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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林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二十幾年的記憶像要濃縮成一個夢境一樣,他在夢裏見到了最思念的媽媽,見到了老是對他恨眼相加的爸爸,也見到在濱海上學那些二。小夥伴們,一塊打架、一塊偷東西、一塊蹲在學校的公廁裏學
煙,然後被班主任發現後,又一塊耷拉着腦袋,在
場上站一排曬太陽。
很奇怪,相隔久遠的東西記得很清楚,而越近的卻越模糊,他似乎是帶着驚恐睡去的,似乎有夢厴在纏繞着他,總是不自然地翻着身,在似醒非醒間睜開眼,又重新閉上,隱隱地他覺到腦子很痛,對於很少過度用腦的人來講,這個
覺是相當清晰的,就像腦仁子被揪疼了,或者有人打開他的腦袋,往進
東西了一樣。
説不清,一切是在隱隱約約中發生的,就像一個奇怪的夢。老是回憶起小時候在廚房的驚景,那是他最幸福的子,就像真真切切又重新體驗了一回一樣。
這個夢木林深也説不清做了多長時間,在很久後,他的眼睛像電擊一樣,驀地睜開了,然後在一瞬間變得清醒無比,不但清醒無比,而且神清氣。
耽於酒的木少從來沒有這麼好好休息過,這一下子舒服過頭了,讓他有點陌生,然後嗖身坐起,卻用力過猛,一不小心,吧唧,給摔牀下了。
沒喝多啊,我怎麼這麼不利索,他罵了自己一句,坐正,一下子看傻眼了,怎麼可能,自己是從幾十公分的單人牀上摔下來的,一低頭,啊?怎麼可能,我怎麼穿着藍條子的病號服。又一抬頭…啊?怎麼可能,這窗户居然從裏面打着鋼筋,像個監獄。
噝…我被綁架了?
他趕緊摸身上,還好,腎沒被切。
再下摸,也還好,腎以下最重要的部位還在。
咦…不是綁架?我喝多了睡哪兒了?
不對呀,這是哪兒?條件太差啊。
喲…門是鐵的?到底怎麼回事?
他慢慢地,瞠然地走着,鐵窗、鐵門,牆壁有加層,帶橡膠彈、一張桌子是嵌在水泥地裏的,就連馬桶都簡易的,和水泥鑲嵌在一起,這
工細作的,愣是找不到一點
病,連牀都是和牆一塊焊死的,他跳到牀往外看,卻只能看到綠樹成蔭的山巒連綿,一個陌生到他一點都不認識的環境。
我咬…他對着自己的胳膊就咬,一咬很疼,確定了,不是做夢,他焦燥地坐在牀上,閉眼,使勁思索着,使勁想着,斷續地想起了樂子、如花,還有一個妞叫歡…另一個叫什麼來着…然後,然後…似乎碰到了劫匪,然後記憶中缺失了。
啊…他大叫起來了,衝上去咚咚擂門。
緊張而焦燥,有點瘋狂,甚至他仔細看看自己的身上,檢查下器官還在,爾後繼續擂門,嘶聲裂肺吼着,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咣,門上的窗子開了,一張孔
大、鼻上粉刺的臉出現了,像憑空出現的怪物,嚇得木林深尖叫後退,那人嚷着:“嚎什麼喪?還沒開飯呢。”
“哎,等等,大哥大哥,這是什麼地方?監獄?”木林深驚恐地問。
“監獄能有這麼好條件,住單間。”那人吼了句。
不是監獄,放心了,可問題沒回答啊,木林深又問着:“到底什麼地方,您還沒説呢?”
“醫院唄,還能去哪兒?”那人道。
“你騙誰呢?醫院能拿鋼窗鐵門鎖着?”木林深殘留的少爺脾氣下意識地出來了。
回答很直接。嘭,窗關上了。人家本懶得回答。
我…特麼…木林深奔上前去,咚咚一擂,咣咣一踢,冷不丁踢到了腳趾了,疼得眥牙咧嘴坐到地上了,武力值實在不堪用處,開始用腦了,他看着房間,果如所想,在正門頂上,有一處監控探頭,用了幾秒鐘木林深就想出辦法來了,了褲子往鋼筋窗上一纏,繞了個圈脖子
進去,然後一吊…啊,吐舌頭了。……
這幢樓的鐵防護之外,醫療區,一位戴着眼鏡的醫生正在通電話,就聽他説着:“馮醫生,不太奏效,病人醒來很平靜,説話邏輯清楚,思維一點也沒有混亂…對,剛醒,醒來居然還靜坐了幾分鐘才喊…”正通着電話,有位護士喊起來:“白醫生,7452病人要自殺。”
“啊?快走。”白醫生扣了電話,一叫兩位準備好的隨從,匆匆奔向7452病房,這兩位白大褂的腿腳甚是利索,一人開鎖,一個還持着電擊器,劈劈叭叭試了試放電。
嘭聲門開,卻把醫生看傻眼了,那吐舌頭瞪眼像是吊死的樣子,一下子做了個鬼臉,然後壞笑着把腦子伸出來了,此時才注意到,本就是裝的,他的腳蹬着鋼牀的鐵架呢。
人來了,他倒不急了,慢條斯理地套上鬆緊褲子,好奇地看着這幾位陌生人。
“喲,玩得不錯,下來吧。”白醫生招招手。
“耶?這還真是醫院?”木林深懵了。
“當然是醫院了,你以為什麼地方?”醫生道。
“我以為是賊窩呢…咦?我怎麼來這兒了,你們的口音好奇怪啊。”木林深道,他套着褲子,警惕地盯着三個陌生人。
“你的口音也很奇怪啊…來吧,小夥子,我陪你散散步,多活動活動,對你的恢復有好處。”白醫生道。
“我有什麼恢復的,我偏不活動。”木少爺的逆反脾氣上來了。
這次可沒人遷就了,一男一女,兩個護士,女得長相男化、男的身材狗熊化,直接上來,一人拎只胳膊,提着木少爺出病房,話説這回木少爺可真害怕了,他緊張地喊着、掙扎着、亂蹬着,啊,放開我…啊,殺人了,啊,救命啊。
出了甬道,過了鐵門,進了大廳,冷不丁一位穿病號服的婦女奔着木林深衝過來了,不是救他,而是比他更悽慘地喊着:“啊,放開我…啊,殺人了…啊,救命啊…”那神情,那語氣如出一轍,那表情呆滯而瘋狂,嚇得木林深一噎,閉嘴了。
又一位護士奔上來,把中年婦女拉着走了,白醫生回頭看了眼嚇得噤若寒蟬的木少爺,笑着道:“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了?”
“瘋子,你們都瘋了。”木林深驚恐道。
“喲,果然明白了,這就是瘋子呆的地方,神病專科醫院,出來吧。”白醫生笑着道,看了一眼傻眼的小少爺,沒有意外,再頑劣的爺在這兒也得被治得服服帖帖,用這個方式治紈褲
病,他倒覺得確實是對症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