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患難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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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居安入夜時到了縣城,給鎖腿數百元錢,叫他找個地方休息,自己下了車後,走到無人的角落,身影一縱而沒。

王希雲家在四層樓,謝居安一躍而上,輕拉窗門,翻身而入,掩上了窗門,屋內一片黑暗,摸索着來到了大廳,廳裏還是黑的。一陣涰泣聲從沙發那兒傳來。

“陳阿姨,是你麼?”謝居安低聲試探問道。

“你,你是誰?”陳善美被驚嚇過度了。

“陳阿姨,我是小安啊,怕被外頭盯着,從窗户進來。”謝居安循聲,來到沙發邊。

“小安?小安啦。”陳善美伏在沙發護手放聲大哭了起來。

謝居安打開燈後,只見屋裏雜亂不堪,而陳善美頭髮凌亂,臉蒼白,早無往神情飛揚的貴婦人形象了,不地心裏一痛。想倒杯開水給她,提起熱水瓶,卻是空的,謝居安便到廚房燒水。

謝居安端着熱乎的開水,放在陳善美的面前茶几上,安道:“陳阿姨,王叔叔的事,我前天已經和譚付書記打過招呼,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您可別壞了自個的身體,王叔叔和希雲他們還需要您的照顧。”陳善美泣聲頓歇,抬頭看着謝居安説:“小安,你就別瞞着阿姨了。阿姨這幾天四處打聽,人人避我如蛇蠍,連往你王叔叔的好友,故意閉而不談,甚至回我父母家,吃閉門羹;在我的單位裏,我就象過街老鼠一樣,人人指桑罵槐,背後指指點點。商業局已轉發廳裏下達文件通知,説你王叔叔已經被正式逮捕,準備提起公訴,已經撤消局內一切職務。”

“什麼?怎麼會這樣的。”謝居安不相信這個事實。

“今天上午,省裏專案組工作人員,已經上門搜查了,幾乎把屋裏屋外翻了個遍,所有他們認為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連你王叔叔給我結婚十年時,給我的項鍊,也從我脖子上被扯走。天啊,這是造什麼孽啊!”陳善美説到這,忍不住悲由苦來,又哭了起來。

謝居安愣住了,看到陳善美脖子邊的幾道抓痕,回想起年初時,供銷社賣場被搶砸過後的情形。

“下午,商業局已經發來通知,説你王叔叔不再擔任局長,這個套房已不適合我們住了,限定在十五天之內搬出去,得分配給其他職工。至於裝修是我們自己的事,局內不會給予任何補償的。”陳善美茫然地看着這房子。

謝居安雖然惱怒至極,但世態炎涼,真是牆倒眾人推,人人落井下石,不得不強行地穩下心來,問道:“陳阿姨,我想問你幾個關係到王叔叔生死的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這次我託了個朋友,打聽了告王叔叔的總有大小十多項,其中非常關鍵的只有幾項。其一是貪污受賄:説王叔叔接受in國華僑送禮一萬美金?想想,宴請後,有沒帶什麼特別的東西回來,比如洋酒之類?”陳善美肯定地説:“他呀,雖然經常在外面吃吃喝喝的,卻堅決不受錢的;就是原來有個包工頭給送二萬錢,也打了張欠條,每年都算利息給他。你説的那瓶洋酒,不就顯擺在客廳酒櫃裏,上午剛被人搜走了。”

“那阿姨你有沒有收了那個包工頭的首飾之類的?”謝居安小心翼翼地問。

陳善美聽到這,有些動地説:“你説那些破銅爛鐵啊,説着就來氣,幾乎都是十八k金的,被扔在屜角里,連送給親威都覺得丟人。”

“那您知道這包工頭是哪兒人麼?”謝居安追問一句。

“聽他自己介紹,是溪鎮人,家住在溪鎮。”陳善美對這個包工頭的外形像還是比較深刻的。

“您剛才説,每年都有算利息給他,讓他打收條了麼?”

“有,一定有!你王叔叔對這樣的事還是很謹慎的,在家裏我倒沒見到,估計在辦公室吧。”陳善美很肯定地説。

謝居安自已覺得最主要的問題明白了,看來老張派人所教的普法知識,還是有一定用處的“陳阿姨,您先喝口水,這樣能清醒下頭腦。”接着先把話題轉移到王希雲兄妹的身上,等舒緩下陳善美的情緒後,又把話題繞回來。

“陳阿姨,王叔叔在單位待人和處事方面,以您看怎麼樣?”陳善美很氣憤地説:“都是改制惹出來的。本來好好的,這一改制不知多少職工要丟了鐵飯碗,一下子把你王叔叔推到這風尖口上。你也許不明白單位裏辦事,大事小事都要集體研究表決,會議內容都形成書面文件的,大事情要上報請示,小事要發文件通告職工。説白了,連特批購物條子,都是按照上級文件執行,誰會吃飽撐着,特批購物條子給兄弟單位的,也是為了單位好辦事。在這社會里,誰都有人情世故,禮尚往來的。”

“那王叔叔與單位裏的職工,特別是女,女職工關係如何?”

