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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清輝,照亮了她年輕而姣好的眉眼以及披垂在衣領上的深咖啡波
捲髮。她的眼珠亮到極點,又有着盈盈的水潤光澤,每次稍稍轉動,便如同十五夜蝴蝶泉上的粼粼水波,不需陪襯,自成風景,比眼霜化妝品廣告裏
心修飾過的國際名模們的眼睛更勝一籌。
那件名貴的大衣穿在她身上,被她自身散發出來的貴氣、傲氣一映,衣服就變得自然而熨帖起來,絕好地襯托出了她的出塵無瑕。月下的她,身曲線完美之至,恍如夜午裏的芭比仙子,姍姍而來。
葉天抬起臉望了她一眼,心中一動,因為她在月光下的樣子似曾相識,與他心中珍藏着的一個形象頗為吻合。不過,他並沒有任何訝然的表現,只是淡淡地問:“什麼事?”女孩子的長睫一閃,漆黑有神的眼珠轉了轉,目光垂落在葉天手上,笑着回答:“賭石大會徒有虛名,成了暴發户們的攀比盛宴。我們都是盛宴的旁觀者,舉世皆醉我獨醒,不應該認識一下嗎?”葉天搖搖頭,他並沒期望在大理之行中出現什麼意外豔遇,一顆心全在那木像上。
“我是方純。”她説“你是葉天先生吧?,我從來賓簽到簿上讀到過你的名字,當時我就在你後面。”葉天的目光從木像上移開,無意中瞥見方純映在石階上的修長影子。剎那間,他的心被猛然觸動,因為那影子的曲線與手中木像的輪廓也是極為相似。他的心湖不住泛起了一層不易察覺的細微漣漪,但轉瞬即逝,風過即止,不留任何痕跡。
“從昨天起,我注意到你已經有六次握着木像出神,其中兩次,是在用小刀修飾它的肩膀。我猜,你正在思考該為它刻一個什麼樣的髮型,對不對?恕我直言,雕塑作品的靈魂應該遵循‘像非像、人非人’的原則,保持‘嘉在有意無意之間’的創作思路,不必苛求細節,只要刻出心中所想,讓作品具有獨特的神韻便足夠了。”方純大大方方地建議。
葉天又搖搖頭,在他心目中,這不是單純的木像或雕塑,而是他心中永遠的寄託。
“我又説錯了嗎?”方純輕笑起來,舉手梳攏額前的亂髮。她的紅潤潤的,牙齒白淨淨的,一切美麗天成,毫無修飾。
她的右腕上帶着一隻白月光石的手鐲,
着月光一閃,令葉天眼前一亮。
“你説的,只是學院派老師們的陳詞濫調,與我做的毫無關係。”葉天冷冷地回應。
“是嗎?”方純並不氣惱,大度地微笑着。
遠處的歌聲仍在響着:“橄欖好吃回味甜,打開青苔喝山泉。
山盟海誓先莫講,相會待明年。
明年花開蝴蝶飛,阿哥有心再來會。
蒼山腳下找金花,金花是阿妹…”一隻貓斑絹粉蝶翩翩飛來,方純伸手,它便輕輕落在她的掌心裏。大理蝴蝶從不怕人,這是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看不到的奇景。
“按照木像的頭身比例,我覺得給它配一個波捲髮是最合適的,因為這是今年巴黎時裝界的造型師們最青睞的髮型。葉先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看你眉心枯瘦暗黃,兩頰法令紋狹長深刻,這都是不該在年輕人臉上出現的。多笑一笑,敞開內心,你對這世界的看法就會改變許多。”方純伸出左手,另有一隻白花紫斑蝶、一隻大斑馬鳳蝶落下,停在她的指尖、小臂上“看,人若快樂一點,蝴蝶也會喜歡你多一些。”葉天一笑,不自覺地在心底輕嘆:“波
捲髮?錯了,我心中的她像一朵雨中初綻的梔子花,純淨無比,香遠益清,只有一襲柔順熨帖的烏黑長髮,才最能配上她。”於他而言,最難雕刻的是那木像的眉眼,而非頭髮衣飾。眼睛是心靈之窗,當年他看不懂那個女孩子的心,所以才刻不出她的眼。
此刻,方純來的那個方向,走廊裏又快步走出一人,硬底皮鞋踩在青石板廊道上,發出“咔咔咔咔”的清亮響聲。
方純皺了皺小巧緻的鼻子,輕揮雙臂,送走蝴蝶,低聲自語:“來了個無聊又無趣的人!”葉天沒有轉頭,從那種響聲裏他也能判斷出,來的人是顧惜
,港島最有名的十大花花公子之一,船業大亨顧慕秦顧家的四少。
“方小姐怎麼有閒心躲到這裏來了?我有件好東西正要拿給你先過目呢!”顧惜哈哈笑着,邁着小碎步,飄飄然地掠到方瓊身邊來。他一向對漂亮女孩子都有“自來
”的本領,臉皮之厚,讓影視圈裏那些緋聞不斷的男星們也自嘆弗如。
葉天也皺了皺眉,因為顧惜身上的法國香水味實在是來勢洶洶,連四周花架上的蝴蝶都燻得退避三舍。
“是嗎?”方純勉強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