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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莫堯一早就回了家。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她懷疑曹辰峯昨晚本沒回家,然而開門進去,卻在餐桌上看到了他的車鑰匙。卧室的門大敞着,窗簾卻拉的嚴嚴實實,他還在牀上睡覺,卧趴在枕頭上,就算是一個人,還是規規矩矩地只佔一半的牀。其實他睡相很好,至少要比她好得多。他們結婚第一個月,她幾乎每晚上都把被子捲走,房間裏空調打的太足,害他差點
冒,後來不得不每人一牀被子,自給自足,免得爭奪有限資源。^她覺得室內空氣太差,過去開窗户。拉開窗簾的時候,陽光透進來,已經有些刺眼,他卻完全沒有要醒的樣子。她才現他連襯衫都沒
就直接睡了,湊過去聞了聞,身上果然有酒味,一時心生厭煩,連叫醒他都懶得。回客廳列了下采購清單,打算一會去一趟市。
回主卧換衣服時,他卻已經醒了,靠在牀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多久…你昨晚去哪了,怎麼沒打電話給我?”
“忘了…”他簡單地兩個字當作代,從牀上起來,去主卧的衞生間洗澡。
她很不滿他一派連敷衍都不屑的態度,然而轉身時他已經進了衞生間,順手帶上了門,留給她一個靜默高大的背影,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秦莫堯莫名地覺得憋屈,她迅換好衣服,把牀單被套一股腦兒了下來,統統
進了洗衣機,又全部換上新的,撫平,疊好,才覺得好過了些。
在玄關換鞋子出去時,他正好從卧室裏出來,她忍住氣,努力平靜地問他:“中午想吃什麼,我現在去市買菜。”
“不用了,我要出去,晚上才回來。”他開始低頭打領帶,往客廳走,沒再看她一眼。
她的好脾氣徹底告罄,甚至懶得跟他告別,關了門就走。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他們完全在冷戰中度過。她不知道自己又是在哪個關節惹到了他,讓他對她這麼不滿意,然而這已經是婚後的常態,他隔三岔五的情緒就要不正常,好的時候什麼都好説,任她差遣也行;差的時候可以好幾天處在一個屋檐下卻完全對她視而不見。她之前一度以為他淡然有禮、沉穩寡言所以比較好相處,其實不然。他們結婚前的相敬如賓在婚後完全成了相敬如冰。幸好她已經開始習慣這種相處模式,並且從一開始就對他們的婚姻抱着並不算高的期望,所以也不至於太失望,不然她現在肯定是怨婦一枚結婚才三個月,秦莫堯想,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疲憊。而且她相信,曹辰峯恐怕也抱有相同的看法。
她努力想扮演好一個子的角
,但無論從任何一方面看,她都失敗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領情。
那麼,她又何必自討苦吃!
對付這樣的沮喪處境,最好的辦法是,加班,她常常在凌晨的時候結束工作回去,他不是睡了的話就是在處理公事,她洗過澡就抱着被子去客房睡。錯的作息時間,緩衝着彼此
漸膨脹起來的那層面紗,他們像任何一對夫
,就算矛盾重重,
子依舊要過。
結束了為期三天的經貿文化論壇前線直播採訪後,已經是週五了。晚上出了演播室,秦莫堯接到常睦的電話“我今天剛回來,你什麼時候方便把斑斑送過來?”她抬手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早“現在有空嗎?你在梅里等我,我請你吃宵夜。”她回了父母家,父親還沒回來,許芹在客廳裏看電視,過來幫她開門,一臉驚訝:“怎麼這個時候過來,晚飯吃了嗎?”
“剛下班,吃過了,斑斑呢?”她換了鞋子往裏面走,在沙上找到那一小團白絨絨的球。看到她過來,斑斑馬上從沙上縱了下來,跳到她腳邊撒歡。
“要不要吃點宵夜?”許芹跟在後面,看她抱了斑斑要走“要帶回家去嗎?”
“有個朋友要,就送給他養了,”她簡單地解釋,又重新換了鞋子出去,常睦還等着,她沒時間耽擱,在門廊下,她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轉了身説“芹姨,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都一家人,有什麼好客氣的。”許芹倚在門口,手絞在一起,有些訕訕地説,彷彿習慣了她一向冷冷冰冰的態度,對這樣的謝很不自然秦莫堯收回目光,卻沒再説什麼,回到院子裏,上了車,把斑斑放在副駕上,動車子出去。想起剛才許芹那個樣子,她不
覺得她也有些可憐,雖然如願以償嫁給了秦祈明,這麼多年來卻不得不忍氣
聲,忍辱負重,勉強自己對她表現得關懷備至,在她面前從來抬不起頭來。她原本一直不明白父親為什麼不愛明明相貌、身份、氣質都要比許芹好得多的母親,然而現在看來,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強求的。
到了梅里,大晚上的,外賣處還排着長長的隊伍,她上了二樓的包間,常睦已經等着了,他才下飛機,神卻顯得不錯,看見她,照例一笑,伸手抱了斑斑放在腿上,笑着説:“以為你説着玩,真捨得送我?”
