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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一夜未眠,直到黎明時分,才倚坐在石牢壁角抱頭瞳睡,誰知剛睡沒多久,鐵柵“嘩啦”一聲被拉開,兩名挎刀大漢並肩走了進來,用腳踢了踢他的腿彎,大聲叫道:“起來!起來!”康浩
惺鬆睡眼,懶洋洋問道:“幹什麼?”其中一名大漢道:“副會主傳見,快起來!”副會主?那不就是冉肖蓮嗎?康浩想起蘭封城外,冉肖蓮不惜冒險放自己
身的往事,心裏一陣欣喜,急忙長身而起,跟隨兩名挎刀大漢走出石牢。
才出石牢大門,面就看見小桃和小紅候在峭壁下。
小紅望見康浩,疾步了過來,無限關切的説道:“康少俠,委屈你了…”話沒説宛,眼眶已經泛起
紅。
康浩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未為座上客,先作階下囚’。”小紅輕聲道:“副會主不在谷中,直到昨天深夜才回來,所以…”小桃忽然截口道:“好啦!好啦!才三兩天沒見到,就作出這種相思刻骨的模樣子,副會主立等進見,快些走吧!”康浩只覺小桃自從求歡被拒之後,態度突然變得出奇的冷漠,不詫異的望望她一小桃假作沒有看見,一揚頭,當先領路朝前谷走去。
這座山谷形如葫蘆,四周峭壁天,圍成一前一後兩個狹長形的盆地,前谷較小,乃是復仇會總堂所在;後谷佔地甚大,又分為內外兩進,外面是一座大花園,園中亭台樓閣俱備,綠草成茵,花木扶疏,當作會中首腦人物的居所;最裏面則亂石嗟峨,闢為囚人牢房。
那些橫亙在花園和石牢之間的亂石堆,大約有一百多個,半系大成,半為人工,石間徑道紛歧,竟是一座隱含着奇門八卦的石陣。
這石陣,不用説準是獸神倪森的得意佈置了。
兩名押解康浩的挎刀大漢,只到石陣邊緣便停了步,小桃取出一方布中,仍將康浩兩眼矇住,小紅則走到陣門旁一支木架前面,用一柄小錘,向架上金鐘敲了三下。
鐘聲未落,石陣中大步走出一外身着道袍的中年人,目注二女微-稽首,説道:“二位姑娘回來了麼?”小紅側身還禮道:“咱們奉副會主諭令,提解犯人人園審訊,頻請接引放行。”説着,將一枚銅牌雙手遞了過去。
那人向康浩打量一眼,點頭道:“隨我來。”二女攙扶着康浩,嘲那道人進入石陣,説來也怪,在陣外分明正是紅當空,萬里無雲,一人陣後,登時
隱光暗,遍體生寒,那一堆堆怪石倏然各自移動起來,耳旁但聞狂風呼嘯,石土飛揚,滿目混飩,恍惚置身崇山絕嶺之中,再也分辨不也方向和路徑。
那道人引着三人在陣中左彎右轉,足足走了頓炊之久,才穿出石陣,一剎時風息塵定,又恢復了旭照耀的晴朗天氣。
道人還了銅牌,稽首退示,小桃也替康浩解去了矇眼布由,循花園小徑,來到一座水閣前。
小紅在旁細語叮嚀着道:“見了會主,千萬要謙和客氣一些,好漢不吃眼前虧,能不能離牢獄之災,那就看你自己-了。”康浩點點頭,正想舉步跨進水閣,卻被小桃伸手攔住道:“慢着,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亂闖?”康浩詫然抬頭問道:“姑娘的意思,是”小桃冷冷説道:“你先站在這兒,由我傳報上去,候命晉謁。”康浩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強忍怒火,退過一邊。
小紅看不過意,含笑説道:“姐姐,你就馬虎一點吧,康少俠和副會主,原是舊識…”小桃臉一沉道:“舊識又如何?他現在是囚犯身份,就得按規矩辦。”’小紅連忙點頭道:“好!好!就按規矩,請姐姐通報吧。”那小桃哼了一聲,當先走進水閣,高聲道:“奉令提解囚犯康浩一名,現已押到,候命定奪。”間中傳來冉舀蓮銀鈴般的聲音道:“叫他進來。”小桃應聲傳呼道:“副會主有令,傳囚犯康浩人閣問話。”康浩見她這般做作,分明是有意折辱,處處將自己當囚犯對待,不
暗處嘆息道:“女人心,海底針,想不到她未逞情慾,竟一念成仇,將我恨得這般入骨。”那水閣三面臨湖,俱有長窗,環繞窗檐植着十餘株垂柳,清風徐來,柳絲飄拂,別有着一番幽靜情調。
靠南面碧紗窗下,設着一張胡牀,冉肖蓮穿着一身簇官宮裝,懶洋洋斜倚在牀上,兩名侍女正跪在牀前替她輕輕的捶着腿,另外兩名侍女,各執羽扇,緩緩替她扇涼,閣中除了盈室香風,靜悄悄不聞一絲聲響。
這時,冉肖蓮手中,正拿着一卷紙在披閲,康浩走進水閣,她頭也沒有抬起來。
康浩遠遠站住,拱一拱手,道:“冉姑娘”小桃沉聲叱道:“要稱副會主。”康浩充耳不聞,提高聲音又:“冉姑娘別來無恙!”冉肖蓮目光仍然凝注在紙捲上,只隨便擺擺手,道:“看座。”雖只簡短兩個字,已使小紅綻開了欣喜的笑靨,急忙取過一隻鼓凳,柔聲道:“康少俠請坐。”康浩衣落座,心裏也暗暗高興,看來冉肖蓮雖已貴為副會主兼代姐妹堂主,總算還念舊誼,並未將自己視同囚犯,回想蘭封
險經過,至今猶有餘悸,卻不知道冉肖蓮用什麼方法騙過復仇會主,非單沒有獲罪,反而躍登高位,成了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副會主,這女人心智之高,確非常人能及。
正思忖間,冉肖蓮已放下了手中紙卷,緩緩抬起頭來,只見她雙瞳似水,不肌玉骨,比以前更見豐盈嫵媚。而已盡去往的輕浮,顯得竟有幾分莊嚴肅穆。
冉肖蓮目光一轉,在康浩身上掃了一遍,忽然皺起眉頭,向小桃説道:“怎麼沒有替他先換一件衣服?”小桃道:“他這身衣服是和苗長老動手時扯破的,牢中又未備囚衣,所以無可更換。”冉肖蓮搖頭道:“你們大疏忽了,就這樣又破又髒像個叫花子似的,便將他領到水閣裏來,豈不把這閣子也髒了麼?快去房裏找找,有會主的舊衣服,取一件來讓他換一換。”小紅急忙應了一聲“是”匆匆出閣而去。康浩聽了這些話,頓時興起無限羞慚,他不知道冉肖蓮究竟是出於真的嫌厭?抑或出於憐憫?心裏卻產生一種被侮辱的
覺,但礙於彼此目前所處的地位和身份,又不便表
出不快之意來,只好緋紅滿面,垂首不語。
沒多久,小紅捧着一件藍外衣興沖沖奔了回來,氣
吁吁道:“康少俠,請到閣裏來換衣服!”那件外衣是用等上蜀錦裁製,內襯螺絲,招疊得整整齊齊,雖非全新,卻也決不是“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