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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心愛的歌,”他説,開始跟着收音機哼起來。
“唱吧,哈里,”蟋蟀切斯特説。
“不知道你這樣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啊,”老鼠塔克嘴裏滿了鹹
,萵苣和蕃茄夾心麪包,順口冒出這一句。
但是,哈里此刻正沉浸在宴會的歡樂心情中,他清了清嗓子就唱起來:“當我呼喚着你——你噢——噢——噢噢——噢——噢——”哈里這種使人聽了高興的叫聲跟歌詞配合得恰到好處。
“你看我不是跟你説過嗎?”塔克哼哼唧唧地説。
然而,哈里卻接着唱下去:“你會不會回答——答噢——噢——噢噢——噢——噢?”
“我們也許還不如把收音機重新調到業餘活動節目上去,”老鼠塔克一邊吃巧克力,一邊説。
“我覺得哈里唱得很好,”切斯特説。
“你唱吧,切斯特,”貓兒哈里説。
切斯特心裏非常想為他們演奏,但是他必須先得到他們的鼓勵。他活動着自己的翅膀,對他們説:“你們知道,我那一套其實不能説是歌唱——”
“唱也好,演奏也好——誰會管那些呢,只要不像哈里那樣唱就行啦,”老鼠塔克説。他把桔子汽水咕嚕咕嚕地喝光,他們都安靜下來了。
現在正是八月下旬,也正是全世界的蟋蟀都特別喜歡的季節。這個夏季,因為他正住在紐約,切斯特不像往年唱得那麼歡,但今晚卻盡情演奏。他想起了自己的草地、樹墩、小溪和那株老柳樹。歌聲從他的翅膀裏漫出來,瀰漫在整個報攤裏。
演奏結束後,塔克和哈里鼓掌喝采,向切斯特祝賀。貓兒哈里提議説:“現在,請你給我們演奏我們悉的樂曲吧。”
“哦,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辦得到,”切斯特説:“我的歌全部是我自己的作品。”
“聽聽收音機吧,你就照着收音機演奏,”哈里説。他打開了收音機。
切斯特把腦袋翹到一邊。收音機里正在演奏“藍多瑙河圓舞曲”。切斯特傾聽着,當他記
了這支樂曲旋律的時候,就跟着演奏起來。他演奏得多麼美妙啊!這隻蟋蟀是天生的音樂家,因此他不僅能夠演奏出這支樂曲,幾分鐘後還能在演奏中變出不同的花腔,又始終保持着圓舞曲的旋律,一點也不走調。他發現只要自己的翅膀上下傾斜,他就能隨心所
,使音調忽高忽低。
切斯特博得了兩位朋友的熱烈喝采。貓兒哈里,以前曾幾次溜進大都會歌劇院,知道歌劇院的聽眾是怎樣喝采的,他高聲叫喊着:“呱呱叫,切斯特!呱呱叫!”當然吶,在切斯特表現了這種模仿歌曲的才能後,他的兩位朋友就堅持要他繼續演奏下去。切斯特呢,他也樂意演奏。沒有什麼東西像善意的聽眾那樣能夠鼓勵演奏者啊。
收音機接着播送的是一組意大利民歌。切斯特從中選出了幾支不同的曲子,隨着管絃樂隊演奏起來。在意大利民歌唱完後,收音機播送了一組歌劇詠歎調。和演奏女高音、女低音以及男低音歌手的樂曲比較起來,切斯特演奏男高音歌手的樂曲最得心應手。不過,他對所有的樂曲都演奏得很出。