“我都帶過來了,還有假的?”她點了餐,含笑問他“你會幫我照顧好它吧?”
“放心,你的東西我自然不會虧待的。”常睦答應地快,他一向喜歡寵物,何況是她的寵物。
常睦想了想問:“你跟曹辰峯説了嗎?”秦莫堯一愣,隨即輕笑了聲:“這是我的私人財產,沒必要跟他報備吧。”"_常睦看着她不説話,彷彿在猶豫着該怎麼説下去。秦莫堯咳嗽一聲,端起桌上的茶“一會去一趟寵物商店吧。”幸好還沒有打烊,店員跟她是相的,要了一些專用的沐浴
、食具之類,秦莫堯突然接到電話,同事問她要一部紀錄片的光碟,作為申報獎項的材料,當天晚上截止,十萬火急。東西還留在辦公室裏,她不得不回單位去取了給他。於是把斑斑
給了常睦先走。
等事情搞定,都已經半夜了,秦莫堯下了樓,手機裏有幾個未接電話,還是同一個號碼,她遲疑着撥過去,原來是寵物商店的店員。
“秦小姐,你朋友剛才結賬時走得急,把錢包忘在了這裏,我聯繫不上他,你現在方便過來取嗎?”秦莫堯在車裏坐了很久,久到好像胳膊都僵了,終於緩緩把錢包打開。正中的照片上,她穿一件小圓領的白襯衫,領口繫着藍的細絲帶,下面是白
的裙子,黑安靜地垂在肩頭,
紅齒白,記憶裏已經太遙遠的清純學生樣-他竟然真的還留着,她手指輕輕滑過照片,停留很久,卻終究合上了錢包,丟在置物櫃裏。努力睜了睜刺痛的雙眼,不經意間淚眼模糊。
這個城市已經燈火闌珊,窗外刮很大的風,她趴在方向盤上,彷彿缺了氧的魚,用力地呼,依舊
得全身抖,手機響,她
了張面紙按住眼睛,按了通話鍵。?
“什麼事?”
“家裏淹水了…”秦莫堯用最快的度趕回了家,才打開門,就有水漫過腳背。曹辰峯挽着褲腿,赤着腳,上身還穿着整齊的西服,站在水中央,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她原本已經覺得這個晚上鬱悶至極,瀕臨崩潰了,卻因為他那副百年難得一見的漁夫模樣,終究是嘆了口氣,笑了出來。
她淌着水過去,把手袋放在餐桌上,問:“怎麼回事?”
“也許是水管裂了?”曹辰峯了外套,往廚房去檢查水管和暖氣管。她跟過去,站在他後面。
“能找個手電之類的嗎?”他回頭看她。
“這個,”她折回去,從手袋裏找了個袖珍的小手電給他。她加班回來晚了,有時候走廊裏的燈太暗,備個手電方便找鑰匙。
“你確定這是手電?”曹辰峯看着那口紅狀的管子,一臉不信任的表情。
“給我。”她沒好氣地奪過來,在底部旋轉,扭亮了遞給他。
曹辰峯看了她兩眼,沒再説什麼,他開了櫥門,一邊摸索一邊察看。
“在漏水,有沒有物業的電話?叫他們找個人過來修理。”他很快站起來,往外走的時候已經下了命令。
“這麼晚了還有人嗎?”她懷疑。
^“總有人值班吧,我們付那麼多物業管理費是幹嘛用的?我完全可以投訴他們。”他扯鬆了領帶,口氣愈不佳。
秦莫堯覺得他明顯地在遷怒,然而工作了一天疲憊不堪回到家卻看到一片汪洋大海,再沒有比這更鬱悶的了,雖然她的情緒也不怎麼好,終究是懶得跟他爭論,在客廳的通訊錄上找了號碼打過去-等折騰完,已經是夜午了。整個房子,從廚房到客廳,一片狼藉,慘不忍睹,兩人坐在沙上,連動一下的**都沒有,更別提收拾了。
曹辰峯在煙,他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站了起來:“去麗景那邊住吧。”^