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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孩子慢慢地誘哄,紫看着我逗孩子,終於也笑了一下,極淡地,但是這個笑容裏洋溢着幸福,看過一眼的人都會終身不忘…那是一個從未觸及幸福的人,對幸福的渴求。
“緋,聽我的話,回加拿大去。”紫鬆了鬆領帶,並沒有顯得很疲憊但始終給人以無力的覺。
我從自己衣服裏取下十字架:“我本來就不是來陪你的,我是來還十字架的。”他怔愣地看着十字架,最後收斂起温和的笑意,緊緊捏着十字架道:“想必綠已經告訴你了吧,這是我所能給文久的惟一一樣來自近衞家的東西。”
“沒有你這個重視家族的父親的教導,我想他很難明白近衞家究竟有多麼崇高。説實在的,我只打算讓他做蕭家人。”我聳了聳肩膀。他忽然眯起眼睛仔細打量我:“你這樣説,是想要我留在你身邊?還是,心軟的你又不起蒼和綠的苦苦懇求,要我陪你去北海道定居?又或者,你希望勝券在握的我可以放冰見蓮司一馬?”
“我希望你能留在孩子身邊,希望你能夠多為孩子想想,希望你們都不再因為這個組織受傷。”我心平氣和。
他卻搖頭,撫上我鬆散的頭髮道:“緋,你知不知道你的到來,正在讓我變得更貪心?光是這樣遠遠不夠,我還要更多。”這時候我忽然發現房間裏燃着一種奇怪的香氣,這種味道我似乎聞過…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卻只是將十字架放到了孩子身上,垂下眼眸:“緋,想不起這個味道嗎?它的名字是”伽羅“。”
“十字架這種金屬製品別隨便放在孩子身上,我幫你在札幌報了育兒班,都是孩子的父親去上課的,你該好好學學了,不然抱小隱他都哭。”偏頭向一邊,想起被他強迫的那一幕。
他立在門邊,神情並不顯得輕浮,只是直視我:“緋,我要你去面對它,我要你恨我。因為只有你開始恨,你才會放開自己去愛。”
“我不想恨你,因為我不希望自己懷有那麼惡劣的心情去度過每一天,更何況,在”京“裏,你們大概也習慣憑藉勢力去掠奪了。
我只希望以後你別再把”京“變成那個樣子。你害了蓮司的父母,又着我父親和我伯父出家…我知道這是因為你看在小隱的面子才放他們一條生路。但我沒辦法因為這個
你。”我試圖退後一步,因為他此刻的表情已經不再平靜,而是近乎詭異的扭曲。紫拿起孩子身上的十字架,痛苦地皺着臉:“你不問問我這麼做的原因嗎?
九條賴通和冰見蘭怎麼可能放過你?如果不是有蒼和綠,還有蓮司,你怎麼可能平安生下孩子?不要説孩子,哪怕你都不能活到今天…““緋,”寬恕“這種東西,只存在於你的世界裏。
而我們,就只有”不死不休“。”***紫的這句話讓我放棄了我原本的意圖…他在告訴我什麼,從字面意思的深處,我忽然發現,他想要告訴我的,是他和蓮司因為身在其中而身不由己的事實。
有時候並不是他們自己想要那麼做,只是一旦你開始造孽,那業障就會接踵而至,再也不會取決於你的意志。罪惡從來都是越來越深,不會被淨化的。我只能待在一邊,看他們你死我活,只能木然等待一個結果。
嘆氣的同時,發現紫藏在身後卻出了幾張角落的照片…那是我和小隱的照片,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偷拍的照片。
看來我來之前,紫是在整理我和小隱的照片吧,一個寂寞的父親啊,忽然想起恢復記憶之後,蒼和綠告訴我紫小時候的艱辛,他有多麼渴望父母的愛,就有多麼渴望將愛施加給自己的孩子。
心就在剎那間柔軟了下來:“那麼,注意身體吧,將來小隱問起你的事情,希望你可以自己回答他。”我這樣算是什麼,任由自己的心做了個選擇嗎?為什麼想到蓮司,還是會覺得痛?總有種印象,是長髮凌亂披散、身着古武士戰袍的蓮司,身後是一片噬人的火焰,他舒展沾血的英俊面孔,笑着對我説:“阿市,快走,帶他們走,為我保留淺井家的血脈!”我一低頭,身邊是幾個稚齡孩童,對着我哭喊:“母親大人,我好怕!”印象的最後,是一個有着英面孔的男子,拿着他銘刻有“壓切”二字的名刃劈向垂髫之年的孩子。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耳邊只剩蓮司絕望的聲音:“信長大人!”在我走出平等院,習慣地想要向西走,卻被蒼攔住,他垂下眼睛道:“緋殿,現在整個本邸除了平等院都並不安全,如果您執意要去,請務必把少主留在大人身邊。”我想想也對。
這樣萬一遇險也不會危及小隱,於是便讓綠把孩子抱了進去。蒼主動護衞我去了白虎苑,似乎對於我對櫻之間的留戀瞭然於心。我雖然在那裏遭逢了最可怕的一段光陰,但現在想來,也是那一段試煉,讓我最終得以從虛假的早中真正成長起來。
在這裏遇到alicia之後,我才發現,當年安靜沉默的少女,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充滿故事的堅忍女子。
而我是這樣愛她而無法保護她,這讓我無比痛苦…我永遠記得在我置身於充滿算計的父親、伯父還有紫之中時,是她從天而降,救了我這個毫無用處的姐姐。
何況,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被迫跟着那個男人離開,最後自己遊離於離亂的北非和西亞,漂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