每奏完新的一曲,切斯特都停下來,貓兒和老鼠齊聲高喊:“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因此,切斯特奏了一曲又一曲。這時,收音機來了一段南美洲的倫巴舞曲。這種舞曲的旋律刁鑽古怪,蟋蟀花了好幾分種才明白。但是,他一旦掌握了它的旋律,就從來沒有搞錯任何節拍。他順利地奏下去,好像一對活生生的響板在敲打。
“多妙啊!”老鼠塔克大聲讚歎説:“他演奏免費樂曲和古典音樂同樣美妙。”因為喝了那麼多汽水,塔克自己到心情特別興奮。南美洲倫巴舞曲的速度開始使他
動起來。他一跌而起,圍着架子跳起舞來。
貓兒哈里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這並沒有使塔克到煩惱。他是一個無憂無慮、滿不在乎的傢伙。
“切斯特能夠演奏——我能夠跳舞,”他氣吁吁地説:“我們兩個應當表演歌舞雜耍。”
“如果你跳舞的本領跟他演奏的本領一樣好,你才能表演,”哈里説。
“所以我正在學嘛,”塔克説,他做了一個瘋狂的旋轉動作,轉到了爸爸貝利尼的煙斗旁邊。
他沒有看到自己轉到了什麼地方,一下子摔倒在火柴盒上。火柴盒啪噠一聲彈起來。火柴紛紛落在架子周圍,掉到水泥地面上。冒出幾縷黃煙,發出嚓嚓幾聲尖響,就像擦燃火柴時的情況一樣。燃着的火柴大部分都掉在離木板壁較遠的地方,因此可以自己燒完,不會造成危險。但是,不幸得很,有一火柴偏偏掉在一堆早報跟前,它吐出的火焰燒着了報紙的
邊,火焰馬上蔓延到整捆報紙上。
“注意!”切斯特叫喊起來。貓兒哈里跳到架子上,再慢一點就燒着了他的尾巴。蟋蟀第一個意識到出了什麼事,也第一個認識到如果不把火撲滅,還可能出現什麼樣的惡果。
“把可口可樂拿來,”他説:“潑到火上去。”
“我都喝光了,”塔克大聲説。
“你呀!”切斯特説:“還有冰嗎?”哈里和塔克把保温袋裏剩下的冰全部倒在火焰上,可是冰不夠。火焰劈劈啪啪地響了一陣,熄了一下,然後又燒起來,比原來更旺了。
“我們也許可以把火悶熄,”哈里説。
架子邊上有一堆雜誌,正在火上面。哈里使出全身力量,拚命把雜誌往下面推,總算把雜誌推下去了,正壓在火上。他們都在邊上探頭探腦地看望,看看火熄滅了沒有。
“啊,這可好啦!”塔克説:“火還在燒,你把出去的又堵死了!”他們無路可逃。哈里和塔克跳下架子,使勁把雜誌拖開,可是火舌越卷越近,他們不得不向後退。
“這可怎麼辦啊,”塔克説:“我該一直留在第十大街的。”有一瞬間,切斯特驚慌失措。但是,他強迫自己的思想冷靜下來,認真估計形勢。突然,他靈機一動。他一下子跳到鬧鐘上,恰巧撲在警鈴的按鈕上面。這口舊鐘鬧聲大作,瘋狂地抖動不止。切斯特連連忙跳回到他的兩位朋友那兒。
“報火警啦,”他説。
他們等待着,靠著木板牆縮成一團。火舌正在舐着對面的木牆,牆上的油漆開始起泡。
切斯特能夠聽到報攤外面的聲音。即使是在這樣的深夜,車站裏總還是有幾個人。有人説:“是怎麼一回事?”
“我聞到了煙味,”另一個説。切斯特聽出了是誰在説話,那是區間列車上的售票員保羅啊。一陣跑走的腳步聲,又一陣跑回來的腳步聲,然後是錘子開始敲打的聲音。整個報攤搖晃起來了。
“哪一位快去扶住那一邊,”保羅説。
報攤的蓋子扭開了,煙霧滾滾上升。站在周圍的人驚奇地看到,一隻貓、一隻老鼠和一隻蟋蟀又跳又跑,衝出煙霧和火焰,逃向安全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