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葉天與莫之間本是敵人,因為他是段承德的朋友,而段承德則飽受孔雀發出的“血咒”之苦。如果不是為了對付血咒,葉天甚至不會到大理去,更不會輾轉趕來瀘沽湖畔。陰差陽錯,莫
卻愛上了他,而且一往情深,九死無悔。
“莫,你不要只憑一時衝動行事,所有的漢人…漢人都是靠不住的,前車之鑑,你還沒看明白嗎?”那女人凝視着銀鈎尖上掙扎的小蟲,心事重重、無限
慨地低語“多年以前,我曾是最有前途的苗疆大煉蠱師孔雀,但現在的我已經被段承德傷透了心,一生都已經被這件事徹底改變。所以,我多麼想讓你明白,漢人是不值得相信的,他們與苗人有着本質的不同。”葉天也黯然苦笑:“莫
小姐,千萬別為我做傻事,那麼重的人情,我是還不起的。”他從來都是秉承“人予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的處世格言,一旦別人為他做過什麼,他將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假若莫
以命抵命救他,他就算粉身碎骨也難回報對方。
“是嗎?但我真的已經決定了。”莫微笑着,左掌持續發力,令葉天全身的血脈都在震顫着。
風中傳來淡淡的草香,沒有人再關注時間的逝,而是共同面對着這道難解的連環謎題。
葉天到自己的左
正在隱隱作痛,可惜此地沒有
本人的掃描儀器,無法觀察他身體內部的狀況。
啪地一聲,孔雀撳亮了一支筆形的強光手電筒,用左手指尖翻開葉天的眼皮,仔細地向眼底照着。白光刺眼,葉天的眼角立刻湧出鹹澀的淚水,口疼痛也驟然加劇。
孔雀輕聲嘆息:“莫,我覺得你最好能停止救援工作,因為他心臟旁邊潛伏的那條蠱蟲是——”莫
笑起來,笑聲中飽含着成年人一樣的滄桑愁鬱:“我知道,那是牛頭馬面降,苗疆最醜陋、最陰毒的降頭術。要破解它,就必須找到替代的寄生體,而且所選的寄生體必須是具有相當功力的煉蠱師。苗疆之大,想找出一名捨己救人的煉蠱師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煉蠱師一入師門,學習的第一課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師父,我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有多傻,但我還是選了,毫無怨言。”孔雀忽然怔住,電筒光柱落在葉天左
上,指尖彈出一柄銀背小刀,哧哧兩聲,在光柱落點的衣服上劃出一道十字缺口。那兩刀的力度用得異常巧妙,只破衣,不傷身。然後,她用刀尖挑開衣服,令葉天的
膛赤
着。
燈光下,葉天的左右下方一寸處,有一枚紅點正在突突跳動,如同熱鍋上的一粒紅豆。
“師父,幫我。”莫説。
孔雀倒了一口涼氣,冷冷地反問:“幫你?莫
,你一定知道牛頭馬面降一旦發作,將是什麼結局?幫你即是害你,我是你師父,怎麼能做那種事?”光柱陰影中,莫
的臉
變得無限蒼白,如一張被水濡濕的純淨白紙。
“我知道。”葉天苦笑着接過話題。
孔雀搖搖頭,慨萬千地低語:“不,你不知道,只有真正被這種下三濫的降頭術傷害過的人,才會明白,牛頭馬面降最可怕的地方,不是讓人死,而是讓人生不如死。你們還年輕,體會不到男女之間最複雜的情
。莫
,這次你真的錯了,如果還能自控,就聽我的話,趕緊罷手吧!”她是一個很美的女人,這一刻從內心深處
出來的極度悲哀,令她的五官微微扭曲,就像一朵被
逝的時光摧折了的凌霄花,帶着讓人惋惜、唏噓、
傷的殘缺之美。
葉天瞥見她那張臉的時候,忍不住想:“段承德不該因她犯錯,但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面對她時,最應該做的,也許就是寧可犯錯,不可錯過。”
“我美嗎?”孔雀問。
葉天下意識地點頭,因為這個問題無需考慮,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她呢?”孔雀又問。電筒一轉,光柱落在莫的印堂正中。
莫當然很美,眉目之間,帶着一種野
、冷傲、不羈的氣勢,像一株由苗疆廣袤的黑山白水培育出來的野百合。
“她很美。”葉天已經意識到孔雀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果然,孔雀接下來關掉電筒,用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淒涼語調説:“一旦牛頭馬面降在她體內爆發,她的樣子就會發生徹底改變,由美的極端跌向醜的極端。這種降頭術為什麼要用‘牛頭馬面’命名?是因為彼時的她,將變得比黃泉路上拘魂索命的兩大陰差牛頭、馬面更可怖。沒有人能忍受這種變化,即使是心理能力超強的男人,都會看一眼吐一次,直到連膽汁都吐淨。唉…”她不想再説下去,用一聲長嘆結尾。
葉天明白“牛頭馬面降”的威力,也知道,如果解除不掉這種降頭術,他自己就將變得醜陋到極點,並且永遠無法逆向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