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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的音樂編輯收到斯梅德利先生的信後,到十分驚奇,但是他是相信新聞自由的,就把這封信刊登在戲劇音樂版上。第二天早晨,成千上萬的人,在家裏的,在餐桌上的,坐公共汽車和火車到紐約來的,都讀到了切斯特的消息。
貝利尼一家清早就來到報攤,爸爸打開一卷《紐約時報》,取出一份,在上面找這封信。找到以後,他大聲讀給媽媽和馬裏和奧聽。然後,他把報紙疊好,放回到出售的那一堆裏面去。
“哦,”爸爸説:“我們中間出了一個名人啦。”這位名人這時候正在蟋蟀籠裏打了一個大呵欠。昨晚,他和他的經理老鼠塔克、貓兒哈里大半夜都沒有睡,一直在學新的樂曲。吃過早飯後,又伸了一次懶,他試着摩擦自己的翅膀,就像一個小提琴家試試自己的小提琴有沒有走調。翅膀好極啦。每年的這個季節,他的翅膀總是癢酥酥的,想發出叫聲。切斯特匆匆地練了幾遍音階,便開始演奏樂曲。
他演奏的第一支由子是昨夜聽到的《小夜曲》,作曲的是莫扎特。切斯特、塔克和哈里都喜歡聽《小夜曲》。他們認為蟋蟀學這支曲子合適,因為他們第一次聽這支曲子正是在夜晚,也因為切斯特本身也很小。這是一支可愛的樂曲,曲中的小調聽起來像蟲兒在四周跳來跳去,過着快樂的時光。
當切斯特演奏的時候,車站裏已經擠滿了平那些上下班的乘客。人們聚集在報攤周圍——有的是被演奏的樂曲聲
引過來的,有的是想看看他們在報上讀到的那隻蟋蟀。紐約的情況總是這樣:什麼地方圍住了一羣人,更多的人就要走攏來看看別人在看什麼。
蜂是這樣做的,人類也是如此。
有人問是誰在演奏。
“一隻蟋蟀,”有個人回答説。
“啊,別開玩笑,”頭一個人説,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人前面有一位小個子太太,帽子上着一
羽
,正陶醉在音樂裏。她迴轉頭去,非常生氣地低聲説:“噓!”在車站的另一角,一個人正在讀斯梅德利先生的信,另外兩個人也從他的肩膀上伸過頭去看這封信。
“天啦!”右邊的一個説:“是一隻蟋蟀在演奏,誰會相信這樣的事呢?”
“這是騙人的,”左邊的一個説:“可能是放的唱片。”中間有報紙的那一位,啪地一下把報紙合攏來。
“這不是騙人!”他説:“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小動物,演唱得非常美妙!我打算退掉響樂團音樂會的長期票了。”到處有人們談着,爭論着,聽着切斯特演奏。
馬里奧把一堆舊雜誌碼起來,把蟋蟀籠放在上面,好讓每個人看得更清楚,聽得更清楚。每當切斯特演奏完一個節目,車站裏就響徹一片喊聲:“再來一個!再來一個!”蟋蟀要一口氣,喝一點水,活動一下翅膀,儘可能快地演奏新的樂曲。
人越來越多。貝利尼媽媽從來沒有見過報攤周圍擠滿了這麼多人。但她不是那種被好運氣衝昏頭腦的人,決不會錯過這樣好的機會。她把一捆《紐約時報》夾在膀子下,在周圍的人羣中擠過來,擠過去。為了不妨礙那些音樂愛好者,她輕言細語地對他們説:“請看蟋蟀的新聞吧,請看蟋蟀的消息吧,就在這張《紐約時報》上。”人們像買糖果一樣地把報紙搶購一空。媽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回到報攤裏去取貨。不到半個小時,報攤裏的《紐約時報》都賣光了。
“別閉着眼睛坐在這兒,”媽媽低聲對爸爸説。(爸爸是那種喜歡閉着眼睛聽音樂的人。)媽媽把一捆《美國音樂》月刊在爸爸手裏:“去試拭看,現在機會難得呀。”爸爸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照着媽媽的要求去做。一會兒,所有的《美國音樂》,也全部賣完了。可以毫不誇張地説,在時報廣場的地下車站裏,對音樂的興趣從來都沒有像那天早晨那麼濃厚。
在那邊的排水管裏,老鼠塔克和貓兒哈里也在聽——哈里把眼睛閉着,就跟貝利尼爸爸一樣。周圍的人這麼多,貓兒和老鼠甚至看不到報攤。但是,隔着所有這些人的腦袋、腿子和背,塔克和哈里仍然能夠聽見切斯特在演奏。他的清晰優美的旋律在整個車站裏縈繞。
“我不是跟你説過嗎?”塔克在演奏的間隙中説:“看看這些人吧,這裏面有一筆財富啊。我但願我們兩人都長得夠大,能夠拿着帽子去收錢。”然而,哈里只是微笑着。就在目前這排水管裏,坐着,聽着音樂,他已經夠快樂啦。
周圍的人羣還在繼續增多。單是那第一天,因為停在這兒聽切斯特演奏,就有783人上班時遲到。
在後來的幾天裏,除了《紐約時報》外,別的報紙也發表文章評論這隻蟋蟀。甚至連《美國音樂》月刊也派了一位助理編輯下來聽切斯特的獨奏會。切斯特成了無線電廣播和電視裏的新聞。所有的電台播音員都在談論這只不平凡的蟋蟀,正是他使得擁擠在時報廣場地下車站的人羣十分快樂。
貝利尼一家決定:切斯特演奏的最理想的時間是清晨和下午比較晚的時候,因為那正是車站客滿的時刻。音樂會在上午八點和下午四點半開始,一般延續一個半小時,應聽眾要求而作的重奏不包括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