三司,借剿匪之名滋擾地方,鄉兵亡命,士民破家,百姓離失所,致使一省糜爛…”

“等等,越界用兵確有其事,剿匪之時或難免滋擾鄉里,可這糜爛一省是否言過其實?”洪鐘知道那幫丘八隻要撒出去了,想讓他們秋毫不犯是不可能,可這罪狀一套套的,就差説官軍譁變了,老大人歲數大了,可扛不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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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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