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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高考的分數線,無疑是眾多學子能否跨越龍門的界溝,無疑是萬户千家重點關注的一個異常的內容,小説中的張園,終於讓生命在殞落在這道分割線上…一張正山後來最迫切也最懼怕做的一件事就是為女兒張園查尋高考分數,這是因為他已經有過兩次相同的經歷。對於張正山來説,從等分到查分的過程實在是憔慮萬分、倍受折磨又心驚
跳。可是,迫切歸迫切,懼怕歸懼怕,這一天的到來是必然的,就像
透的蘋果總歸要落地那麼不可抗拒。
女兒張園讀高五,這是第三次參加高考。
現在,張正山正等女兒試考回來。他把脖子奮力地伸出陽台,灰白的腦袋像只老葫蘆被陽光懸照在空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兩邊擺來擺去。整整一個下午,張正山的脖子就這麼伸着扭着,彷彿要在動的街面上找回遺失已久的傳家寶。
大約五點半的時候,女兒張園手裏大紅的文件袋一閃一閃地進入了他的視線。他看到女兒步履輕盈,嘴角似乎還掛着一絲得意,就把脖子收了回來,趿拉着拖鞋邊走邊朝廚房叫喊,結束了!終於結束了!叫了半天沒聽回應,張正山便仄進廚房,
子何萍正揹着門,雙肩一聳一聳地在
泣。
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知道,在女兒的幾次高考過程中,何萍總是要哭的,或者説至少要哭三次,一次是高考結束,像現在這個時候,一次是分數從電話裏查出以後,還有一次就是女兒背起書包去讀高四高五。總之,何萍的哭或悲或喜,每次都有不同的內容。
張正山怕影響女兒的心情,就用一隻手在子光潔的肩膀上拍了拍,又
了
,忙説好了好了,等女兒上了大學你就好好哭一回吧!
何萍轉過身,在眼角拭了一把。眼淚是止住了,可面部仍然織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那種複雜,這種怪異的表情被五官扭曲地組合了許久,直到女兒進門的一剎那,她才徹底恢復了正常。
女兒張園吭着小調,像只蝴蝶從門縫飛了進來。夫倆的目光彷彿四
線緊緊地拴住了女兒,女兒到哪這四
線就被牽到哪。張園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冰箱吃雪糕。她
溜溜地吃得很貪婪也很霸道,因為,在此之前張正山不讓女兒吃這類食物,怕寒氣傷了胃影響試考。
夫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盯着女兒,就像欣賞一幅
彩的電視畫面。三人誰也沒説話。
事實上,張園每考完一門科回來,他們同樣也不多説一句話,更不問考什麼內容,題目難不難,覺怎樣等等。他們明白,幾乎所有考生都十分反
家長的這一連串提問。從高考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起,他們就不再跟女兒提及有關學習、試考方面的事了,即便是三人圍在一起吃飯,也總在物價、天氣、電視節目等這些閒散的話題上轉來轉去,用張正山的話説,這叫打開窗户通通風。輕鬆的家庭氛圍比什麼都重要啊!
而事實並非這樣簡單。每當張園嚼着嘴裏的殘食,把兩隻筷子往空碗上一架,砰的一聲鑽進自己卧室的時候,夫倆四隻眼兩張嘴就會十分誇張地僵在那裏,僵完後就輕手輕腳地做事,屏聲斂息地説話,偶爾還打幾回手語,似乎所有的響動都會剌
女兒
的神經。
空氣是緊張凝重的,如同面臨一場戰爭。
張園吃完雪糕往嘴角抺了一把,説:“爸,我現在真的可以大大地鬆一口氣啦!”看到女兒開口説話了,張正山立刻堆起笑臉了上去,“是啊是啊,想怎麼松就怎麼松。”他遞上
巾,和女兒並坐在沙發上,終於把憋在肚子裏的話放了出來:“園園啊,這次大概是個什麼數?”
“那要等明天拿到標準答案才好説。”張園手裏捏着遙控噐在不停地調換電視頻道。
“現在心裏就沒個譜?”何萍探上半個身子,樣子非常急切。
張園鼓嚕起嘴巴,“反正比去年好。”又衝何萍做了個鬼臉。
“到底能好多少啊?”兩人幾乎同時又問了一句。
張園呼拉拉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晴朗朗的天突然就陰雲密佈,“好就好點唄,還好多少,煩!”説完又砰的地一聲把自己關進了屋。
夫倆對視了一下,又各自低下頭,好像都做錯了什麼。何萍轉身進了廚房準備做晚飯,張正山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電視屏幕,又胡亂地翻了幾個台。
説起女兒高考,張正山的心整整痛了兩年。本來,暑假一過,張園就要讀大三了,可是陰差陽錯地還在讀高五。每次寒暑假,看到女兒高中同學生機地一幫來一幫去,獨沒有張園的影子,張正山心裏就有股説不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