“唉,真是人倒黴了,什麼事都有,我們夫十多年,我敢保證你王叔叔絕對沒那方面的惡習,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兒來。我平常就説,不要離得那些騒娘們那麼近,他偏不聽。説是單位聚會什麼的,領導不參加舞會等娛樂活動的話,會被職工認為領導高高在上,離羣眾,不利於局內團結。你王叔叔也是從不會誼舞,慢慢地悉了。這誼舞不都是一男一女地跳麼?難道誰還會兩個大男人去跳麼?久而久之,單位裏就有了傳言,你王叔叔對此很重視,後來就少去了。”陳善美有些嘆地説。

謝居安點頭,示意自己相信陳善美所説的話,隨後又問了許多細節的小問題,畢竟夫雙方,什麼事兒知知底,陳善美基本能回答上來。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了,謝居安看了牆上的掛鐘,説道:“陳阿姨,要不您先歇息歇息,王叔叔的事自有我來處理。您放心,我絕不會讓王叔叔受一點委曲的,只要被我知道王叔叔受了誰的不公正待遇,我就發誓將以十倍、百倍地討回來!我不信這世間除了王法,會沒有公道嗎?”見陳善美仰躺在沙發上,空地盯着天花板,謝居安心下不忍,動情地説道:“陳阿姨,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要不這樣,您看行不?您呢,先搬到我家去,反正家裏寬敞着呢,有什麼事也好照應。今年我。。和希雲一起,賺了不少錢,夠我們兩家子生活用度的。如果不想在單位裏上班的話,您就辭了吧,反正單位裏的人和事,就那麼個回事。您,看看呢?”陳善美閉目沉思好一會兒,睜開眼,一咬牙,口中説道:“也罷,確實不如回到農村省心些,安心生活下去。家裏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值錢的都該拿的都被拿走了,被查封的查封,就剩些常生活的東西,過幾天再説吧。”謝居安見到陳善美答應了,心裏一安,鼓勵道:“陳阿姨,我們還會風風光光回來的。你放心,只要王叔叔回來後,等你們心態回覆好了,我們可以自己創業,做自己的事情,國家現在不是提倡自己創業麼?我們做出名堂來,到時讓大家瞧瞧。丫的,我不相信,摔倒過的人就永遠爬不出來…”陳善美聽了謝居安的話,本來緊繃的心慢慢放鬆,多來未曾睡過安穩覺,睡着了,還打着鼾聲。謝居安從屋裏拿一張薄毯,為她蓋好後,準備拿起電話打給譚震天,卻發現電話被停機了,又得從那窗户出去了。

*****

在郵電局,夜間電話亭裏,謝居安正和譚震天通着電話。

“譚叔叔,你們可謂兵貴神速啊。我今晚剛到希雲家,就聽到你們的人上午來過了,簡直挖地三尺啊,古人曾説過,兵過一處,片甲不留,田毀屋毀。我可是又一次見識到了。”謝居安調侃着説道。

“小安啊,我真的為難啊。哎,這麼説吧,我一個人持反對意見,可也抵不過一班人,連班長沒辦法棄權了,畢竟省裏經濟要發展,離不開外來投資者的帶動。”譚震天為難地説。

“也好,這事給譚叔叔添麻煩了。我只能説,已經到了我的容忍底線,別惹到我忍無可忍的地步,到時,您可別怪我不給您老的面子。省裏那些人算什麼,只要我一旦發現他們做過不法或不齒之事,就讓他們嚐嚐什麼才真算是世間公道的懲罰”謝居安冷聲道。

“小安,你可千萬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啊,小安…”譚震天聽到嘟嘟電話回聲,長嘆了一聲,事情到了這個現在田地,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心底沒太多的把握。

謝居安放下電話後,在電話亭裏頓了一會兒,又拿起電話,撥通老張的號碼“老張麼?我是小安。我想向你們借些錄音和拍照的裝備,這行不?”老張估計是從睡夢中被擾醒,聲音有些糊“哦小安啊,你説的這事,部裏頭有規定,不允許外借的。要不,你和陳部長打個報告,也讓我不為難,只要他能批了,我是無條件服從。”就掛斷電話了。

謝居安拿着話筒,久久地無法放下,神情十分複雜,自言自語着“師傅説借勢,這些難道就是所説的勢嗎,不借也罷,我卻以已之短攻彼之長。罷了,罷了,自己來不是更省心,管那麼幹啥?”從電話亭出來後,連押金也沒記得結算,落寞地走了。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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