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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諸神的秘密?鬼門前輩,請遵守你昔跟我爺爺大竹神光先生一起歃血盟誓時的諾言——‘畢生為大和民族自由而戰,如有違背,千刀貫身而死’。現在,我是奉了爺爺的遺命,帶着他寄回淺草寺的探險筆記而來,你必須告訴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否則,你就違背了武士的諾言,讓大和民族的武士
神蒙羞!”大竹直二已經忘掉了葉天的存在,眼中只有鬼門十兵衞,腦中只有超級武器。
葉天忽然覺得,身體靠着的石頭慢慢開始變軟,如同坐在一隻彈簧沙發上一般。漸漸的,這隻“沙發”悄悄開始發熱,下意識的,他用力向後靠了靠,讓自己的身體能收更多的暖意。一個渾身浸過水的人,怎麼會拒絕那種軟軟的温暖
受呢?況且他又是在微
疲倦的狀況下。如果不是石堆頂上那兩人的聲音過於刺耳,他早就閉上眼睛悄然入夢了。
“我過去經受的,比千刀貫身而死更恐怖;我現在經受的,比任何蒙羞、唾罵、切腹、自戕更痛苦。世上沒有人能理解,除非再有一個人,像我一樣,被錮於此…”在葉天耳中,鬼門的聲音漸漸遠去,如催眠曲般渺遠。眼前的青灰
山
、遠處的盪漾波光也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慢慢的,他記起了方純的樣子,她的甜美輕柔的微笑、柔軟纖細的
肢都真實地出現在眼前,似乎觸手可及。
“不,那一定是夢吧——不過就算是夢,也是個甜甜的好夢…”葉天嘆了口氣,潛意識中湧起的渴望讓他主動閉上眼睛,快樂地沉浸在旎的回憶中。
方純雖好,但兩人自從在大理初見以來,經歷的全都是刀光劍影、追殺獵伏的過程,幾乎無暇像普通男女那樣坐下來,氣定神閒地喝酒、談天,聊聊彼此的過去。於是,他的思緒自然而然地飄向了少年時的白曉蝶,那個永遠鮮活地躍動於他初戀世界中的女孩子。
“我大和民族的興衰全都繫於超級武器一身,鬼門前輩,請看在我祖孫三代為此前赴後繼的份上,把秘密告訴我。你在這裏蟄居幾十年,本不知道外面的形勢已經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在你進山之前,
本軍隊橫掃亞洲,向‘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光輝夢想大步前進。雖然也遇到挫折和抵抗,但軍民信心十足,都確信我們將
離東海孤島,在亞洲大陸上立足,之後封疆裂土,成為腳踏實地的大國——”鬼門抬高聲音,截斷大竹直二的話:“我為什麼不知道?我怎麼不知道?五年前,已經有兩名高手進入這裏,他們比你們更優秀。二戰結局、山外形勢、
本今
在全球之地位…我全都知道。的確,超級武器能改變一切,像一隻炸藥包能將一幢小樓摧枯拉朽般撂倒那樣,可我沒理由那樣做,不是嗎?”
“嘿嘿嘿嘿…”大竹直二大聲冷笑,再次蓋過鬼門的聲音。
“你笑什麼?你懂什麼?你知道超級武器到底代表着什麼?”鬼門惱怒地嘶聲大喝。
“代表什麼?你擁有那大秘密,不告訴任何人,就一直爛在肚子裏好了。你死,那秘密也就成了死棋一塊,與天地同朽了!”大竹直二急切間無法説服鬼門,有點沉不住氣,竟然開始採用將法。
“超級武器代表着…我們將失去現有的一切,世界大同,從零開始。”鬼門沉重無比地説。
葉天的思緒被“從零開始”觸動,瞬間趕跑了腦子裏的美麗幻象,抖肩,想要站起來爬上石堆,加入兩名
本高手的討論。突然,他覺得身子下面的柔柔暖意驟然一緊,牢牢地把他
住。他的眼睛也睜不開了,眼皮沉重得如同掛上了兩個五公斤重的鉛球。
“從零開始沒什麼可怕的——”大竹直二回應了半句話,戛然語。
“沒什麼可怕?呵呵,自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人類無數次説過同樣的話。無知者無畏,如果那些人明白從零開始是什麼意思,他們就不會再説了。”鬼門冷冷地説。
大竹直二沒再説話,山裏陷入了難耐的死寂。
“我只是…被噩夢魘住了,動動手、動動腳,就能把自己醒。”葉天咕噥着自語。
夢魘即俗語説的“鬼壓身”是指睡夢中驚叫或幻覺有重物壓身,不能動,呼不出,恐懼萬分,悶如窒息狀。成年人都會有“夢魘”的經歷,
覺醒着卻無法發出聲音,無法移動肢體,就像靈魂附着在一具屍體上面,眼前會慢慢變黑,意識也會模糊。這時候,人出於對渴望擁有意識的本能和對夢魘的恐懼,極力想擺
夢魘立刻醒來,卻苦於無法起身。
葉天掙扎了三次,非但不能困,更
覺身子下面鑽出無數
滾滾的肢體來,扣住
腿,鎖住肩膊,捂住七竅。
他曾從義父空聞大師那裏得到過“佛家解魘之法”只要輕輕磨牙,就能離噩夢,瞬間醒來。
“磨牙,磨牙,磨牙…”他一邊自語,一邊微微動了動嘴巴,但還沒來得及掀動上顎磨牙,便發覺那些肢體已經迅速變細,由七竅小孔內殺入身體內部去,然後會聚於腦顱正中。起初,他受到的是七股暖意,彷彿寒冬臘月時捂住熱水杯一般,熱量雖小,畢竟聊勝於無。驀地,暖意變為涼意、涼意變為寒意、寒意變為令人頭痛
裂的酷冷冰柱。
至此,他的身體被冰柱接管,從上到下,不能説、不能聽、不能看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