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未曾體會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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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好半天仍然不能從那逃出生天的驚喜中緩過神來…

剛剛圍堵他們的土匪消失了,而鷹羣仍然在上空呼嘯盤旋着…

“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啦!”司站起來,轉過身,看着大家,一臉的動,而她的姐妹們,同樣的陷入一種癲狂般的狂喜之中。司很快把目光投向了辛,也是下意識的,可這麼一看過去,司頓時覺渾身冰涼。

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聲音的顫抖“辛…你把白蘭…到哪去了…”本該是抱着白蘭屍體的辛,此刻的懷裏,卻是空空如也…

笨蛋也能想到…辛是趁着司沒看見的時候,做了什麼吧…

“剛才太亂了,不小心丟了。”辛很坦然地看着司,這般説道。本該是保管着白蘭屍體的辛,此刻懷裏卻是空空如也。

司閉上眼睛,深深了口氣,又呼了出去,一口氣,又吐出去…“罷了…罷了…”罷了…

就這樣吧……心好累,已經哭不出來了。司只是默默地帶領着大家趕緊地離險地,一路上,每個人都默默無言。

南逃的路對於這些貴族家的大小姐來説,着實説的上是艱辛。因為北地目前的現狀,大片大片的土地已經是荒無人煙,很多原來的村落、城鎮也都廢棄了,十室九空都不能説明現在的狀態,簡直就是十室十空。再加上司一行人等完全是因為土匪和強盜的圍攻而逃出洛寧城堡的,甚至都沒來得及備好馬車之類的出行工具,而南逃的路線更是沒有事先規劃好,畢竟大家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麼快,白蘭剛死,土匪就打進來了,完全沒給她們反應的機會。如果是按照原本設想的理想狀態的話,大小姐們是要在害死了白蘭之後,不急不慢地整頓好自己的行李,帶上僕人和護衞,乘着馬車優哉遊哉地往南方而去的。

本不是現在這樣。

現在,這些做着美夢的大小姐不得不用她們的雙足在這廣闊的北方大地上行走,用走的方式朝南方進發,她們也沒機會搭上別人家的馬車了,畢竟她們已經是最後一批撤出北地的貴族了,真真正正的最後一批。當然,能不能安全撤出還是兩説呢。

這種長途跋涉,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自從進入了洛寧家,這些女孩哪還經受過這種?她們的腳已經被長時間的奢靡生活養的無比嬌,走不到一天的一半,就已經承受不住了,唯一值得誇獎的,是儘管這些女孩完全承受不住這種折磨,卻還是都沒有叫苦。

畢竟她們也都知道現在情況的嚴峻。

現在的北地,就是一個狼窩,只要還在這裏停留一,就隨時有遭難的風險,只要她們的人還站在這片北方大地,那些土匪,那些強盜就隨時都會蜂擁而至。

是的,絕對會這樣的。

這些女孩絕對不會天真的還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們知道現在整個北地的土匪和強盜都已經盯上了她們。

可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女孩們一天能夠行進的距離,也不過就是人家匪幫裏隨便跑跑馬就跑出的路程,女孩們所能夠做到的堅持,也在食物和水都斷絕之後化為了絕望。

南方…看起來如此美好…又如此遙遠…

沿途沒有人家,沒有補給,路上沒有逃難的大部隊,她們甚至都還要邊行走邊費心清除掉她們的痕跡,可這樣只能越拖越慢…

終於,所有人都已經不再對南方抱有幻想。

也許…北地…就是我們最後的歸宿吧?

真正是雪上加霜的,是突然惡化的天氣。短短几天裏,整個北地就開始被一片巨大的風雪肆,一個星期,北地的酷寒達到有史以來最為惡劣的一次,明明應該是初的時候,卻突然發生這種逆轉。

飢寒迫,再加上連行路的疲憊,已經五沒有進食的菲特第一個倒下了,她在十二養女中排行第十,臨死前,她對大家説:“不要悲傷…不要害怕…這就是我們的命運…”菲特之後是席婭和耶兒,她們分別在養女中排行第七和第十一,兩人被發現死亡的時候是清晨,大家從乾草鋪成的“牀位”上起身之後,發現這兩人緊緊相擁着,等大家探看的時候,已經都斷氣很久了。

再接下來是三姐烏娜,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這個家裏還只有三個養女的時候,藍嵐、紫葉和烏娜是極為要好的三姐妹,碧來到這個家庭之後,三姐妹更是堅定地團結在了一起。沒有像其他姐妹一樣爭權奪利,烏娜僅僅是想保護好每一位姐妹,在知道藍嵐的野心後,對她失望的烏娜也是第一個離開她的,大概這是養女中唯一的一個理想主義者了吧…甚至在逃亡路上,她都在把自己的口糧分給其他女孩。

不過她也是目前為止死的最慘的一個,犯了胃病的她整整痛苦了一夜,那晚,所有女孩都沒有睡好,她們聽着烏娜掙扎的聲音,聽着那強忍着不發出的慘呼…

第二天,她便果真斷氣了。

在徵求了所有養女的同意後,司開始着手把死去者的靈製作成食物,這樣才勉強解決了困擾了多的事物問題,畢竟都是姐妹,而且大家畢竟還沒有到撕開面皮到徹底把自己不當人的地步,所以吃人什麼的還是不可能被接受的,而製作靈為食物就成了很好的一個解決辦法。

食物問題解決之後,死亡的速度也降了下來,再加上有了死去者衣服的補充,大家也稍稍比之前能應付些現在的酷寒天氣了。在之前,往往一覺睡過去,再醒就醒不過來了,直接凍死在雪窩裏,儘管一直都有司的巫術在提升大家四周的温度,但大小姐什麼的,果然還是太過嬌了,再加上司的巫力也無法做到完全把温度掌控到完美,在沒有衣物補充之前,還是凍死了不少人,還是死去的人提供了食物和更多的衣物才讓活着的人更好的行進下去。

這一切都是經過大家同意的,現在活着的人也答應自己死後就任由大家取走自己的衣服和食物,這樣來看的話…

也許活的人越少…活下來的人就越好活?

拉雅和希倫心頭都不由得開始產生這樣一個想法。她們互相看過去,都因為對方的眼神而發顫了一下,旁人只當她們是打的冷顫,但只有她們知道…

那是她們看到了對方眼裏的想法,而發的顫抖。

罪惡確實會讓人寒冷。

那時候,拉雅和希倫是這樣想的。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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