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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道路似乎沒有盡頭,塔內充斥的靜謐卻讓阮萌心生煩躁。
她的記憶和內心的聲音在阻止她上去,可是她的位面任務卻在迫她前進。
如此矛盾,如此…矛盾…
阮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覺到了風。
刺目的陽光從塔頂處照進來,那黑暗中的一束光,分外的刺目,阮萌卻沒有閉眼,而是向上逆着光看去。
“到了。”她聽見自己説,卻也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聲音。
這聲音…好像是從她身體裏面發出來的,是來自顧箐原身的嘆。
阮萌就那麼直視着刺目的陽光,一步步走到了塔上。
她身後的鎧,也安靜地上來,臉更加的蒼白。
四天的沙漠生活本就讓他們無比憔悴,鎧更是連番放血,此時的身體看似沒有問題,意志卻已經開始薄弱。
刺目的陽光照在他身上的鎧甲之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
。
他的有些乾裂,眼中的神
…有些渙散。
一些塵封在冰河中的記憶彷彿要被陽光融化,而後破冰而出。
那些混亂的,黑暗的過去。
關於他是誰的,那些他不願意觸碰的…過去。
鎧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塔的邊緣,慢慢垂下了頭。
銀的髮帶着淡淡的金
光芒,彷彿能夠被融化,連同他這個冰冷的人一起化為一灘冰水。
阮萌此時沒有力去看鎧是什麼模樣,他自己也已經魔怔,一步步向着塔的中心,最接近陽光的地方走去。
阮萌的意識有些模糊,她眼前的景物再次變成了紅白兩——在紅
的光中,背對着她站着一個純白的人。
塔頂的光太過於妖異,彷彿離太陽太近,人都被金的光包圍,本身成為光的一部分。
在古代,出現在光中的存在,一般都被稱為…神。
阮萌走過去,站在光中,眼中的瞳孔因為刺目的光已經收縮成了針眼大小。
而那站在光中的男子,終於慢慢轉過身來。
他穿着一襲白衣,衣角繡着一個“江”字。
“你來了。”他説,聲音沐浴在光下,卻比夜茫。
阮萌點點頭,聲音乾澀。
“來了。”那個人仍舊背對着她,角緩緩勾起笑意,眼尾的紅
在光的渲染下更加妖氣。
他伸出手指向前方,那是一片茫茫的荒漠,盡收在他們的眼底。
不過,在這位江家家主的眼中,這是他統治的地獄。
而在阮萌眼中,那隻不過是一片鮮紅的…血跡。
“顧箐。”江家家主以一種温柔的語氣喚着阮萌的名字,而後,慢慢轉過身來。
他的黑髮髮尾已經鍍上金的陽光,而他漆黑的眼仍舊黑
一般,如同一潭化不開的墨。
這位江家的家主,阮萌看着很眼。
是啊,他就是阮子燁,長大了的阮子燁。
阮萌的臉沒有什麼變化,沒有阮子燁想看到的意外和驚嚇,這讓他很是失望。
他用帶着淺金光芒的指尖輕輕點着自己的
,
角的笑意在他的指尖漾開。
他問。
“你想起這裏了麼,你被製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