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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司空摘星連連點頭。
“那下面是什麼?”方純忽然來了興趣,神一振,雙眼灼灼放光。
老閻呸了一聲,吐出一口唾沫,不高興地嘀咕:“女娃子真夠囉嗦的!這是男人們幹大事的地方,瞎摻和進來,沒規矩,沒大小的…”
“是青城山‘地裂王’閻森閻大叔、‘鑽王’曲大叔吧?一年前,如果我沒有在西安臨潼幹掉本來的文物販子,你們早就被山口組的人黑吃黑了。
本千葉縣橋本週、安室多梅子還記得嗎?閻大叔帶他們進了戰國四十二號古墓,曲大叔在外面望風,結果…”方純對老閻的態度毫不在意。
老曲啊了一聲,猛地一拍巴掌:“殺了本忍者橋本週、安室多梅子的就是你?你當時戴着口罩,殺人後隨即退走,一句話都沒留下——”方純截斷他,冷笑着説:“不,曲大叔太健忘了,我當時明明對你説過,四十二號古墓最值錢的並非那些破銅爛鐵,而是橋本週提前從你手裏買走的一幅絲
地圖。他們假裝對古墓
興趣,不過是為了來掃尾、滅口。我還警告過你,千萬別跟千葉縣來的
本人做生意,他們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圖謀的是一件天大的計劃。”老曲沉默了一陣,緩緩地點頭:“果然是你,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老閻轉過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方純,立刻變了笑臉、換了口氣:“方小姐,我是隻懂得鑽
盜墓的
人,有什麼説錯話的地方,多多見諒。臨潼那件事,我和老曲欠了你一個大大的人情,絕不敢賴掉。”方純揮揮手:“好了二位,那一頁已經翻過去了。我重提舊事,只想説明,咱們大家絕對有聯手一搏的必要。”司空摘星乾澀地苦笑起來,繞着石堆轉了大半圈,再倒揹着手轉回來,停在葉天面前。
“這是件大麻煩事,但人家開了很高的價,黃金耀眼,現鈔動心,我好奇心又那麼強,所以就冒險來了,想拼着命賭一把。老閻、老曲是大陸西南、陝西、山西盜墓界資格最老、手藝最的頂尖高手,外面還有他們
心培養的二十名弟子做接應,按理説,這種陣容足夠搞定任何地形複雜的古墓…”他
了
乾裂的嘴
,自我解嘲地笑着搖搖頭“但為什麼我老是覺得心裏沒底呢?”葉天沒有
嘴,靜靜地等待着。
“葉天,我從來都不知道恐懼是什麼覺,也許這一次,我是真的有點怕了。你和方小姐有兩種選擇,撤出去或是留下來。無論你們這麼選,都要先看看我帶來的這幅畫再説。”司空摘星哧的一聲拉開
前的拉鍊,從內袋裏掏出一隻透明的防
塑膠袋。
老曲笑嘻嘻地説:“司空,那幾張畫怪誕之極,別人都不在意,偏偏你拿着跟寶貝似的。照我説,既然已經來了,就一鼓作氣幹到底,把外面的人全都叫進來,輕重武器一起上陣,把怪物們幹個稀巴爛。”司空摘星撓撓頭,臉上的苦笑又深了幾分:“曲哥,這件事要是好乾,北狼司馬就直接動手了,何必大老遠把二位從北面請過來?還要給出兩箱金條的高價?”老曲大笑:“好吧好吧,你是帶頭的,是進是退,我聽你的。”司空摘星打開塑膠袋,小心地從裏面取出一個小學生寫字用的練習簿。練習簿極舊,紙質糙,封面用鉛筆寫着歪歪扭扭的學校名稱、班級、姓名,一看就知道出自小孩子筆下。他翻開練習簿的反面,第一頁上,畫着一幅水平糟糕到極點的圖畫。
葉天側過頭,艱難地辨認出,畫中所表現的,是一個人站在一座山崖前面。
“人在山前,準備掘道而進。”方純説。
司空摘星點點頭,又翻開第二頁。畫中是一個蛛網一般的宮,一個人正伏着身子向前爬。第三頁,那人已經站起來,面對一個被鉛筆塗成的大黑團。黑團體積巨大,佔據了練習簿的上半截。
“那代表什麼?”方純詫異地問“畫出自什麼人手中?”司空摘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向下翻。下一頁,整張紙都被塗黑,隱隱約約的,畫的最上方透出某種黑
的鱗片來。再下頁,鱗片越發清晰,但卻無法判斷其尺寸大小。
葉天默數了一下,鱗片共有八片,順序排列,説明它們是正常生長在某種動物身上的。
再下一頁,圖畫沒有了,只剩一個被鉛筆反覆描過的“死”字,扎手紮腳,佔據了整頁紙。
“説吧。”葉天沒有多問,他知道司空摘星給自己和方純看畫,是有着某種深意的。
司空摘星合上練習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留下這些畫的,是一個盜墓界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我説出來,你們肯定也知道。他曾轉戰東北、內蒙、新疆、西藏、甘肅、山西、陝西,共挖掘到十四個震驚世界的古墓羣,孤軍深入,盜寶而去。他是天生的盜墓之王,擁有驚人的第六,據説每到一處,鼻子一嗅,就能聞到地下二十米範圍內的古墓氣息。”
“裴鵲?”方純立刻叫出來。
“對,對,就是‘風神’裴鵲。”司空摘星迴答。
“‘風神’的結局,據説是突然發瘋了,然後不知所終。江湖上都説,是他在盜墓這一行裏浸久了,被古墓裏千年不散的陰魂附體,半人半鬼,不人不鬼。你提到他,難道説,他也曾來過這裏,練習簿上畫的,就是這裏?”方純接着問。
四面忽然沉寂下來,暗影裏那些魑魅魍魎都無聲地退去了,只剩下五個人或坐或站的影子,胡亂投映於牆上、地下。危險無處不在,猶如變幻莫測的海,退了還會再來。下一波
來的時候,也許就是另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